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袁朗的视线,小冰和服务生又都背对着常瑗,只有一旁的柯晏及时发现,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服务生,再晚一秒,只怕那把刀就砍在了服务生的头上。
常瑗扑了个空,刀“砰”的一声砍在了小冰的椅背上,这时行动敏捷的袁朗忽然反应过来,立即朝常瑗冲过去,打算抢下她手中的刀,可是常瑗发疯似的挥来挥去,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一切只在瞬息之间,接过那只笔的小冰已经成了下一个目标,小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看见举着刀的常瑗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傻傻地僵在原地,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眼看着常瑗的刀就要砍在小冰身上,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拽了小冰一把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将小冰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挡在小冰和常瑗之间,常瑗很快又朝这边砍了过来……
然后,只听到刀掉落的声音,袁朗已经冲过去将常瑗钳制住,常瑗浑身都在抽搐,在袁朗怀里极力挣扎,嘴里一直惊恐地重复着,“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我马上报警!”服务员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站住!”柯晏松开怀里的小冰,上前一把拽住服务生。
倘若报警,常瑗肯定会被关进拘留所,就今天发生的情况来看,坐牢都有可能。
柯晏把服务生强行带回包厢,反锁上门,掏出手机打给了一个叫“周淮”的人。
不到五分钟,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推门而进,显然他就是周淮,不过小冰后来才知道,周淮就是“淮岚酒店”的老板,他和柯晏很早以前就认识,今天酒店安排的一切,也都是柯晏提前准备的,所有的开支和花销,柯晏都抢在常瑗之前,悄悄买了单——
那天,柯晏去找小冰,却只有常瑗在家。
“小冰回老家了……等小冰回来,我请你们大家喝喜酒。”
“我来安排吧,喜欢什么餐厅风格,喜欢吃什么菜,尽管提要求。”柯晏心疼常瑗,这些本来应该是两个人操心张罗的事,现在却要她一个女孩子去面对。
“那多不好意思啊。”常瑗笑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也当我是朋友,肯信任我,就交给我来办吧。”
……
“小柯。”周淮走进包厢,亲切地叫了一声,那是一位身材中等,穿着白T恤和黑色中式居士服的男人,头顶上还扎着一个小辫子,亦古亦今,亦正亦邪,一切前卫和复古的元素都混合在这个人身上,倒是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突兀,就是这样一位看似品味独特、放荡不羁的男人,见了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柯晏,说话时竟然带着几分恭敬。
柯晏简单跟周淮说了几句,大意是让他帮忙保密,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透露出去,包厢的录像也要及时清除。
“要不然我朋友恐怕会有麻烦。”柯晏道。
“没问题。”周淮爽快地回道,然后看了眼旁边剧烈抽搐的常瑗,微微叹了口气,“需不需要绳子?”
“不用!”袁朗回了一句,他紧紧地将常瑗抱在怀里,帮她控制着体内那股强大的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的力,过了很久,常瑗的抽搐才有所减弱,却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伤心欲绝,一发不可收拾,听到她哭声的人都会忍不住心酸、心疼,前些日子她一直在笑,这会儿神志不清,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不再掩饰内心的悲伤和绝望。
她走了很多错的路,等终于遇到了对的人,这个人却不得不离开她,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一个上帝开的玩笑,一个自以为是的上帝,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起初她的心里满是悲伤,渐渐地,悲伤中涌起一股被愚弄了的压抑和愤恨。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袁朗抚摸着常瑗的额头,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