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在里面受苦的是他余浩!!
“你的心思我都懂,可是如今的办法只有让林兄扛过去才行!毫无其他的方法!”江逸沉着脸色,看了看身后紧闭着的门,又沉声开口的说道“好在这次的邵华香不甚太重,没有那一次严重,不过……也甚是难熬。”
中了这种蛊毒的人,再轻微的引诱,也要疼去半条命,再他看来,这种蛊毒普通寻常人早就已经自尽身亡了,根本就不会像上官凌霄一样,突然间,江逸又想起刚才他为上官凌霄诊治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熬到一声不吭,可是身子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竟然连一声“疼”都没有听见他喊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他江逸也算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男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了,连他都无法将他的这个好兄弟从暗沼泽中引导出来,反而,和上官凌霄呆久了,连他都要慢慢的陷入那无尽又黑暗的沼泽里去!
“江大夫……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公子吗!?”余浩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那一晚上,他虽然再也不忍心亲眼看见了,不过他们也必须也公子度过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不要呆太久了……”江逸也不由轻声叹了一口气,他清楚,凌霄是不愿意别人看见他这样脆弱无能的样子,因为他讨厌自己这样的样子,连保护一个人的力量都没有,这是他说的!
余浩和赵奇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上官凌霄的性子他们比谁都要清楚明白,以前的赵奇虽然远在边疆随上官修一起,却也深知上官凌霄的喜好,后来听余浩说,公子在京都的那几年,谁都不敢去接近,谁敢靠得近了那么一点点,公子就不会不高兴,好在后来公子竟然养了一只狐狸,随后,整个人的性子才稍稍沉静下来了些许。
可是……那只狐狸竟然被不知道是谁给杀了,扔进了湖里,从湖里找到的时候,余浩说公子当时的脸色可以杀人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公子会成为那个样子,和平时的孤傲冷清完全不一样。
自此,公子就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谁都不太在意,甚至,比从前更加冷淡了。
女子雪白的脸上带着浅笑,轻声说道:“臣女多谢太皇太后娘娘夸赞。”
“来,上前来,让哀家好生看看。”赵娴夙慈祥的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朝着苏泠然招手示意。
苏泠然轻轻点头,恭敬的走上前去,行到女人身边被她温柔的执起手,满意的上下打量着。
若说苏家权势滔天,当自是娶了苏沉南较为钟爱的,又为嫡出的女儿更好,可偏偏她叫人打探而来的确实苏安菱太过娇纵,若是其他皇子当是娶定苏安菱,可偏是她的最为宠爱的裕王,她怕的是裕王的痴傻是会让他受欺负,虽说她健在是不敢,难不保等日后她升天后……
所以无论如何,太过娇纵歹毒的女子她绝不能要!
“告诉哀家,唤的什么名!?”
“臣女名唤苏泠然。”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啪。”的响声,大而刺耳。
苏泠然被人用巴掌用力打在肩上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感知,就被人退的她连连后退几步,等她稳住身形,才看见男人涨红的一张青隽的脸,毫不保留的怒火在眼中燃烧,鼓着腮帮子吼道:“不许!不许你碰皇奶奶!!”
霎时间周围的声音停下,静溢的连落下一根针也能听见,随后不过半晌,顿时席中巨大的嘈杂声响起,好似一片接一片翻滚的海浪,将主位周边的人淹没。
“放肆!”夜鹤庭冷哼一声,本就铁青无比的脸此时更加寒如冰霜,怒及一时,凶狠的抬起手指着一旁刚落座的冯锦年,寒声冷斥:“这……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
“皇上恕罪。”冯锦年一惊,惊慌失措的低头。
心中迸发出的厌恶深不见底,明明是一个死人生的孩子犯的错凭什么要怪罪在她的头上,那个贱人活着要和她争宠,死后还要墨尽她的恩宠。
“鱼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娴夙双眉紧皱,霎时间,震惊占了一大半。
平常本就本就没有半分脾气的孩子,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还如此暴躁。
夜予鱼猩红着脸,直直护着赵娴夙,不让任何人靠近,用手指向苏泠然,双眸死死瞪着她道:“她是坏人!鱼儿不喜欢她!”
赵娴夙无法再坐下去,站起身来拉着夜予鱼的手臂,轻声柔和的说道:“凡事都得有个理由,你告诉皇奶奶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发脾气!?啊!?”
轻柔到极致的声音,生怕再刺激到男子,苏泠然捂住发疼的手臂,心中一阵心虚,不敢直视男子愤怒的眼睛,都怪她一时之间太过自负,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若是当时在御花园直言给裕王殿下说出来,把事先安排的计划都实施,只怕是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会有纰漏,如今也只能暗许裕王没有认出她来,不然,遭殃的就不止是她了!
夜予鱼想着刚才女子浑身是血痕的样子就不由发抖,他害怕皇奶奶也那样,可他却不能说刚才那个小婢女。
“就是不喜欢!鱼儿就是不喜欢她!!”近乎偏执的执念,没有任何理由一般的就是不喜欢。
赵娴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夜予鱼急忙扶住,众人顿时一脸惊慌,生怕叱咤半生的太皇太后有个什么意外。
苏泠然瞥着眉头退到一旁,尤其不解这个裕王为何不将刚才和婢女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和太皇太后,偏生要忍受这置疑和愤怒,就因为是一个傻子才藏不住事,而这个裕王……
“在想什么!?”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在身后响起,这熟悉的声音苏泠然哪怕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垂着眸,掩住思绪,压低着声音说道:“平白无故挨了打,我就不该多想想!?”
“平白无故!?”男人嗤笑声响起,继而又悠悠说道:“要是我将在御花园看到你的事情说出去你猜会如何!?”
苏泠然脸色闪过一丝苍白,她竟此时才觉察她已然露了这么多的把柄在别人手中,转眸,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轻声说道:“林公子想如何!?可别忘了你也在御花园。”
林书墨悠闲自得的饮酒,面具泛出的冷光闪耀在苏泠然的眼前,不理她的回应,待苏泠然恼极又惧怕别人看出什么来转眸过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苏小姐自然是知道我怕不怕,自己笨到让人抓住把柄,区区同情心就能致自己于死地的,愚蠢至极的人,你以为我会如何!?”
她身子一僵,冰冷从脚底蔓延至头顶,若是将她供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堂堂林家掌门公子怎会和一个傻子王爷过不去,唯有她,裕王妃的候选人才是最有恐吓王爷的动机,这若是说出来可以让一定能给苏家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阵慌忙过后,夜鹤庭的贴身大太监才沙哑着嗓子说道:“由于太皇太后娘娘的身子不适,今日宴席暂罢。”
……
“啪。”狠厉的掌风刮过,吓得一边的苏安菱浑身一颤,一脸惊恐地望着暴怒铁青着脸的苏沉南。
“你!到底做了什么!?”苏沉南用手指着她,蓬勃而出的怒火快要将眼前单薄的女子吞灭。
苏泠然淡然以对,哪怕脸颊此刻火辣辣的疼,她直直对上已经怒火滔天的男人的眼睛,轻声说道:“父亲认为我能做什么!?是认为我能有多大的权利去让裕王不娶我!?还是认为我本领大到可以让掌控全局!?”
“你还敢狡辩!”苏沉南暴怒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直直吓得周围的侍从婢女都不由发抖。
他双眸一寒,拿起适才让管家拿上来的家鞭,狠力地朝着女人身上抽去,清晰的鞭子声和抑制不住的叫喊声在宽敞的屋子里响起。
男人尖锐的声音大声喊到:“混账东西!谁叫你打主意打在我头上的!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真信!?菱儿都说席中你出去了两次!你还敢狡辩!?说!出去究竟是做什么了!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