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序灭誓（一）
“他的确没必要唤醒他，可是既然现在他已经醒来了，那么他就必须选择这场战争的结果。”一个生硬的声音用那种仿佛被炼着魂的呐喊表达着，弄的我初醒的灵识一阵崩溃，“你还不明白，福尔比西斯，这是第九作者操作的失误，否则我们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回来帮他搞这种东西，他就像那些笨拙的蚀灵者一样，总是滥用他那卑贱的能力在那些不必要的地方。顺带一提，莱恩布尔，你的选择，记住，是你自己选的。”
“那又怎么样？”几乎是接踵而来，福尔比西斯冰冷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触到了爆破音节一样，震得我晕乎乎的，“我可以很开心的告诉你，卡瑞尔，对于我自己做出的所有选择，至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不像你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弥补，却没有一次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真不知道当初这么愚蠢的你是怎么当上作者的，莫非恒源一时之间内部频乱了不成。”
“你们两个非要在这个时候吵吗？那就出去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叶晨就是唯一变数，想要挽救第九作者一时冲动留下的遗题，只有从他这里下手了，不然你们从哪里给我再在这个了间找一个拥有纯我之灵的生灵过来？再说这小子的灵识哪可能受得住你们如此之多的灵怒和灵压的，要是不想自己的恒间出事的话就给我闭嘴，或者选择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再说你们两个神经病都吵了三百多亿个纪元了，还不嫌累，要是当初决策第九作者的源位时你们有这么积极主动，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又一个温和但此刻几近暴怒的女声遥遥传来如犹一丝灵风轻抹过我的灵识，使得几欲晕过去的我终于清醒了一点，“我知道你能听见，福尔比西斯让你知晓了那些属于你的部分记忆，但估计你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的缘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一作者——秦岚。所谓的作者，是指有能力创造出恒间的神灵，一般来说只有恒间内每一届的神主才有权知晓我们的存在，包括我在内，一共有九个作者。你的世界是第九作者所创造的世界，你在他的规则下虽受尽苦难和毁灭，但始终保留着一丝神源，这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救下你的原因，我们相信只有一种情况下，这一切才会出现。莱恩布尔，现在你可以用你的凝尘冥光了。”
“恩。”莱恩布尔简洁而沉闷的男低音听着倒是不觉得难受，但总令人有一股回味无穷的力量，弄得我整个灵识都沉溺在他的一声“恩”字里。与此同时一道幽光不知从何处落下来，我的灵识里有一部分似乎获得了新生，这时的我几乎可以把灵识外展出去，虽然还是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但至少我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现在你可以用灵念跟我们交谈了，当然能不能出去重见天日，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伸了一下灵念，隐隐约约地发觉了共八位存在，于是便散开淡淡的灵念涟漪问道，“或者说，你们背后想要的是什么？”
“提醒一下你，注意你现在的处境！”在我最左边一个声音尖锐的作者发出一阵令人恐惧的尖笑，走近我的灵识之源一把抓住了其内的源心，一股恐怖的寒意飞速袭来，“这么多事，你就不怕因为知道太多然后我们一下子灭掉你的灵识之源？”
“几位作者大人如果想要完全抹杀我，此刻又何必再跟我叽歪这么多，以我现在的状态和你们的能力说不定早就动手了，自然也不会让我再回去找回自己的记忆。而且根据你们所说的，几乎没有方法可以真正的毁灭我，对吗？不然恐怕我就失去研究价值了,估计你们也已经试过毁灭我的方法了，但是没有成功，所以说，我现在跟叶晨在书魂界之前一样，还只是一个试验品而已，不过这次的实验对象变成了我的创造者。照这么看来的话，莫离和雷诺估计也是按着我的布局没有其他偏差渡过的，只不过有点出人意料的是，被莫离抢先一步找到了诸葛明哲，又或者说诸葛明哲抢先一步找到了他，这虽然是超出我的掌控的，但在大势面前他们的小动作是无法持续多久的，七灵叶晨也按着我的剧本一直轮回着，现在就差你们了，那么当初的布局似乎是没错，只是估计还有一些东西要证实一下罢了……”我平静下心情，恢复了部分记忆的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原来对外界的猜想也几乎一一得到了证实，“正如叶雪说的，你们现在看见第九作者的创作，只是一个结果而已，而事实上你们所有作者的创作都要因为恒源秩序而受限，比如像神界一样无法使用时间法则，所以说你们想要的才不是第九作者呢，你们想要的只是破开恒源秩序的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你们也不会放弃的，我猜这才是你们控制住我的真正原因吧。”
“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预见这么多未知的事情的呢？果不其然，第九恒间的至强智慧者不是浪得虚名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连我们几位作者都骗了过去，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你，就是不知道如果叶轩和叶雪还有复仇者叶晨知道你竟然还存活于世，他们会作何反应。”福尔比西斯冷哼一声，那犹如一记惊神刺一般几乎震散了我的灵识，“不过，你真的以为你最终的布局会有来到的那一天吗？守护者叶晨是依照你对林源的感情生成的，而复仇者叶晨则陷入死角中，他对林羽轩简直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历届以来你和真实叶晨的赌注从来就没有输过，你竟然会幻想去拼搏守护者换届最后一刻那一丝最不可能的可能，真是愚蠢至极！”
“呵呵，你么看起来还还没搞清状况呢，何不让我们从头推演一次，来看看究竟是谁比较愚蠢呢？”大量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的神格逐渐的还原回来，随着初始的一丝刺痛，接踵而来的是无尽的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但我还是坚持着冷笑不已道：“首先，叶轩可是由我智慧的精华生成的，难道直到现在，你们都还不清楚我和叶轩联手起来做出的布局吗？这就是我们的特性了，也是你们没有想到的，如果遇到等同自身一样智慧的存在，你们是会相互猜忌相互利用，但我们则会选择合作，不然就算他是炼天诀，你们难道以为真的仅靠一份残页就能完成整个造梦计划吗？想不到创世的作者也是一些低智商的灵类，要是都有第九作者那样的智力，估计现在也不用这么傻还毫无线索。真不知道当初作者纳位拓开的时候，恒间本源为什么没把你们筛出去。不过也不能怪你们，他是一种大智，跟我们的细智是不能比的，可惜最后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身怀细智的蠢货，那仅仅只是因为对自然神铭理解的不同而已。对于自然神铭：‘一切从自然而来，便终究要回到自然而去’，我们都理解为简单的从自然来回自然去，而事实上这句话是在恒源秩序起作用的情况下发生的，是没有过程的，是在强调我们都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正由于这样，他创造的世界才可以以结果的形式直接呈现，所以说你们的创造实质是‘这是我的努力’，而他的创造实质却是‘这就是自然’，总是把自己与自然独立开来，是不可能动用自然的力量的，所以说你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只要他想，就可以在一瞬间让它们化为乌有，那是你们根本无法理解的。”
“你不是神主，居然知道恒间本源和我们的存在！”这次轮到莱恩布尔大吃一惊，随即他似乎整个情绪都沉了下来，本来无所事事的语气瞬间转地其生冷陌生，“那还真是留你神智不得，但令我奇怪的是，虽然我们无法彻底毁灭你，但你的所作所为，无疑会导致我们决定重新封印你的意识。不过——”言毕他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围其他作者后道：“在你重新沦入沉睡之时，我们都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一切，你究竟是从何获知的？”
“相信我，竟然以前的我已经预见了这一切，那你们认为我会没有丝毫的准备吗？估计如果我不告你们，你们简直不可能知道这个局在我诞生伊始时便已经瞬间布下了的，一切的情况我都预料到了，包括我的等待、叶晨的悲惨、和林源的自由，自然地，就连你们这些所谓的作者，也是无法逃脱这一场布局的。顺带一提，一场真正精彩绝伦的布局，是要把自己的本心和自然一起算进去，才真的算成功，你们难不成真的以为这个布局的构造和思路也在刚才回归的那些记忆里？简洁点告诉你们，就像抽离他们的记忆一样，我自己的那一段相关记忆也早就被以前的我弄得不知其踪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把注意打到我的记忆里来了，如果那有用的话，林羽轩也不会彻底地抛弃叶晨了，就像林源在婚礼上彻底抛弃掉我一样，直到现在，我都还在回味着叶晨他替我们三个经遭四重狱火（终极狱火，连续违背三条誓约的自然终极典罚）的美妙声音呢。”冥冥之中，一丝淡若虚无的自然秩序之力紧紧地连到了我的灵识之源上，安下心的我对他们的威胁毫不在意地继续笑道：“再说，再次沉睡说不定只是个开始呢，不过我可以以我轮回机会之名告诉你，我真正的死亡，就意味着我布局的完成，同时也就意味着你们所有作者的灭亡，而相信你们能感觉到，我的沉睡，带给你们的无疑是能力的至大削弱。自然是平衡的，我不过是为了我爱的人，孜孜不倦地去寻找让你们为自己创世这一行为所赎罪的方法而已，我想让你们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如果没有第九作者的创作，就不会有我和林源，就不会有他的背叛，不会有那么无辜的叶晨，不会有那么多不幸的不幸，不会有天源这种令人发指的存在。更何况，你们在我取回记忆时在一旁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整个故事，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我也可以让你们知晓整个故事以了解第九作者的能力轨迹。既然你们都停下来听我说完，那么说明你们注意到了自己能力的增强以及我们之间的冲突也不是一触即发不可调节的，我们可以再留下一个缓冲段。这段时间我把我完整的记忆放出来，看完之后，你们再选择是让我自锁神智，还是选择跟我进行一次有利于双方的交易。当然同样碍于恒间秩序，我也不可能真正说出叶晨的所在之处，只能一点点的帮助你们推导出结果。”
“你似乎把一切都计算好了，”终于在一边沉思了许久的秦岚苦笑着代表发话了，“之前我们就有推想过，真正的叶晨就在你这里，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找到答案了。”
“那作为我对于这场交易的诚意证明，我先告诉你们一件事吧。或许这对其他人而言是个秘密，但对于我而言这完全不算，也许听了之后，你们不会再有想找他的念头了。”我淡淡的笑了一声，默不作声。良久，在重新安抚住体内逐渐稳定下来的灵能涌动后我才重新散开灵念涟漪不以为然地说道：“关于真正的叶晨的真实身份，我想你们都会有兴趣想知道的，其实这一点你们在用浩天镜施展秘术但结果搜索失败的时候，就应该察觉了，不然你们以为他凭什么能再拓开一个作者纳位，而且还能侵入其中一个了间，并在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让你们再也无法找到他的。好好用你们的智商想一下吧。”
“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秦岚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但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论及他的目的，就是——”
“就是浩天镜你们也是抱着绝对相信的态度去看的，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如果有它的仿制品用同样的规则在引导自然秩序之力，那么他的确实是可以通过这一条引导之道扭曲浩天镜的结果的，而很不幸地告诉你们，在你们使用浩天镜的同时，道尔顿和我也在用着真相之镜，所以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你们也是。”我终于是有点无奈地承认自己被耍了一道，但这不是重点，“当然介于所在恒间的秩序，你们虽然是作者，但在第九作者的力量范围内你们根本无法直接说出这个秘密，所以是无法知道整个秘密的，就算你们已经推算出来了，秩序最多给你们的也仅是一种感觉而已，但我是不受这些秩序的约束的。”
“所以说，最终那个结局，还是逃不掉吗？”秦岚扫视了一下周围其他沉默着的作者，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不是我们不想去了解，而是我们早就已经知晓——而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我们对结果无意义的挣扎而已。叶缘，请你告诉我，我们所做的一切又一切，真的有意义吗？无数个维间过去，我们看见你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同样的布局，但是没有一次结局能够真正被改变的，你让我们该如何相信你？”
“这就像叶晨的命运一样，”我残忍地笑着回答道，叶晨生死与我何关？“真正的叶晨，其实就是第九作者，当然，他也就是守望者。守望者与恒间的秩序同体，你们每一次的付出，也不过是像他每一次的付出，只是为了以后的轮回我可以收获更多，这不再是你们预想的一步登天，这只是一个过程，至于多久才能完成，就算是他，也是无法预计的，他只能漫无边际的去闯，去付出，因为他相信自然，就如同你们相信我，相信这种会有回报返还的一天。然而因果造化，其实在你付出之前，你有没有得到过？但是你们并不会选择相信自然，所以自然对你们的态度自然也是持恒的，你们的付出你们的努力获取的回报要么就早已透支，要么就成为了因，回报本为果，而你们的回报却非果。第一条真理才露出一点菱角，就可以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了，如果你们曾经有过满足的念头，那恒间本源就真的会把你的自谓态度当成是因，而你后来所经历的不过是果而已……别告诉我你们第一天认识恒间本源，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它对于你的所有念想的实现，都会自动的选择你最不想要的那一面吗？”
“关于这一点，”八位作者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语气悻悻地苦笑不已道，“还用解释么？我们一直都是深有领会啊……”
“那么形势要改变了吧，各位细智者们……作为你们获知的代价，也是时候，我该向自然要回自己的报酬了吧——”庞大的自然法则在他们获知这一切的同时汹涌而来，这片封印禁区瞬间便被冲击的支离破碎，无数的秩序魔法纹理以螺旋式顺着秩序之线一路攀延而上随之尽情而疯狂地扭曲着破开八大作者的压制，被割裂的时空之中悠悠的传来极致恐惧的能量爆炸和法则破碎之音——伴随着我轻蔑而不可一世的的狂笑声，在这崩溃的维间禁节点轰轰轰作响！
“所以从现在这一刻起，我，叶缘，就是大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