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富贵的皇宫中的亮色。
“怎么?怕朕伤害你宝贝徒弟?”
皇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不信朕的保证?”
长青拱了拱手,面色淡然,“臣担心陛下被慕婳气到,先向陛下代慕婳请罪。”
“……”
皇上鲠了一下,抬手狠狠敲了长青的肩膀,“记住朕的警告不许提起任何关于朕记忆的事,你明白么?尤其是在她面前,你更不能露出任何的口风!”
“皇上不是已经想通了么?”
“朕的事还不用向你解释吧,你给朕安分一点!”
皇上霸道蛮横哼了一声,迈进宣室,背影却有几分色厉内荏,强装出的警告有点可笑。
可是他能怎么办?
如何能同慕婳说以前的记忆?
他最希望她忘记……忘记她死于他的命令之下,她是不会怪他,皇上并不希望听到不会怪罪这句话!
就让他在今世好好保护她,默默看着她耀眼夺目,幸福长命。
他已经接连错了两次,着实不能再承受第三次剧痛了。
沐少将军,皇上一想到这事,依然有中窒息的感觉。
皇上解开披风扣子,端着茶水道:“把安乐郡主叫进来。”
看似悠闲随意,皇上捏着茶杯的手始终是湿漉漉的,气息亦有几分急促,到底还是不一样了,瓦剌圣女的出现让他几乎失去控制。
“皇上今夜歇在何处?还是赵娘娘宫里?”
净事房的太监趁着皇上有空进来请旨,最近这几日皇上对赵娘娘颇多宠爱,也频频临幸后宫女子,以前不好女色的皇上一下子变了,不过比起荒淫无道的帝王,当今还是很有节制的。
皇上沉默看着送上来的绿头牌子,抬手在牌子上指指点点,好似在挑选感兴趣的女人,作为皇帝,他真是好享受呢。
“赵妃……先撤掉牌子几日,朕要让她明白,聪明劲可不是用在这上头的。”
“奴才遵旨。”
皇上身边自有太监捧着帝王起居注,时刻准备记录一笔,皇上拿起一块牌子,模糊记得她有一双挺明亮的眼睛,虽然脾气骄纵一点,他觉得鲜活可爱,更似记忆中的女人。
慕婳此时已经来到宣室外,一手拽着有点不情不愿的赢澈,直接迈进门,高声道:“臣扣请陛下圣安。”
“啪”
慕婳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地上洒落好几个木牌,绿头牌子……慕婳好奇捡起来,打算重新送到皇上面前,看清楚牌子上的名字后,愕然道:“皇上还当保重龙体,子嗣虽是重要,您已有三位皇子,倒也不用太着急。”
捧着起居注的太监手中的毛笔一颤,用不用记上安乐郡主劝解皇上戒色的话?还是要写上一笔的,毕竟帝王起居注也是史书的一部分,足以显示安乐郡主的忠诚陛下,担心陛下龙体,亦有直臣的意思。
赢澈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皇上此时的脸色,嘴角一抽一抽的,忍笑真是好辛苦。
“朕只是,只是随便看看。”
“嗯,皇上心中有数就好,臣不用再替您担心啦。”
显然慕婳不大相信皇上只是随便看看的,遥远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绿头牌子,除了记忆模糊外,那时她本身也没有看电视的爱好,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还要写一些论文,研究一些此生永远都用不上的电子干扰技术。
这些记忆随着瓦剌圣女出现而逐渐清晰起来,也让慕婳对以后的征战更有信心,虽然技术用不上,但有些战争的总结和分析,她还是记得的。
倘若她在少将军时就觉醒了这部分记忆,她许是就不会战死了。
“拿走,把这些都拿走!”
皇上一脸沮丧,眸子闪烁着尴尬,本就不足的底气更显不足,他的脑子进水了,非要在慕婳入宫时看绿头牌子?!
这又是需要掩盖的历史,他更坚定不能让慕婳猜到真相的决定!
长青在一旁同样忍着笑容,眼见着太监飞速的退出去,许是被皇上突然的暴怒吓到了,捧着起居注的太监脚下拌蒜,摔倒了。
起居注正好落在慕婳眼前,慕婳本不想看的,然好心压都压不住,帝王的日常,如何同宫妃燕好……慕婳快速扫过起居注上的字迹。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太监练练磕头请罪,却毫无把起居注从慕婳面前拿走的自觉
天要亡朕?!
皇上的脸色已经黑若锅底,瞪着犯错的太监,眼角余光扫过认真观摩起居注的慕婳,有心重重处置太监,慕婳已经看到了,“你退下吧,把起居注拿走。”
“遵旨!”
太监连滚带爬捡起起居注,飞速退了出去。
慕婳眼里闪过遗憾之色,只看到几页而已,不过皇上还真是个爱读书的人,里面记载了许多他彻夜苦读的事,临幸宫妃反而很少。
单凭这一条,慕婳原谅皇上亏待赢澈大半了,也相信赢澈的判断,皇上另有深意,绝不是平白无故对他突然就不好了。
“当皇帝不易,事事都要记载,朕也不是天生的帝王,有时总会被奴才给气到。”
“陛下过谦了,在我眼中您就是最值得敬佩效忠的帝王!”
慕婳没有一丝的虚伪犹豫,明亮的眸子盛满炽热的忠诚,皇上却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去看这双眸子!
他所求的从来不是她的忠心,这份死命的忠诚和牺牲精神让他格外的难过,他早该知道慕婳更像是古人,更像是舍生忘死的军人!
“你突然进宫可是为赢澈?”
还是早早解决此事,把他们打发出去为好,皇上冷然淡漠的说道:“朕的决定不会因你而改变,赢澈必须得到教训!他辜负朕这些年的培养……”
“您对他的培养只是让他在瓦剌圣女面前卑躬屈膝?”
慕婳自嘲的说道:“那样的话,我到希望他永远没有遇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