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沐跟着柳若然转了几天,一直的状态就是板着脸看着苏子安跟柳若然有说有笑的,他的心情更是郁闷,回到紫阳苑还继续一个人闷坐着。伺候他的大丫鬟翠叶见他一连几天都心情不好,也跟着犯起愁来,坐在廊前唉声叹气的。小厮李安来给苏子沐送沐浴用的热水,见翠叶一张俏脸都快纠结成团了,忍不住问:“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姐姐生气了?”
翠叶摆摆手,示意他自己进去看。李安悄悄往屋里看了一眼,看到黑着一张脸自己生闷气的苏子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干嘛跟她置气,气坏了自己,也为难了我们这些伺候的人。”
苏子沐坐在屋里,听到李安这话,却是一怔。对啊,明明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干嘛这么生气?她既然跟子安合得来,年纪也差不多,那便成全了她跟子安又如何。自己怎么说也是子安的大哥,难道要因为一个外人,连子安都一起疏远了不成?可是,一想到柳若然扒了自己的衣服,又扑到自己父亲怀里,还跟子安有说有笑,他又觉得很不妥。万一以后柳若然嫁给了子安,再做出点儿什么过分的事,那丢的可是苏家的脸。想到这里,他更加坐不住了。不行,他还是得跟着,好好看着他们两个,可千万不能闹出什么笑话来。
仿佛下定了决心,苏子沐终于站起身来,对着门外的李安问:“你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伺候我沐浴!”
李安对着翠叶摆摆手,用口型无声地问:“这下放心了吧?”翠叶笑着小声嗔了一句:“就你鬼灵精。”李安冲翠叶得意地笑了笑,这才走了进去。翠叶望着李安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苏子安觉得自己有个想法很好,有必要立刻跟柳若然探讨一下,他也不管多晚,就直接跑去了松吟院。
柳若然刚刚沐浴完,头发还湿哒哒的,只穿着中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苏子安跑进来,看到这样的柳若然,顿时愣在了门口。柳若然抬头见是他,不在意地招招手说:“你怎么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
苏子安回过神来,猛地吞了口口水,这才尴尬地挠挠头说:“那个,若然,我……”
“有什么事进来说。”柳若然见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烦起来。
苏子安抬脚想进去,但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那个,你要不要先去把衣服穿好?”
柳若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不是穿得好好的?完完整整、严严实实的,一点儿也没露啊。再看苏子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柳若然无奈地撇了撇嘴,真是不理解古人的思维。不过她还是站起身来,转到屏风后面,找了件外衫穿上,这才没好气地说:“现在行了吧?有什么事赶紧说,今天忙了一天了,累得很。”
苏子安傻傻地沉浸在屏风后面柳若然穿衣服的剪影里,耳根都红了,听到柳若然跟他说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喂,二公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回去休息。傻站着那里吹风很好玩吗?”柳若然实在是无语了,语气更加不耐烦。
苏子安这才回过神来,抬脚走了进去,在柳若然的书案前坐下,拿起柳若然画的图纸装模作样地看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个呢,是我的一些初步设想。宣州城的酒楼大多数是男客居多,女子出门在酒楼歇脚用餐的极少,而且都是躲在包间里。所以我就想着,咱们的酒楼可以分成两个部分,设计成两个院落。一个正常营业,一个专门招待女客。所以,我们之前选的那些,这一家最为合适。”柳若然指着自己标记着同福酒楼的那个地方说,“位置虽然有些偏,胜在几条要道都经过这里,周围环境也好,还靠近祇园寺和梨花苑,游玩的地方不少,香客和游人也多。”
苏子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柳若然说的头头是道,忙点头说:“你说得很对,就按你想的,我们回头就去找同福酒楼的掌柜的,将酒楼盘下来。对了,我回去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在附近专门辟出一块地来,种一些应急的蔬菜什么的,也挺好的。”
柳若然盯着纸张思考着还需要哪些改动,听了苏子安的话立刻点头说:“你这个想法不错,有点儿绿色有机蔬菜的招牌感觉。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将一些蔬菜种在花盆里,放在店里做装饰。”
“嗯。”苏子安点头,见柳若然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更是眉开眼笑。
“你还有事?”柳若然看着一副心不在焉的苏子安问。
苏子安连忙摇头:“没事了,没事了。那个,你早点儿歇着吧,我回去了。”
柳若然点头,也不起身相送,只是摆了摆手说:“我实在太累了,就不送你了。慢走。”
“不用不用。那我走了。”苏子安抬脚出了柳若然的门,又转回头来说,“对了,你一定把头发擦干了再睡觉,要不然容易着凉。”
“知道,你快回去吧。”柳若然再次摆摆手,心里却有些感动,这个苏子安看着不怎么着调,没想到竟然如此心细,还知道关心别人。倒是不像一般的叛逆期少年那样,就知道故意找女孩子麻烦。
苏子安前脚刚走,接着就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探头看了一眼柳若然的院子,这才悄悄地离开了。
苏玉玉沐浴完,惬意地歪在床上看话本,她身边的大丫鬟绿意脚步匆匆走了进来,轻声回禀她:“小姐,梨儿回来了。”
苏玉玉放下话本,直接跳下床来,连声吩咐:“快让她进来。”
梨儿低着头,一路小跑进了苏玉玉的房间,规规矩矩地行礼。苏玉玉不等她行完礼,摆摆手焦急地说:“行了,行了,你快点儿说,发现什么了没有?”
“二公子刚刚去了一趟松吟院,待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梨儿恭恭敬敬地回答,“奴婢怕被他们发现,没敢走太近,所以没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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