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协力下,几艘船很快被装满了,没上船的人只能等下一趟。
梧桐让赵三羊和几个会划船的人先把他们送过去,船离岸后,她不禁担心地望向大帐篷。
南星跟若兰怎么还没来?
正想着,就看见若兰跟一个面黄枯瘦的女人,搀着周老爷夫妇跑过来,手里拎满了包裹。
那女人看起来眼熟,应该就是周磐安的大老婆。
南星跑在前头,看见梧桐后一点头,示意自己任务完成了。
梧桐随手一揉他的脑袋。大跨步的迎上去,接过若兰手里的包裹,帮她搀扶婆婆。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若兰说:“要收拾东西啊,还有一大半都没弄好呢,磐安跟丫鬟还留在那里弄。”
梧桐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东西?”
周老爷哼哼唧唧地开口:“什么时候也不能不管呐!那么多,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还要留给我孙子呢!”
梧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他们扶到岸边。
刚一停下,赵三羊和几个船夫就划着船回来了,每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几乎把船桨划成电动的。
“那边情况怎么样?”梧桐严肃地问。
赵三羊咧嘴一笑挥挥手:“没问题,肯定淹不着。”
这样她就放下了,把余下的人都送上了船,包括周老爷夫妇,和他们的“正妻”儿媳。
她又往后一伸手,却没人把手递过来,心中不禁错愕。
回头一看,若兰仓惶的站在那里,拎着个小包袱,里面装得估计都是她的小金库。
“你不上来吗?”
“我、我要等磐安回来,一起上船。”
梧桐道:“没必要,我肯定会把他送过去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当寡妇。”
若兰摇头:“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呢,他和那个贱丫头在一起,我不甘心!要走也只能我和他一起走!”
梧桐微怔,赵三羊打圆场:“没关系,你就让她在这儿等吧,我们尽快把人送过去,然后我自己回来,把大家都拉过去。”
梧桐点点头,目送着船只离开。
眼下这个山头就剩下她、南星、若兰,以及仍在帐篷里收拾东西的周磐安和丫鬟两人。
水淹没了大半个山头,他们只好往上挪,再往上挪。
若兰也并非是个没良心的,主动说道:“梧桐,这次真是多亏你,不然大家现在还困在山顶上。”
梧桐笑笑:“我们本来就是来救援的。”
南星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梨,那是他去叫若兰时,顺手从她家果盘里拿的,此刻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梧桐道:“吃梨。”
梧桐哭笑不得,她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一颗心简直是要紧张的跳出来了。
南星也无所谓,塞回口袋去,说:“那就下次再吃。”
众人等了一会儿,赵三羊回来,看见后愣住,咦了一声:“怎么还没出来?”
梧桐也心急,让若兰大喊他们的名字,说再不出来就没机会了。
这招果然管用,很快门帘后就冲出来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众人定睛一看,是丫鬟。
丫鬟怀里搂着个大包裹,跑起来叮里哐啷的,头发散乱,脸颊上还印着一个通红的掌印。
若兰看见她很失望:“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磐安呢?”
“少爷他……”丫鬟委屈的哭:“他非得把大床上的金子也敲下来带走,我说来不及,他还打我……”
梧桐没想到周磐安竟是个如此爱财的人,她深吸了口气,说:“我们上了船再说。”
此时又是一波湍急的水波涌过来,水位线已经淹到了帐篷下面,众人的脚也都浸泡在水中。
丫鬟和南星都被赵三羊拉上船,若兰急得直流泪:“我不能让他被淹死啊!我们得带上他一起走!梧桐,你再让你的人去喊喊他呗!”
梧桐翻身上船,说:“谁的命不是命啊。”
这时候跑过去,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若兰哭得肝肠寸断,水流冲刷着她的小腿、大腿、渐渐到了腰部,梧桐对赵三羊和南星使了个眼色,三人合力把她拖上了船。
“周磐安!你个死瘸子,快出来啊!”若兰死死盯着帐篷,眼睛通红。
没了周磐安,那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活和地位也都没了,一切努力都成了白费!
水把帐篷淹了一大截,门帘一动,周磐安终于出来。
他肩上扛着一块大板子,上面有金光闪烁,估计是金子实在敲不下来,所以连床板一起背出来。
他一看见外面的情况就愣了,因为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哪儿哪儿都是水,他身后是唯一的孤岛。
赵三羊喊道:“快跑过来!”
周磐安退缩,背脊紧贴在帐篷上,紧张地说:“不,不,那里没有路啊。”
赵三羊道:“水不深的,你快跑!不然没机会了!”
周磐安紧盯着水面,给自己加油打气,咬牙往前猛地一冲。
噗通!
他被自家在地上挖的天然炉灶给绊倒,仰面摔下去,激起一个大水花。
这一摔,不但他自己摔得七晕八素,镶金的床板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周磐安失魂落魄的,瘸着腿在水里到处摸。
“你想死吗?不要管那破板子了!要不要命?”
随着赵三羊的怒喝,南星手里的石块也射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打在周磐安脑门上,他总算回过神来,舍弃木板,拼命向前跑。
然而他腿瘸,水流又急,速度实在缓慢。
赵三羊拿起船桨,一边划一边往他那儿靠去,然而水的流向很杂乱,很久都只能在原地打转转,让人相当无奈。
帐篷的顶部被水淹没,彻底消失,整座山顶此时只剩下面积不到三平米的一个小山尖。
周磐安的脚再也踩不到地面,他水性又不好,只能狗刨似的在水里游。
若兰趴在船沿哭喊道:“你们快去救救他吧!他快淹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