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早已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缕落日余晖也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可能是快到了这个月的月底,月相也呈现出下弦月的姿态,只在天上弯弯的一轮,并不像前几日那样明亮。
虽然月光暗淡无光,但是星空却显得格外闪耀,月亮太亮时,她的光芒反而会照映到整个天空中,星星的光芒也被迫隐藏了起来,现如今月色暗了下去,美丽的星光才得以重见天日。
夜幕完全笼罩在了整个天空之中,溪竹林海也随之变得幽暗静谧,但是碧竹居这里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整个围墙一圈都有火把,在这塔楼四周也点着明灯。
到了晚饭时分,整个院落内的护卫们都按部就班地开始吃饭,虽然他们没有资格可以享受主人摆设的宴席,但他们的伙食也差不到哪里去。
围墙的西面一段的建筑物是这些护卫下人们的食堂,里面除了酒之外,天南地北各式菜肴一应俱全。虽然他们是碧竹居里的家丁,但是在这里吃饭也是得掏钱的,不过饭钱不算贵,也还说得过去。
之所以不提供酒,是因为怕喝酒误事,之所以吃饭收钱,是怕他们只吃饭不干活浪费了粮食。
一开始的时候这里吃饭还不要饭钱,可是由于不花钱不心疼,这些家丁们吃饭时特别铺张浪费,碗里盘里吃得是一片狼藉。
陆亭生身为光明盟盟主,同时他又是个生意人,面对这样的浪费场面当然看不下去了,他于是想了一条妙计,那就是吃饭收钱。
现如今收起了饭钱,这帮家丁点菜时就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碗里的饭盘子里的菜也能吃得一干二净,没有剩菜剩饭了。
碧竹居塔楼一楼大厅内。
大厅的最里面有一张金光闪闪的大座椅,上面非常宽敞简直可以躺一个人,也不知道这座椅是纯金打造的还是镀上去的一层黄金,若真是纯金打造,起码也得两吨左右的黄金才行。虽然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这张座椅是陆亭生的专座,因为他本人正坐在上面呢。
自打从碧竹居七楼下来,他已经在这里坐着等了很久了,或许大家以为前文所说的等得着急的人是他,然而并不是。
陆亭生是一介文人雅士,虽然他日理万机事务繁多,但是他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火急火燎,若他是个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人,也就不可能管得了如此大规模的帮派了,要知道像碧竹居这样规模的场所,在他们光明盟手底下还有好几十处。
虽然只是闲坐在金椅子之上,但他脑袋却并没有闲着,趁现在等人的工夫,他正在脑海里处理许多公务呢,所以他等得并不着急,而是在非常高效地利用时间。
既然连家主都不着急,那么着急的人究竟又是谁呢?
这大厅的陈设犹如皇帝的朝堂,大厅两侧还摆放着许多精致的沉香木食案,摆在靠近陆亭生位置的四张食案是留给苏暮一行人的。再往后面还摆着许多同样的食案,这里坐着一些护卫家丁之中的大头目们,加起来差不多有六个人,像这样的宴席他们有资格参加,所以早早的便入席就座了。
讲到这里,大家也许猜出这着急的人是谁了,你们猜的没错,正是之前提到的虎大、虎二两兄弟!
碧竹居从来没有来过客人,苏暮一行人这次还是头一遭。陆亭生很少来碧竹居度假,只有在盛夏炎热之时才会过来。碧竹居塔楼二层是专门为陆亭生做饭的厨房,他身为光明盟的盟主,饮食起居都得倍加小心才行,所以食品安全自然而然成为了头等大事。带进这里的食材要经过多道工序严格检测,厨房周围的走廊里甚至站着六个护卫负责禁戒,以免有人投毒下毒。
虎氏兄弟二人平时都在围墙那的食堂吃饭,虽然那里的伙食都挺不错的,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对普通百姓而言。像这样的宴席他们很少有机会参加,要知道家主的厨房那可要比他们的强多了。
他们那最多只能吃个麻辣小龙虾,而在家主这里却能吃到真正的大龙虾,他们那的牛肉吃起来平淡无奇,而家主这里的牛肉却是上好的上乘雪花肉,他们吃的是又小又酸又多籽的葡萄,而家主这里却是又大又甜又好吃的提子,相比之下,他们当然更想在这里吃。
虽然他们都是大头目,但是陆亭生光明盟盟主的身份他们却不得而知,他们只知道陆亭生是这碧竹居的主人,所以他们称呼陆亭生都是家主而不是盟主。
既然家主要设宴,他们几个大头目当然早早的便入席就坐了,从黄昏时分到现在,他们几人差不多快等了一个时辰了,客人没有来当然不能开席,所以他们几个只能干坐在这里喝喝茶,虽然桌上摆着许多新鲜可口的水果,但他们都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还要留着肚子吃肉呢。
虎大、虎二两兄弟都是习武之人,在青山武馆练的都是气功,饭量自然要比普通人大许多,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俩估计都已经吃完三碗饭了,现如今像现在这样光喝茶不吃东西,他们俩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虎二有些按耐不住了,于是对一旁的虎大发牢骚道:“大哥,那几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让我们这般好等!”
虎大放下茶杯说道:“就是嘛!我茶喝得都上好几趟厕所了,虽说这里摆着一些水果,但若我们吃了这些玩意,就没有肚子吃等会的好肉好菜了!”
虎大说罢,看了看桌上的冰糖大雪梨,忍不住流出了口水来。
明明桌上摆着许多食物,但为了等等能多吃值钱的肉菜,他们现在吃都不舍得吃上一口,生怕现在吃饱了水果,等值钱的好菜上来时又吃不下了,也不知道他们这算是精打细算还是抠门小气,他们自己不舍得吃东西,却把肚子饿的罪过全怪在了苏暮一行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