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天的时间,盛古集团的股票就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往下狂跌,整个股市一片飘绿,这绿,绿的刺眼,绿的哀愁。
有的股民面无血色,瘫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有的股民双目赤红的盯着屏幕,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什么,还有的股民想笑又不敢笑,这些股民因为各种原因及时收了手,他们迫切的想发泄一下内心的喜悦,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督智,却又不好众人哀唯我乐,一时间证券处内,百态横生。
盛古集团,门口已经被一部分愤怒的股民们包围了,保安们组成的人墙看起来是那么的薄弱,随时有被冲破的危险,两旁是一群拿着大喇叭维持循序的警察们,他们束手无策的望着这些激动的股民们。
能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掏出枪来,嘟嘟嘟吧!
盛古集团内也是一片慌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员工没有听从公司的警告,自己也花了大笔的钱买了股票,现在股票疯跌,钱打了水漂的他们心情也不会比外面的股民们好到哪里去,要不是盛古集团素来管理严格,说不定早就翻了天了。
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外一片喧哗,若是平常秘书小姐早就冷着一张俏脸,寒声问道:“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
可是今天她只能满脸赔笑,温声细语的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董事长他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去和他说好不好?”
总经理,行政总监,财政总监,还有几位董事会的大佬,这些人中哪一个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秘书可以应付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一起过来的,要不是董事长下了死令不允许别人打扰,她简直都要哭出来。
这些人到底也都是精英分子,刚刚之所以大吵大闹也只不过是被怒火和惶恐冲昏了头脑,现在缓了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也明白这样大吵大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们虽然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在他们的内心中,对于这个年轻而又神秘,带领盛古集团创造无数奇迹的的董事长还是十分敬佩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再吵下去了,反而彼此沉默,目光凝重的盯着那扇厚重的木门。
宜独坐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昏暗的灯光照射在那些奢侈的装饰上,仿佛预示着这个曾经庞大的商业帝国正在步入末路。
良好的隔音效果让办公室内一片寂静,但是宜却知道这栋大楼肯定已经闹翻了天,现在的寂静,只不过是死亡前的宁静。
底层员工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们可以吵吵闹闹等着高层的消息,高层们虽然什么都懂,但是上面还有一个仿佛无所不能的董事长,所以他们还可以去找宜,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情况,期待他再一次创造奇迹。
然而宜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既不能大吵大闹发泄心中的恐慌,也不能指责是谁的不对,以此来推卸责任,他甚至不能期待还有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地冷静下来,开动自己的大脑,在这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中,为自己,为盛古集团找出一条活路。
然而细细思来,宜却发现盛古集团终将难逃一死,比资金,自己怎么可能比的赢林一遮,比人脉,盛古集团现在不但是孤家寡人,一眼望去周围还全都是眼睛绿油油的饿狼,只等待着这个曾经只能仰望的巨人露出一丝虚弱之色,它们就汹涌的扑了过来。
寻求政府庇护?当今市长就是林一遮的小舅子,在这场斗争中,政府并不需要故意偏袒谁,只需要冷眼旁观,那么盛古集团就必死无疑。
唯一的可能就是,寻求组织的帮助,要求组织派人来使用异能强行改变这一切,不过宜是不可能这么做得,一方面这无疑就是暴露了组织并且和政府宣战,另一方面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思来想去,宜仰头闭目,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之色,自己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那个举世无双的男人。
他虽没什么自负之心,可是在心中终究还是有几分能力者的傲气,可是今天,当他败给林一遮后,他才明白,这世间凡人同样有着撼天动地的力量。
宜败得彻彻底底,宜败得心服口服,没有一丝愤恨之心,也没有一丝复仇之意,只因为他本就不喜这些俗事,只因为了报答陛下的恩情才接手管理,现在这个重担子,总算也是可以放下了。
拿起电话拨打,听到熟悉的清稚童音后,宜迟疑片刻,用略带愧疚的语气轻轻说道:“陛下,宜已经尽力了,终究有愧于您的托付。”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珑祭柔声安慰道:“没什么,是我小看了林一遮,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累了,去马尔代夫休息几天吧!”
宜心中一暖,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放下手中的电话,起身向门外走去,推开大门,冷冷的望了眼盛古集团的高层们,轻声吩咐道:“召集所有人,来我办公室开会,清理资产,准备好生情破产的资料。
话语落音,转身离去,只剩下一群前一秒还欢呼雀跃,下一秒就哑口无言的盛古集团高层们,大眼瞪小眼。
“下面播放一则临时新闻,今天下午三时二十四分,盛古集团高层召开会议,宣布破产,据有关人士分析”
林一遮站立在窗台旁,听到电视里主持人传来的声音后,微微一笑,眯眼望向天空,蓝天如碧,白云朵朵,心中若有所思。
突然由远到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林一遮转头望去,微微一愕,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几天都没有踏出卧室的林媛媛。
看到自己女儿,双眼潮红,神情恍惚,曾经精致白皙的小脸现在一片灰暗,看上去憔悴无比,林一遮清逸的脸庞闪过一丝怜爱,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望着在阳光下温和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何,林媛媛觉得他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额角的鬓发也不知不觉出现了几分雪白。
要知道父亲今年才四十岁啊!居然就白了头,想到这里,林媛媛不禁心中一酸。
父女深深对望起来,一时间彼此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