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林公子,可真是一位大善人。”说完,她淡然拉开林书墨攒着她手腕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她是想报仇,想到刻骨铭心,但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的去相信一个人了。
林书墨淡然树立在暗夜中,冰冷的眸色不见波澜,仿若刚才的尴尬拒绝从未发现,他深深的望着前方的黑暗,随即,转身离开。
……他竟不知她有如此的傲骨。
“……锦绣见过殷娘。”
“什么事!?”殷娘窝在塌上,轻轻的饮着酒,轻薄如纸的轻纱在肩膀处轻扬。
“……殷娘。那个落清的贱丫头竟然敢打我!!”锦绣眼中含泪,可怜兮兮得模样惹人怜爱得打紧,她抽泣着:“……殷娘,你可……你可要为,落清做主……”
女子清晰的哭泣声在静溢的屋中听得格外清晰,倒让人不由觉得些许蛞燥。
殷娘瞥着眉头,抬起纤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纱,不耐烦的轻斥到:“够了!!!”
闻声,锦绣立即止住辍泣声,眼中泪光含着一抹胆怯。
无论是依照怎样的方式,她也依旧觉得殷娘不可能会站在苏泠然那边的!!
“……你又哪儿把她给惹急了!?”
殷娘略显不耐烦的语气倒让锦绣顿时清醒起来,她腿一软,直愣愣的跪在地上,轻声辍泣到:“……不是奴婢,……是……是落清,她把兆大公子给得罪了,奴婢……奴婢,打她也只是为了警告她,……殷娘……”
“行了!”殷娘轻声叹了口气,她缓缓坐起身子来,轻睨了她一眼,淡然平静地说道:“这个女人,你看不惯,你要罚,要整她,都可以!但是,你若每次都要用愚蠢得方法去对付一个聪明得人,那……被整回了,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而不是哭着去求别人帮忙!!”
殷娘突然止声,看着跪在地上若有所思的女人,轻笑一声,她起身走过去,伸出手勾起锦绣细嫩的下巴,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要是一直这样愚蠢,生死便由不得你了!我也……断然不会的去保一个蠢货,明白吗!?”
话毕,锦绣本就不平静得心跳变得越发激烈,她望着殷娘娇媚的眼,却又觉得十分冰冷冷的,她颤着身子,心慌的说道:“……是,锦绣……明白。”
“明白就好!”殷娘鄙夷的昵了一眼锦绣紧张到极致的脸,松开手,悠悠然的往塌上走,轻声说道:“竟然明白了,就下去吧,这件事,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要想个聪明得办法去让自己觉得舒心,若是想不到聪明得办法,那就……只能自己咽下去,懂!?”
“……是,……是,锦绣懂了。”眼中的泪花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起身颤抖的行礼,宛如身后有野兽一样,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今夜,她倒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在哪儿,只有聪明得女人才配活下去。
清晨的阳光总是异常让人觉得舒服,苏泠然拿着扫帚,悠悠然的扫着院中的落叶,她昨夜都做好准备被锦绣刁难,却没想,什么都不曾发生,平静得让她觉得不安,也许,一些事情发生了倒还能让人觉得心安一点。
“落清。”
闻声,苏泠然握着手中得扫帚,不由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她转身对着叫她的小丫头点了个头,轻声淡漠的开口说道:“什么事!?”
女子面无表情,淡淡的昵了一样苏泠然朴素到极致的穿着,和她自己身上的衣衫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她平静冷漠的说道:“殷娘,在堂中叫你,让你快些前去,她有事情要和你说。”
“好,劳烦……”苏泠然话还未说完,女子便转身就走。
苏泠然轻轻叹了口气,她竟不知自己如此的不招人喜欢。
她放下扫帚,径直往殷娘房中走,心中却有着无尽的激情澎湃,这一年来,她极少可以见到殷娘,虽然一直跟着锦绣学习一些舞艺和制毒,可偏是只能学到一些皮毛,每当关键时刻,锦绣总有理由让她学不到,而她,好像也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无论,殷娘此刻是否是因为昨天她打了锦绣的事情,想要责怪她,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可以见殷娘的机会。
苏泠然不疾不徐的往堂中路走去,路过大厅时,男子的粗暴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怒骂吼声震耳欲聋,苏泠然瞥眉,正欲转身离开时,手腕就被人大力的握住,粗暴狠厉到极致。
“小贱人!!”
兆康满脸怒意,狰狞的面庞十分骇人,他望着苏泠然精致的脸,凶狠的怒吼道:“终于肯出来了!!老子看今天还有谁来救你!!”
苏泠然忍住手腕的疼痛,瞥着秀眉,余光望着锦绣得逞的笑意,她便知,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局而已,殷娘根本就没有叫她,让她出来和兆康碰面,也只是锦绣的主意,而她此时已经成了棋子,锦绣才是这下棋的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管怎样,这棋子和这下棋的人必定要逆转过来才行!这下棋的人只能是她才行!
“小贱蹄子,胆子还挺大的,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瞧着面前女子毫无惧意的模样,兆康心里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苏泠然浅笑嫣然,望着兆康凶恶的脸不疾不徐的慢慢说道:“兆公子,才是真的胆子大,连当今天子的儿子的女人都敢抢!!兆公子不愧是京都混混之首。”
“放屁,少给老子胡扯,天子的儿子,你见过!?”兆康恶狠狠的低斥,眼中充满着鄙夷不屑的眼神。
苏泠然依旧淡淡的笑着说道:“连大名鼎鼎的擎王殿下都不认识,昨天的胳膊怕是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