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个方法听起来的确尽善尽美,但我认为还是缺乏了一点想象力——显然并没有什么魔法能手到擒来地解决当前困境;假如存在,这不是空话,以我的阅历我想自己肯定会听说过,所以我不觉得我会对你口中的魔法交易感兴趣。
假如是其它与当前毫无联系的魔法,我不希望这么说却是实话,我们没什么能交易的。”
捋着白胡子,自然而然的走动,迎上雅各布,我已然挡在朱芈的身前。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摊上这件事,也没那么多精力参与,同样不认为他们能说出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再就是我现在只想怎么尽快把朱芈这个问题解决掉而已。
“老魔法师,过早下定论不会是明智之举,我想时间已经给过证明。
在得出否定的结论前,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家伙会作为这里所有灵魂的代表,然后你就能明白,你的阅历确实没带给你恰如其分的见识——灵魂无法成长,也不应该具有反映年龄、种族的形态,因而如你所见,被禁锢在这里的所有灵魂都被扭曲成了我们遇害时的那个样子。
而我,以人类的时间观看来,会比你年长;至少在这里作为灵魂体的时间也竭尽全力地没有荒废,反而一直在思考着,去接触容纳进所有灵魂的知识。
所以你的错误在于把我当成一个不学无术从而不足为道的黄毛小子。”
振振有词的指责,应当义愤填膺的话语落在苍白脸色的平静中倒看不出感情;间而停顿,雅各布同样没有留给我说话的空隙,
“将要进行交易的魔法,确实与你当前处境无关。
但在没有理解前,轻率下结论是魔法师的大忌,你不会不清楚,就像你不能否定你不会感兴趣,那将是你对自己及身后那位少年的不负责;因为我断定这个魔法与你的目的密切相关——你想尽快穿过这个森林。”
如果他说的都是事实,那我就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失策了;钻研魔导学术的关键在于对待事物的态度,因此在找不到否认的理由前我会赞同他的话,正如焦头烂额切实让我在一定程度上无比烦躁,好歹没有完全糊涂乃至强词夺理: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想尽快穿过森林?”
“相较于冒险者与拓荒者,先不说你,这位年轻人带的装备无疑太少了点:没有食物,没有饮用水;没有刀具,没有换洗衣物;你们甚至连魔法杖也没有带。
纵然最强大的魔法师亦不会这样毫无准备地进入原始森林,尤其是一无所知的地带;从中便可推断你们在进来之前的匆忙,怀着某个必然意图,来不及做出任何对自己生命负责的准备——无论是不是在躲避着什么,知道你们在人类世界的身份于我们毫无意义。
但没有疑问你们妄想短时间内依靠魔力支撑穿过这片古森林。
可惜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你们具备充足魔力以解决所有困境,那也会耽误大量时间;加上恐怕你们也发现了,这个古森林早已截断了最底层所有生物的发展,生存资源匮乏几乎意味着你们不可能离开活着森林。”
有条不紊,雅各布道出了我所面临的大部分难题。
我没有察觉这些吗?不,我们俨然一整天滴水不进,这是不能否决的切身感受;直到无法忍受前,我得先排除环境里的危险因素才能循序渐进地慢慢想办法——可我的力量终究不会无限,不计其数的困难总会在疏忽时使我措手不及、力不从心。
“你的意思是那个魔法能使我们快速穿越森林?希望你不要说出‘在天上飞’这种蠢话,到底任何魔法师都知道比起漂浮,飞翔的魔力耗费庞大得惊人而一直遭受摒弃;不是通过理论阐述就能痴人说梦克服的难题。”
我不得不提醒他灵魂状态无法实践那“融合灵魂们知识”的魔法,就像理论上的“飞翔魔法”般不切实际;我确实有了一点兴趣,但倘若说存在侥幸,便是我态度里的将信将疑。
保持着忘却表情后的面无血色,打消我顾虑的是雅各布那言之凿凿的陈述:
“几种大型魔法的叠加,在某个框架下稍作连携的共同勾勒,你能听懂我的话;所有魔法包括连携魔法毫无疑问都是可实践的,我不会犯那种凭空想象的致命错误。”
“假如我身上有一件不受魔法影响的东西?”
我说的是朱芈,他向来是我的烦恼。
“作用于动物体的加持变式,我想你应该有过在千里马背上通过把空间折叠奔驰的经历,无论你带什么也不会有影响;遗憾的是那些加持通常只能作用于特定的种族,直到我作出了些许改变——尽管对人来说负担还是有点大,起码能达到相同效果。”
目光投向我身后,显而易见他还没意识到我说的就是朱芈,或许他口中的“负担”还是建立在朱芈那看似比较壮硕的躯体上。
但,只要存在可能性,只要不至死,就算作用在我这副老骨头上,咬咬牙背着朱芈前行也是一种办法不是吗?他确实提供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而我需要这个方法:
“说出你们的请求吧,雅各布·维克提姆;前面确实是我的鲁莽,我对此道歉。
收回前话,这是一个有价值的魔法交易,我会考虑你提出的条件。”
一目了然的请求,无奈叹息下,我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就像因无法把朱芈从幻象中移动而采取的办法之一便是破坏幻象,面对幻境的罪魁祸首;不说借题发挥,到底只是朱芈的问题我更趋向于设想其他方法,与现状始作俑者对峙则是最拙劣的计策。
“破坏幻境,杀死狩猎我们、捕猎冒险者的那个生物,解放这里的灵魂。”
莫名其妙,那种简短的陈述仿佛使灵魂体的平静听在我耳边也有点咬牙切齿,或许那是他本应该要抒发的感情;雅各布顿了一下:
“它迟早会发现你会在这个幻境、现实世界里自由移动。
无论你能不能逃脱这里,它都会出现在你们眼前——最好你们有办法离开,到现实世界看到它的真面目,那才不至于处于被动,让它封锁了你们灵魂同时吞食你们血肉;它想要的是不具有灵魂而相对‘纯净’的**,但不确认它是否会意识到‘猎物’即将逃脱而无所顾忌地吞食。”
简单易懂的危险生物不是吗?等待着灵魂脱离**后才大肆进食……
然而这里油然而生出又一个重要疑问,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解放灵魂后会怎样?你们都将来到现实世界吗?”
“老魔法师,但愿你的糊涂并不会蒙蔽你的智慧;灵魂无法脱离**存在,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前面我就说过,这个幻境禁锢、扭曲了我们的灵魂。
理论上我们已经是久远的死人,我们唯一渴望的只不过摆脱这里,能安详地逝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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