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熙的那一句话“和苑路斗琴”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他就找到申骏,正式和他商量,要他安排这个节目。
申骏有些犹豫:“嘉熙,这个不太好吧,万一苑路不答应。”
阮嘉熙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他不同意,我就要厉叔跟校长说。”
厉叔是阮家德高望重的管家之一,现在主要为阮嘉熙的母亲,阮敖的四太太做事。和阮嘉熙这么多年朋友,他需要请动厉叔做的事情,申骏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申骏知道这次阮嘉熙已经是十分强硬,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地劝道:“嘉熙,苑路可是钢琴大师,难不成你还要厉叔威逼利诱他?”
“如果苑路不答应,我也没有没办法。”阮嘉熙一副是在必得的表情。
“嘉熙,有必要这样?你就这么想跟那个苑路斗琴?”申骏不是不知道这个死党的心思,从小到大这么久,他自认为能把这个人小鬼大的人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一次想和苑路斗琴,肯定是因为不爽白老师和那个苑路走得太近,或者,是因为知道白老师心中有苑路。
申骏又小心地问道:“嘉熙,你真的那么喜欢白老师?”
这一会,阮嘉熙听了,居然没有反驳,表情反而温柔了起来。
申骏更加惊讶,他什么时候看自己的好友曾经有过这样的表情?于是又问道:“嘉熙,是真的?”
阮嘉熙忽然心里有一丝慌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要说真的很喜欢,说不上,只是他心里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而且,像她这样不搭理自己的女人,这辈子阮嘉熙也没见过几个。每次想到这些,阮嘉熙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想做些什么事情,于是也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阿骏,反正,这个事情交给你了。”阮嘉熙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死党面前如此无赖。
申骏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件事情,再怎么也不能让厉叔知道,如果厉叔知道了,事情闹大了,就不好办了。
当天,申骏就跟学校负责人申请这个节目。申请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可是,学校怎么可能拒绝阮嘉熙的这个要求?没过多久,校长秘书处就批准了这个提议,不过,学校还是要求这个节目最终要获得苑路的同意才可以。
于是,申骏拿着学校的批准节目单找到白薇,希望她能出面和苑路说一下。
“什么?”白薇看着节目单吃惊无比:“阮嘉熙到底怎么想的?要和苑老师斗琴?”
申骏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解释:“嘉熙觉得苑老师好不容易回一次国内,想和他切磋一下,也希望苑老师能指教提点。”
白薇把节目单还给申骏:“这个给你,我去跟阮嘉熙谈一谈。”
申骏一听,赶紧拦住转身要走的白薇,说:“白老师,这个节目学校都批准了,就等苑老师点头了。而且,”申骏小声说:“嘉熙决定的事情,也难改变,你去劝他也没有用的。”
“可是……”
申骏看着白薇欲言又止的神情,脑海中一个念头一转,来不及想就说出了口:“白老师,你不会是在担心阮嘉熙吧。”
申骏也就这么一猜,哪里知道白薇居然点了点头,老实地说:“他那么骄傲一个人,万一比输了,怎么办?申骏,你跟他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申骏听了白薇的话,还真真正正愣住了,心里被震撼了好一下。好就,才说:“白老师,你别担心,阮嘉熙钢琴弹得很不错的。”
白薇说:“我知道他钢琴弹的不错,可是,对方是苑路啊。”
申骏一愣:“阮嘉熙在你面前弹过琴?”
白薇点点头。
申骏微愣了一会,小声地说:“我的记忆中,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钢琴了。他原来弹得很好,要不是那时候——”
话没说完,申骏却猛然收住了嘴。他看看白薇,见她没有注意,才放了心。
申骏真的不会担心阮嘉熙的钢琴技能。当年,阮嘉熙十二岁就破格收到欧洲音乐学院的钢琴系的录取,可是,却因为那些原因,没有去得成,后来,也渐渐放弃了钢琴,改练习起了小提琴,不出四年,他又在国家音乐会举行了第一场小提琴独奏会。这么多年了,申骏再也没见过阮嘉熙碰钢琴。想不到……
白薇依然眉头紧锁。申骏见了,想到刚才白薇担心的语气,忽然笑出了声音,却看到白薇的眼神,又马上收住笑容:“白老师,你如果这样担心的话,有时间去跟阮嘉熙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不过,你这点真的不用担心。而且,我想,苑老师对于学生的挑战,也会是十分乐于接受的吧。”
白薇想了想,终于再次接过节目单,点了点头。
***
“苑老师,你答应和阮嘉熙斗琴?”白薇见到苑路,才刚跟他说起学校新添了一个斗琴的节目,苑路就点头答应,好像还觉得十分兴奋。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而且,和别人斗琴,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被苑路这么一说,白薇忽然回忆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感叹道:“是啊,上次你是和我妈斗琴,好像还是十年前了。”那时候,苑路不久后就会去德国,自己的妈妈送给苑路的最后的礼物,就是和苑路的一场小型的斗琴表演。
“结果我还是略逊一筹。”苑路说道。
“哪有,我妈妈说你和他旗鼓相当,好不好?”
苑路笑了起来:“那是苏老师谦虚了。”
白薇一个劲地摇头,苑路也没有再多说,又问道:“这个阮嘉熙,钢琴弹得怎样?”
白薇想到了申骏的话,回答:“应该弹得不错。”
“那你想到斗琴弹什么曲子没有?”白薇问道。
苑路摇了摇头:“看场上发挥吧。”见白薇没有回答,又问:“怎么了?想帮你的学生打听?”
白薇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行,到时候如果决定了,会提前跟你说的。”苑路笑了笑,又说:“薇薇,你对你的学生放这么多精力,也要抽抽时间和别的男人约会阿。你也不小了。”
白薇没有想到苑路一下子就问这个,于是说:“苑老师,我还要问你呢,这次怎么不带乔乔姐姐和小童来?”乔乔是苑路的妻子,两个人从初中开始,经过十年的爱情长跑,才走到了一起。小童则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有自己的安排,最近去芬兰度假去了。”苑路一提到他们脸上就笑得十分幸福:“对了,他们还要我跟你说好。”
白薇小声地说:“你们这么幸福,真好。”
“薇薇,别转换话题,你自己呢?这么优秀,身边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呢?”
白薇终于承认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身边没有,想不想让我帮你介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苑路又问道。
白薇摇摇头,心里却想,如果是原来,听苑路说这些话,自己应该会难受的吧。可是现在,却觉得十分平淡。
“行,薇薇,等你想好什么样的男生了,跟我说吧。”苑路说。
白薇抬眼,看着苑路,好久,笑了起来:“好,苑老师,没有问题。”
***
等白薇带回了苑路的肯定的答案,申骏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马上就准备重新设计宣传手册。学生会的成员也一致觉得,有了阮嘉熙的加入,这次的音乐盛事会更加精彩。
倒是白薇有些不放心。下了课,她走到了坐在第一排正收拾东西的阮嘉熙面前,劈头就问道:“阮嘉熙,你怎么想和苑老师斗琴?”
阮嘉熙听了,依然低头收拾东西:“想试试。”
白薇没有走,阮嘉熙抬头,眼睛笑得弯弯,问道:“怎么?白老师还有事?”
白薇想了想,说:“要不要我陪你最近练习一下?”
阮嘉熙停下手中的动作忽然一顿,站了起来,看着白薇,说:“白老师,如果我没理解错得话,你在担心我?”
白薇居然老实地点点头。虽然申骏如此地保证,可是,她更知道苑路的实力,于是说:“再怎么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吧。”
阮嘉熙靠得更近了些,但是白薇心里还在想这件事情怎么办,没有太注意。直到感到了阮嘉熙呼出的热气了,白薇才猛地抬头,发现了那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
白薇一惊,退后了几步。
阮嘉熙眉毛一挑,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在前方,马上,他收起了略带攻击性的表情,又变成了好好学生的样子。
他说:“白老师,你不用担心。不过,如果我这次斗琴没有输的话,我想向白老师讨一份新年礼物,怎么样?”
白薇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样的礼物?”
阮嘉熙笑意更深:“白老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