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缓缓蹲下身,拿出预先备好的脸膜,轻轻印在阿碧的面颊上,片刻就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另一张脸皮。她小心翼翼地贴到自己的脸上,又从怀中掏出药瓶,将周边缝隙密合,瞬间就成了第二个“阿碧”。
这套易容术也是鬼谷子交给她的,唯一的缺点是,必须套印原先的脸膜,否则就是一张普通的人皮,变不出任何hua样。但只要弄到了脸膜,再配以秘制的药水,即便是用水洗,用刀割,也没办法私下这张假面,除非再用那药水洗净。
“还真是一模一样。”温玉看着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眼角瞥到尚且躺在地上的阿碧,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处理掉她了。
温玉从怀中又拿出了一张假面,这是事先预备好的,她将它贴在阿碧的脸上,又拿药水密合,立马就换做了另一张面容,如今的阿碧看起来就像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温玉又将麻绳套在她的脖子上,再用力拉上房梁,拿开旁边的凳子,做出吊死的模样。
这算是她送给温仪的新婚大礼吧,温玉笑了笑,整了整方才替换下的衣衫,再次打开了门。
光顺着门扉折射进来,照在阿碧惨白的脸上,又缓缓收缩,变成一条缝,直至她淹没在黑暗里。
她仰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明媚而刺目,她下意识拿手挡了挡,阴影下勾起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从现在开始,她就是阿碧了。
府里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她循着方向再次回到温仪的院落,老远就听见温仪的骂声:“废物!这是什么,丑死了!”
“我堂堂侯府长女,当今太子的正妃,竟然给我这么寒酸的首饰?”
“主子,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价值连城啊!”
“你!”
温玉听得蹙眉,正想着要不要这时候进去,却被人唤住了。
顾秋月睥睨着她,呵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伺候!我看是仪儿平日太惯着你了,越发没轻没重!”
温玉垂着脑袋,尽量装出谦卑的模样,好在她和阿碧的身高差不多,如今又易了容,大抵是分辨不出来的。
“奴婢这就去。”她简短地回了句,不敢多说,生怕漏了马脚,重重点了点头,就飞进了屋子。
温仪见她回来,火气顺势撒在了她的身上:“死阿碧,你去哪儿了,这些人挑的首饰没一个对我胃。!”
温玉几步移到温仪的跟前,低眉怯怯道:“宫里嬷嬷找奴婢。”
温仪对着镜子,从首饰盒里又挑了几样钗环在发髻边比了比,随口道:“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温仪停了动作抬眸看她,蹙眉道“你怎么说话怪怪的?”
温玉心头微颤,面上依旧从容,她大咧咧扬唇笑道:“没有,奴婢也是忙昏头了。”说罢顺势从盒子里挑了支累丝嵌宝石金凤簪,插在朝天髻的中央,从铜镜里看去甚是明艳。
“还是阿碧你最合我心意!”温仪抿唇浅笑,兀自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不消说,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吉时已到,hua轿也已停在了门口,红色的喜毯从温仪的闺房一直铺到侯府大门。此时的温仪已经盖上了红盖头,温玉跟喜婆两人左右牵着她,从闺房出来,踩着红毯慢慢走出大门。
轿门一低,掀帘,进轿,鼓乐声起。
温泰兴站在侯府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送亲队伍,对着刚刚走上前来的温煦,低声道:“都安排妥当了?”
温煦眺望了眼街头的hua轿,笑嘻嘻道“爹,你就放心吧!人都安排好了,待会儿便会随着妹妹的送亲队伍一起进宫。”
温泰兴点点头不在多言,嫁女的日子,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庆,略微凹陷的眼眸深邃又朦胧,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温煦搓了搓手,纠结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将来若是事成,妹妹该怎么办?”
温泰兴眉眼一动,将将回神,听他这话不由轻哼道:“想不到你还会懂得关心仪儿,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别的事少问。”
温煦心口微动,讶然张口道:“爹,你真的不管妹妹了?”
沉默了许久才听他轻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眸光悠远,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她何尝不是如此的狠心。这个世上没人能伤到他,唯有她,他却又那般的心甘情愿。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绝不会放过!
司徒老儿,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