行到密室,待看见床上躺着的熟悉男人,江逸悬着的心口才缓缓落下,没有以往看着不太舒服的疤痕,如今,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他的好兄弟上官凌霄,而不是北冥国第一大财主林书墨。
“剩下的就有劳江大夫了。”余浩一脸恭敬的低着头说着,然后将赵奇拉住,认真警惕的站在一边。
如今,他们公子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江逸身上了,哪怕有再多的不信任和怀疑。
江逸瞥着一双眉头,手刚把上男子的手,刺骨的冰冷也不由让他惊了一下,这样的毫无温度,要不是他碰到的鼻头有微弱的鼻息,他就真的会以为是一具尸体了。
“余浩。”江逸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轻声唤道。
余浩闻言,立马就上前,一脸紧张的问道:“如何了,江大夫!?”
“你家公子是如何回来的!?”江逸一脸严肃,俨然一副医者模样。
一听这话,余浩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他咬牙,沉声说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府中各处暗寻公子下落,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发现公子在屋里,也是我想重新进屋查看一下线索,才突然发现的,将公子移到暗室也是我怕有什么事情突然发生,毕竟时常盯着林家得人也不少,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按照公子以前吩咐过的,让我们的一个兄弟拌做林书墨,所以今天才能让那个狗皇帝和他的儿子丝毫没有怀疑,不过……公子却一直都在昏迷不醒,而且,身上的体温也在逐渐减少。”
江逸点点头,紧皱的眉头却丝毫没有送开,他也是今日早晨时分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让他去苏太傅府外,救苏泠然。
……这莫非也太过凑巧了吧!?
“你家公子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但是身上的蛊毒倒是被压制住了,如今反倒是风寒有点严重,寒气入骨太深,这病……需要慢慢调理。”江逸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倒顿时明白,压制住上官凌霄身体里的蛊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寒冰,只有寒冰,冻到骨子里的寒冷才能压制住那疼痛万恶的毒,不过这个法子……太伤身子了。
竟不知上官凌霄的身子又是怎么受得了的……
“那……该怎样去调理!?”
“公子还要多久能苏醒!?”
赵奇和余浩二人一起问出来,关切之心在眼眸里凸显的淋漓尽致。
江逸扭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安静躺着的上官凌霄,这个时常都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如今这般听话的躺着一动不动的乖巧,让人看了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他沉声的说道:“屋中多烧着碳,保持温度暖和就行,喂一些暖胃的茶和水,床周也放一些暖水壶,让他暖和一点,再有就是帮他舒缓一下僵硬的身子,尤其是手和脚,如此一来,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三五日就会醒来的。”
“那……公子的蛊毒如何了!?”赵奇死咬着嘴唇,心中担忧却又怕得到的回答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余浩也是如此,对于这蛊毒,他们个个也都是怕极了,生怕出了半点的差错。
“蛊毒……被暂时压制了,如何压制的!?怎么压制住的!?这个……我看不出来,也只能等你家公子醒了以后才能知道了。”江逸脸色苍白深沉,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劲。
“多谢江大夫了。”余浩双手抱拳,一脸真挚的答谢。
江逸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优雅的点点头,随即,和二人一起出了暗室。
屋外,余浩本来得体的脸上渐渐变得阴沉,他冷冷的望着江逸离开的背影,问着旁边的赵奇:“你是从哪儿找到他的!?”
“苏太傅府外两个巷口处。”赵奇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将实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苏家。”余浩的眉头瞥的越来越紧,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望着赵奇深沉的脸,余浩有些焦虑,他沉声说道:“这苏家一定有个人和这次公子消失有关,苏家的两位小姐,你好生的盯盯看。”
此言一出,赵奇眉间阴沉愁绪就越来越深了,早在今日他找到江逸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堂堂京都神医,平日江逸要么就在店中,免费为人诊治,要么,就在山上采药,从来不曾说是出门为人诊治,那么,若是破了这个例外,那就只能是江逸所熟悉,而且关心的人,这苏家,他没去深思过,如今,听余浩这般说了,他倒想要好好的去彻查一番。
赵奇淡淡的冲着余浩点头,随即他转身就走,满园里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照顾好公子。”
接连几日,苏泠然也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半醒半睡的状态,不过,也好在此刚回府的时候情况要好一些。
姬存希熟练的为苏泠然按摩着身子,细心的照顾着。
苏泠然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姬存希冒着薄汗的额头,她沙哑的开口道:“……水。”
姬存希闻言,按着的手都被惊了一跳,待看着真的是苏泠然清醒过来的模样,她才陡然放心了,直直说道:“诶,诶,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一口温热的水喝在了胃中,苏泠然才慢慢地缓和了过来,一身僵硬的难受感觉才渐渐舒缓,望着姬存希开心的模样,苏泠然不由觉得好笑:“……谢谢你。”
这一声“谢”她是认真的。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只要小姐能够好好的,要奴婢去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姬存希笑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她想起前几日见着的苏泠然,一丝一毫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那一刻,她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毕竟她们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我这样子了有多长时间了!?”苏泠然沙哑着嗓子,虽然她知道苏沉南没有事情求她做,他是绝对不会来这个院子里找她的,更别说会来看她了,想必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姬存希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姐昏迷了五日,这几日虽然老爷没有前来,所以不知道小姐如何了,但是……奴婢觉得这几日总有人在我们身边看着,不管做什么,奴婢觉得那个暗处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奴婢现在担心的是,那个暗处得人究竟是谁的人。”
苏泠然听着听着不由皱紧了眉头,随即,她缓缓沙哑得开口说道:“……不管是谁,这个暗处得人都让人觉得有点威胁,不过……在我看来,这个暗处得人不像是苏府的人,若是苏沉南的人,苏沉南想必早就派人来试探了,若是宋芊芊那边的人,想必苏沉南也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个暗人一定不会是苏府的人派来的,倒像是……外面的人派来苏府打探消息的……”
“可是……若是真如小姐所说的,这人是来苏府打探消息的,那么,想必小姐生病昏迷,苏府上下都不知道的这件事恐怕已经让背后的那个人知晓了,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姬存希面色沉重,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大和小倒是要看那人如何做了。
“我倒觉得这事儿让旁人知道了也暂时出不了什么事,你刚才也说过整整几天,那人都在观察,若是真想做什么文章,想必我们已经处于劣势了,可是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来,背后那些人的目的不在于我们对于苏家得处境,而是……想从我们身上找到他们所疑惑的地方。”苏泠然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不似前几日的苍白如纸。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姬存希看着苏泠然的眉眼,眼中的焦虑不安苏泠然都看得明白,姬存希为什么对她好,她苏泠然心里都明白。
苏泠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俏丽无双的脸上是一种病态美人的气息,看的生生让人怜爱,她轻声细语的说道:“……既然他们只是在监察我们,我们也就一切如常,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