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声望,使得墨寒羽的处境越发的危险重重,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一个月下来平均都要面对五次以上的暗杀。
饶是如此,这位创造了无数战场神话的王爷,依旧傲然的站立着,不曾后退,不曾倒下。
墨寒羽很多时候不是在边关就是宿在军营里,寒王府都极少回,早朝更是从来不上。但是,金凤国上下极少有事情能瞒过他的眼睛,以前他是不想管,可眼下嘛,他突然就想管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给脸不要脸,既然不要,他是不介意让他永远都没脸的。
“绍轩多谢王爷。”温绍轩仅是微怔片刻,而后垂眸语气恭敬的道。
朝堂这池水,要乱了。
“幽夜,进宫。”
“是,王爷。”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温绍轩好半晌都没有收回目光,黑眸深处似是涌动着无尽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化为一道轻浅的叹息。
他明明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一再的退让再退让,为何还要一再的逼迫于他,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方肯罢休。
“人的**是无穷无尽的,人心本就是不知足的,今日你给了他一座银山,明日他还要巴望着你给他一座金山,永远都不会有满足的那么一天。”
温绍轩一怔,耳边反反复复回响宓妃的这句话,顿觉眼前的黑暗悄然散开,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
他的叹息虽轻,却也没有逃过宓妃敏锐的听觉,“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成长环境,但却可以选择自己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里,温绍云温绍宇两兄弟双眼直勾勾的落在宓妃的身上,马车外温绍轩也是留下脚步,细细品味宓妃话里的意思。
“佛语有云,种善得善,种恶得恶,有因便有果,善恶终有报。寒王也好,他的那些兄弟也罢,今日种何因,来日得何果,大哥实在不用为之操心。”
宓妃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相反,她的这双手染上了无数的鲜血,也杀了无数条生命,但她自认问心无愧,活得自在。
纵观金凤国整个皇室,上至皇帝,皇太后,皇后,下至众位皇子,在宓妃看来,就没有一个是真斗得过寒王的。
甭管他们现在怎么蹦哒,一旦那个男人真的绝情冷心之时,这些人统统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既然那些人一个个眼巴巴的赶着去送死,宓妃自问,她为什么要阻止。
“倒是大哥愚昧了,还没有妃儿看得透彻。”
“大哥是当局者迷。”她家三个哥哥皆是重情义之人,与墨寒羽相交并不是因为他是亲王,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个可以真心相交之人。
故而,温绍轩会在墨寒羽的问题上看不清楚,宓妃很能理解。
无论前世还是今世,貌似她都没有朋友。
或许,她也应该试着去交交朋友,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好了,不想那么多,咱们先回府。”
“嗯。”车夫再次赶着马车朝着相府驶去,宓妃半瞌着眸子,思绪翻转。
她知道,她的出身,注定了她的后半生,都与朝堂之争脱不了干系。
谁让她是温相的女儿,偏还是温相嫡出的女儿,更是被温相视为眼珠子般的女儿,好在因着半年前那次退婚事件,她的婚事被摘了出来,否则只怕麻烦更多。
明日便是除夕,对于晚上即将举行的宫宴,宓妃始终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
午时末,三辆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温绍轩率先跳下马车,门口的护卫赶紧上前行礼,道:“奴才给三少爷请安。”
“起吧。”
紧接着温绍云跟温绍宇兄弟两人也跳下马车,护卫又再次行了礼,没有得到指示并不敢轻意开口,只得暂时退居一旁。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多叫些人过来。”温绍云可不似大哥温绍轩的温和,脾气上来了那是谁的账也不会买。
“是是是。”护卫连连点头,立马就有人跑进府里去叫人。
马车上,温清,清华等六个侍卫意识虽然清醒着,但他们这次受的伤的确太重,以至于休养了两三天,仍是连床都下不了。
故此,六人没办法,只能呆在马车上,等着其他的护卫来将他们抬进府里。
不一会儿,相府门口的动静就惊动了管家林松,只见他带着七八个小厮迎了出来,恭敬的问道:“老奴才给三位少爷请安,不知人手可够了,不够老奴再去找几个过来。”
“够了。”眼见温清六人都被抬进了府里,温绍宇才转身推开车门,柔声道:“妃儿,来,三哥扶你下来。”
宓妃伸出白嫩的小手搭在温绍宇的手臂上,迈开步子从马车里出来,踩着马凳缓步下了马车,周围的护卫小厮全都低下头,不敢打量她。
“见过五小姐,给五小姐请安。”相府上下的奴婢小厮虽说背地里都明嘲暗讽过宓妃是哑巴,没少说她的坏话,但不可否认的,他们谁也不敢给宓妃气受,更不敢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轻视与不屑。
要知道,他们这位相府的嫡出哑巴小姐,不但是夫人的命根子,更是相爷的眼珠子,宝贝得不得了,谁敢笑话她是个哑巴,轻则受杖刑,重则被发卖去苦寒之地做苦力。
因此,相府上下的奴婢小厮对宓妃有种莫名的畏惧。
以前尚且还瞧不出来,但自打半年前在老夫人的慈恩堂上演了一出杖毙之后,他们是真真的对宓妃心有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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