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那天在影视城，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我还见过你一次，但是说出来有点像搭讪，所以那天没好意思说。”
柯晏似乎并没有太意外，“说来听听。”
“那天我在麦当劳给学生补课，看见你和一个男生坐在对面。”
一提麦当劳，柯晏很快将记忆对号入座，那天他和苏挽从录音棚出来，顺便去麦当劳喝了杯咖啡，不料旁边的女中学生对他的八卦颇感兴趣，又是潜规则，又是gay的，没想到当时小冰也在场。
“他是苏挽，坐在我对面的男生。”柯晏解释道。
“真的是苏挽啊！”小冰很意外，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对明星不感兴趣，“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柯晏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有些失落，“这么说来，那天在影视城，的确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三次，看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完全没印象。”
“我怎么可能对你没印象！？”小冰不假思索地回道，绝不可能存在这种可能性，她在麦当劳只看了他一眼就过目难忘。
小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又去拿酒瓶，柯晏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慢点喝，你这是喝水还是喝酒啊。”
“这是啤酒，又不是白酒，酒精度数很低的，跟喝水差不多。”见柯晏丝毫没被她的自信打动，小冰又说道，“主要是太咸了，渴。”
“喝慢点，喝太快就不给倒了啊。”柯晏帮小冰倒完酒，又把酒瓶放回自己手边。
“那你也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其实那天在影视城就想跟你说，我们以前好像见过，但是怕你觉得我是在搭讪。”
“这是我的开场白，禁止抄袭！”
柯晏笑了笑，继续坦然地说道，“那天，你匆匆忙忙地，边打电话，边跑向环煜大厦一楼的电梯，似乎是在赶时间，但是那个电话又很重要，好像不得不打，而且不能怠慢。”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里面的人很绅士地用手臂挡住电梯门。
小冰进了电梯，向好心人点头致谢，并随手按了六楼的按钮，然后继续小声讲电话，“是，我是丛小冰……对，今年刚毕业，正在找工作……云海师范大学中文系……对，找文职相关的……”
此时此刻，电梯里只有两个人，电梯四周都是镜子似的反光墙面，两人面向电梯门并肩站立，电梯门清晰地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清晰地像是站在一张合影里。
小冰专心讲着电话，眼神是放空的，好像在极力想象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什么状态，然后及时做出反应、给予反馈。
电梯门在三层四层都停下打开又关闭，但没有一个人上来。
到六楼的时候，门又开了，还是没人上来，小冰都有点不耐烦了，气呼呼地按了两下关门按钮。
电梯门再次关上，小冰用余光发现，旁边的男士好像看了她两眼。
小冰迅速心领神会，在电梯里打电话，的确不太礼貌。
他很绅士，估计不会说出‘小姐，如果想打电话，请你出去打’这种话，但是小冰很有自知之明，她扣上大衣帽子，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声音更小了，“……那您什么时间方便，我过去面试……好，那咱们下周二上午十点见……好的，谢谢您，拜拜。”
讲完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小冰急忙跟在好心人后面出了电梯，一脸茫然地向电梯口的保洁员打听：“您好，请问６０３会议室怎么走？”
“６０３在六楼，这里是二十六楼。”
“那个人是你！？”小冰震惊不已，继而又有些羞愧，“我当时急着去环煜面试，真没太注意。”
“我当时在想，这人也太迷糊了，家里人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小冰“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柯晏的肩膀，笑着解释道，“那天情况特殊，事情都赶到一块了，我平时不是那样的，其实我是一个心思挺细腻的人。”
“刻印章割到手，把草莓看成蓝莓，心思的确够细腻。”
“草莓？”小冰难以置信地拿起酸奶，又看了看包装，恍然大悟，“你看哈，它的图片背景是紫色的，下面的桑葚画的跟蓝莓似的，名字里还有个‘蓝莓’的‘莓’字，这也太容易误导消费者了。”
“嗯有道理！”
小冰笑着举起空酒杯，又要讨酒喝，无奈之下，柯晏又给她倒了半杯。
“你那天为什么去环煜啊？也是去面试吗？你也是刚毕业吗？二十六楼？你不会是去柯晏的工作室面试吧？面试上了吗？千万不要去……”
小冰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感兴趣。
“……”柯晏似乎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为什么不要去柯晏的工作室？”
看到对方紧张的表情，小冰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你还真感兴趣啊？听我的，千万别去！听同事说，他是个强迫症晚期的处女座导演，和他一起工作，光是想想，就得寝食难安消化不良。”
据葭葭透露，和柯晏一起工作很吓人，音乐美术摄影剪辑服装造型他全懂，哪个环节出了纰漏，都等于撞到枪口上。
柯晏不仅专业，还是个高冷的工作狂，工作起来常常忘记吃饭，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照样精力充沛，对每个演员、每句台词、每个场景、每个道具、每帧画面，都精益求精，要求近乎苛刻。
有位德高望重的老戏骨接受采访时曾说，拍柯晏的电影，哪怕只有一个镜头，他觉得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就得重拍，拍一百遍也得拍。
言辞间虽满含褒奖和赞赏，但是对工作只是为了混饭吃的人来说，还是会退避三舍。
柯晏似乎对小冰谈论的那个人充满了好奇，笑着问道，“你同事还说他什么了？”
小冰回忆了一下，“还说……他从来不和大家一起聚餐，私下里神秘的很，非常高冷，一点都不接地气，很多女孩子跟他示好，他看都不看一眼，可能是个gay。”
柯晏又差点被呛到，小冰一边帮柯晏轻拍后背，一边以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口吻说道，“我在环煜接触了不少大明星，娱乐圈嘛，就是这么乱，咱们常人理解不了。”
柯晏啼笑皆非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冷吗？”
“你和他不一样啊！你当然不冷啊！呃，那个，咱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是刚毕业吗？”
“毕业三年了。”
“你是做什么的？”
“电影，幕后。”
“你长这么好看，做幕后可惜了……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