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然咬唇,小小的眉头一瞥,眼睛清冷如水,哑着嗓音冷冷的说道:“房门上也没写不让进……”
她倒还有理了!?那贴着的封条她看不见!?
男人抿着唇,收回手,眼神寒冷如冰:“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去查查苏家二夫人的死因。”上官凌霄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一双冷冽的眸子将女人僵硬的表情收揽在眼底。
“你说对吗?苏泠然。”
男子低沉冷清的声音不疾不徐就这样轻轻刺疼苏泠然疼的发酸的心脏。
她小脸苍白了一下,水眸里闪过一丝凄凉的光亮:“这好像不关林公子什么事吧!况且我娘亲是病死的……”
苏泠然抬头看他,稍显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上,小小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动物。
那双不服输的倔强水眸像极了风铃……
“出去。”男人的声音生生冷了几度。
苏泠然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险被这凉意冻住,被吓得后退一步,有点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何变化这般快。
“叫你出去!耳聋!?”上官凌霄受不了那双澄清如水的眼睛,低沉醇厚的嗓音寒冷到了极致。
苏泠然咬唇,脸上显出恼人的桃红,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错过他出去。
真是见鬼了!
蘅芜小院依旧清冷平静,熟悉的草药香也依然浓郁的飘散着,唯一不同的便是漫天飞舞的钱纸,晃的人眼睛生疼。
一身鹅黄衣衫的娇俏女子红着眼径直走进堂中,香火盆里是燃尽了的三只香,空荡荡的屋子连个守馆的下人都没有。
苏泠然重新取出新的香烛插上,跪在地上重重叩拜,心脏都像被人狠狠捏住,疼的打紧。
滚烫的眼泪绵延不绝的落下,是她不好,明知道除了自己没人会守着娘亲的馆,她竟还跑出去喝酒。
“小……小姐!”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泠然放在裙摆上的手不由握紧。
青儿急忙上来拉住她的衣袖,一双满是水渍的眼喜的弯成了月牙,泪水却越流越急:“……小姐,你去哪儿!?青儿找了你好久,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瞧见面前的女子清凉如水,偏是眉间染上了淡淡的冷清,青儿心口一滞:“……小姐。”手被人轻轻拂下,苏泠然殷红的双眸此时寒冷刺骨地看着她。
“青儿,你走吧,离开这太傅府,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你。”
不恨不怨地来面对一个不忠不义似亲人一般的妹妹,她做不到。
“小姐!”少女听言,泪水顿时直流,扑通一声一个头重重地磕了下去,伤心的痛哭:“青儿哪里做错了!?求你不要……不要赶青儿走!青儿只剩下小姐一个亲人了……求……求求小姐了!”
一丝悲戚顿时染上了苏泠然眉间,抬手狠狠抓住了少女的手,对上女子哭的彤红的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我问你,我第一次出府那晚,你当真没告诉娘亲!?我让你扔的药你当真扔了!?”心脏快疼的喘不过气了,顿了顿咬牙:“还有娘亲犯病你当不知道!?你什么都瞒着!你真当以为天衣无缝是吗!?”
闻言,青儿清秀的脸上透出苍白的难堪,呼吸顿时停了几秒,被人毫无保留说出来,就像周身被人扒光,**一般,被人围观的感觉,惊吓,骇人……
“小姐,不是的……”她颤声回应。
“那就是我冤枉你了!?”
青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她瞒不住了。
悔恨又哀伤的看着苏泠然,哭哑着声音道:“小姐,对不起……不是……小姐出府的那天,夫人来看小姐,其实是……是青儿…没拦住,后来夫人一直在院外等小姐,看到小姐进屋后才走的,也不是青儿不扔那药,是夫人……夫人早就那药有问题的,那日,小姐醒了,夫人去求老爷,老爷不在府中,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要夫人喝的!不然……不然就把小姐嫁给贾商做二夫人,夫人当然不肯,就……就每天都喝那药,还有夫人发病,都是夫人不让青儿告诉小姐!青儿知道错了,小姐不要赶青儿走……”
苏泠然咬唇,一滴泪水滑落,颤抖着声音问:“娘亲当真早就知道!?”
“嗯嗯。”青儿红着眼重重点头,眼中悲恻入骨。
苏泠然宛如被抽干了力气,望着殿中的木牌模糊了双目,不见神情,只听见声音冷清决然:“若是日后我知你今日说的话有半分掺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小姐不赶青儿走,让青儿死都可以!”少女坚定不移的回应,在这冰冷凄凉的大堂里响彻无比。
夏日就连夜晚的风也是暖的,可吹在这阴凉的院中却透着寒气,两名女子端正的跪在棺木前,身子挺得直直的,不偏不倚。
连着两日了,无人来祭拜看望,就连她亲生父亲,她娘亲此生最爱的男人也为曾踏入这房中一步!
“二小姐!”长风从门外吹来,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周生领着一群人不疾不徐的走进来,面色沉静,青儿扶着苏泠然起身,绕是跪了太久,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半响才稳住身子,皱着秀眉看着这一片人影。
还没等苏泠然开口,周生凝着眸子,声音高耸刺耳:“老爷说了,今日就要二夫人入殓下棺。”
“凭什么!?”苏泠然咬唇,怒意在眼中浓郁。
“就凭苏家二夫人不知检点,勾引卑贱的大夫!辱了苏家门楣!”女子灵巧秀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安菱身着艳丽的桃红色绣花衣,头戴金坤点珠的桃花簪子,长长的珠玉殷洛挂在耳边,笑意盈盈,宛如百花盛放的花儿,美得娇艳欲滴,缓步走进窄小的堂中,对着苏泠然恨意十足的眼睛轻斥笑到:“就凭这个,够不够!?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