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年龄估摸着约有70岁上下,一脸的褶皱也挡不住,他那双犹如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他身着便服正笑眯眯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孙牧隐,问道:“小孙啊,什么事让你那么生气?”
“啪!”孙牧隐立马挺直身体朝他敬礼道:“闫首长好!”
“好。”闫宏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首长,是这样的……”孙牧隐不敢有所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哪怕那些令他感到荒唐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因为他有种感觉,这种事最好说清楚,避免耽误首长的判断。
闫宏毅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神情,可他听完孙牧隐的话,脸色不由得沉重了几分,对旁边的一名警卫员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这才对孙牧隐道:“这事你先别管了,会有人来处理。”
孙牧隐见老首长竟然没有怒斥自己说的荒唐话,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只能压制住心中的好奇,给闫宏毅敬礼说:“是,那老首长我先去走了?”
“先等等。”闫宏毅叫住了他,询问道:“现在通讯部还有什么任务吗?”
孙牧隐摇头道:“除了野鸡他们四个在外面执行任务之外,并没有战斗人员在外。”
闫宏毅点了点头道:“那你先让他们出去,你留下来给我帮忙。”
“是!”孙牧隐虽然奇怪,却还是马上对着下面的人说:“通讯部的各位成员,你们先出去一下。”
“是!”通讯部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大门走去,不用两分钟的时间,整个通讯室只剩下孙牧隐,闫宏毅,和他身边的两名警卫员,
闫宏毅对着他身边两名警卫员道:“你们先帮忙监听下通讯部的其他仪器,避免有紧急情况出现,”
“是!”两名警卫员轻车熟路的走到总台,戴上耳机,开始执行闫宏毅交给他们的任务。
安排好一切之后,闫宏毅转头向孙牧隐询问:“小孙,刚才是哪个机器通话的?”
孙牧隐把闫宏毅带领到刚才通话的机器,指着它道:“闫首长,是这台机器。”
闫宏毅点了点头,准备戴上耳机时,嘴里淡淡的说道:“等下我的通话记录必须立刻删除,还有不该你知道的你别问。”
“保证完成任务!坚决执行保密条例!”
闫宏毅微微点点头,戴上耳机按下通话键道:“喂,你好?”
杨御宸在孙牧隐破口大骂之后,已经一脸黑线,他恼怒的看着对讲机道:“TNN的,什么人啊!简直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他揉了揉脑袋,正准备给自己的师傅打电话,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他放下手机,按下对讲机询问道:“你好,你是谁?”
“我?呵呵,我叫闫宏毅,是这个基地的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原谅杨御宸实在是对部队中的等级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将军分为少将、中将、大将之外,其他的都不清楚,他弱弱的询问道:“那你应该比刚才那什么连长等级高吧?”
“呵呵,是比他高那么一点。”
“……”孙牧隐的内心在疯狂吐槽道:闫老,你老可真看得起我,这叫高一点吗,这高了无数点好吧!
杨御宸挠了挠头,试探的询问道:“那你应该知道怎么联系玄界中的人吧?”
闫宏毅一脸严肃的神情道:“我知道如何联系玄界的人,你那边究竟出现什么问题了,请你如实告知。”
杨御宸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道:“闫长官是这样的,我本来在天穆山寻找东西,听见不远处有追逐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动物,跑过去一看,发现有四名士兵正在追一个人。那个被追赶的人摔了一跤,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时候。突然一阵大风席卷了那四名士兵,大风走后,那四名士兵就倒在地上不起来。然后我上前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的命魂,都被刚才那阵风给勾走了。”
“哦?”闫宏毅皱眉道:“那你又如何知道,勾走四名士兵命魂的大风,是青级恶鬼所致?如果你是玄界中人,你应该清楚,这几百年,华夏都没有出现过绿级以上的恶鬼!”
杨御宸无奈了,他总不能说是另一名恶鬼告诉他的吧?他沉默了一会,耍赖般的开口说:“信不信是你的事,我相信你们应该早就定位好他们的坐标,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避免到时候他们过来找人的时候,又被恶鬼勾走了命魂。”说罢,他赌气般的关闭了对讲机,偷偷爬到一旁的树上,等着他们的到来。
“叮铃铃~”杨御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自己的师傅来电,刚才他打到一半就挂了电话,杨均松害怕自己的徒弟出什么事,马上打了回来。
杨御宸和自己师傅详细的说了一遍这边的情况。
“嗯,你处理的很好!对了,小御宸,师傅已经派人在玄界张贴告示,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徒弟,并且是H市城隍爷亲口承认的代城隍,绝对不可能做人间的叛徒。现在除了几个师傅的死对头之外,其他的人都不会通缉你了。至于人间那边,只能靠你自己去解决了。”
听到自己师傅的话,杨御宸心中顿时狂喜。人间这边他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玄门中人,那些防不胜防的攻击手段,简直令人闻风丧胆!他开心道:“谢谢师傅!”
“傻小子,你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是去救人才招人误会,师傅怎么可能不帮你?”
“你是不知道啊师傅。”杨御宸哭诉道:“我就害怕哪一天遇见玄界的人,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傻小子!叫你学道术你不学,现在知道错了吧?”
杨御宸疯狂的点头道:“嗯嗯,徒弟知错了。”
“你之前说姓沈的那小子拿了H市的城隍印章,其实没必要担心,如果不是城隍爷指定的人,那枚印章在他手里毫无用处,你只要想办法从他手里夺回城隍印章便可。”
“行!我知道了师傅,那师傅你多保重身体。”
“嗯,好。”
杨御宸见自己师傅挂了电话,这才把手机收起来,开始思考起如何夺回城隍印章。
基地里的闫宏毅“喂了好几声”见对方没有回话,知道对讲机对面的人也许是关掉了对讲机,皱眉思索起杨御宸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而孙牧隐,此刻的心里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闫宏毅是什么人?他是这个基地的最高领导人!说的话怎么可能有假?
他刚才和对讲机对面的人通话,孙牧隐是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他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心道:我的亲娘诶,这世上真有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嘛?
闫宏毅把孙牧隐留在身边,肯定也存着把一些话告诉他的心思,他看见孙牧隐眼中复杂的神情,拍了拍旁边的凳子道:“小孙,坐。”
孙牧隐乖乖的坐下来,一双虎眼迷茫的看着闫宏毅,他那世界观,早在闫宏毅和杨御宸通话时候崩塌了。他可不觉得闫宏毅刚才的话,是在逗对面的人,闫老这种级别的人,每一句话在说出来的时候,都会在脑海中过滤几遍,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都有可能对某人或者某事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闫宏毅似乎知道孙牧隐的迷茫,和蔼可亲道:“小孙,你之前跟了我几年了?”
“回首长,之前做了您五年零三个月的警卫员!”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闫宏毅的眼神也陷入了回忆,孙牧隐不敢打扰,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原地,好奇的看着昔日的老上司,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那年的秋天吗?”
闫宏毅这句话,可炸的孙牧隐的脑袋嗡嗡响,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通红,鼻子里不断喘着粗气,两手有力的手已经死死的握住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闫宏毅在他身前,他早已经暴起发狂了。
闫宏毅见状,示意一旁的警卫员给孙牧隐递上一杯水,孙牧隐一口气干了这杯水,这才稍微平复下心情,苦涩道:“老首长,都过去了那么些年,你还提这个干什么?”
闫宏毅苦笑道:“当年我还没坐上这个位置,关于那件案子的调查报告,我也没有权限查看,直到最近,我无意间翻到那件案子的档案,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直想找你谈,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所以,今天趁这个机会我就和你说了吧。”
“呼~呼~”孙牧隐见时隔多年,终于听到有关那件案子的讯息,忍不住站起身来道:“老首长,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做的!”
闫宏毅拍了拍凳子道:“你先坐下来,先冷静一下,我一直没有找你谈,也是怕你的暴脾气把你给害了。”
孙牧隐长叹了一口气,一双虎目缓慢的合了起来,从脸颊两端流露出几滴泪水,一双手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嘴里喃喃道:“首长,你说我当年枪毙那名逃犯,是对?还是错?如果是对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我老家村子里的人,都……”说到最后,孙牧隐已经泣不成声,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却哭的如此痛彻心扉,犹如杜鹃啼血一般,令在场三人的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两名警卫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孙牧隐此时的哭声,却感染到心若磐石的他们。闫宏毅是最清楚其中的状况,他比谁都清楚,这名曾经脾气无比好的男子,究竟经历了一段什么往事,才会性情大变,变得如此的火爆,他轻轻拍了拍孙牧隐的肩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改口道:“小孙,等把野鸡他们救回来了之后,我一定全力帮你缉拿凶犯。”
孙牧隐也听到了敲门声,擦干泪水点头道:“嗯,老首长,我相信你!”
闫宏毅帮他擦干眼泪,这才恢复往日的神态,淡淡的对门外之人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