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实在太晚,导致卞若萱第二天起床的时间也比正常情况晚了不少。
醒来的时候她还懵懂着,忘记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睡着的,一动脚就把椅子给弄倒了。
椅子倒后带来了一定的连锁反应,卞若萱因为失去了平衡掉到了地上,膝盖磕地的同时,也碰到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卞若萱哀叫一声,卷着身上的被子滚到了地上。
与腿上没什么明显好转的伤口相比,背上的擦伤已经基本结痂了,躺在地上的时候并未有昨晚一样的明显痛感。
这也侧面印证了师伯给她的药药效是过硬的,就是上药时她得承受的来自身心的伤害有点过重了。
换了衣服,卞若萱先下楼吃了个早餐,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昨天开出来的两支符趣÷阁现在还在她的镯子里,是时候将它们拿出来仔细看看了。
入手后,符趣÷阁给她的感觉比之前刚开出来时要更强了,鬼使神差的,卞若萱拿起其中一支符趣÷阁的断裂的两截,注入了一点灵力。
断裂后的符趣÷阁本应是不能再使用的,符趣÷阁当中最终要的结构就是疏通灵力的轨道,断裂的符趣÷阁中这个轨道自然也会随之断裂,再次注入灵力后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才是。
但卞若萱的灵力一注入,两截符趣÷阁在她的手上便似得到了感应一般,互相拼凑粘合在了一起。
这个粘合的过程并不顺利,两截断口处开始有点点雷光显现,顺着卞若萱握在符趣÷阁上的手,流经她的身体后,传到入地下。
这雷光看起来并不恐怖,但流经卞若萱体内时,电得她的经脉一次又一次地转为焦黑,却又很快被符趣÷阁内涌出的另一股能量给修复完毕。
覃万里在一旁看得着急:“若萱,你快放手啊?你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先放手吧。”
卞若萱也是有苦难言,她倒也是想放手,但这手就跟黏在这符趣÷阁上了一样,哪是她想放就能放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符趣÷阁虽然通过她释放着断口处阻止断口重新粘合的雷光,但却很谨慎地将整个施放的范围控制在了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大概是挺恐怖的,肉眼可见的范围内,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焦黑。
这符趣÷阁虽然会间歇的送一部分能量来帮助她修复经脉,但它自身的这股能量好像也不是太充裕,只能保证她的经脉与丹田不收损害,筋肉的部分就有些爱莫能助了。
涌入的雷光携带的能量十分庞大,虽然大部分的只是借着她这个传导工具流出了,极少的一部分还是停留在了她的体内,这也是她的经脉和筋肉会变得焦黑的原因。
雷光蕴含的能量看似是具有极强的破坏性的,可仔细品味之下,却又好像并不是这样,经脉暂且不提,残存在筋肉中的部分,力量有些类似与破坏后再进行重塑的过程。
只不过,这个破坏的速度比之重塑的过程要快上不少,所以才造成了她现在外表看上去有些恐怖的情况。
与这雷光带给她的小小麻烦而言,让她忧心的反而是自身灵力的部分,符趣÷阁断裂处的雷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她体内的导出的,这一切都建立在她不断注入灵力的基础下。
她的手好像被这符趣÷阁粘住了,并不能自主控制,体内的灵力也是一样的,不断地被这符趣÷阁从体内抽出,作为一个引子,促使断裂处残留的雷光被引出。
和流经她体内的雷光相比,她体内的灵力的损失量自然是不够看的,但与她平日里对灵力的消耗相较,这次消耗的速度可是要恐怖太多了,这还是她的灵力恢复速度迅猛提升后第一次出现这么明显的入不敷出的状态,即使她已经努力地开始主动恢复灵力了,这个状态也没好转。
万一这个符趣÷阁没点分寸,没控制好量,她不会成为那种灵力耗尽而亡的倒霉蛋吧。
这次还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这符趣÷阁对这个度把握得极为明确,在她灵力刚好耗尽的同时,一切戛然而止。
原本在她的灵力作用下粘合在一起的两截又断开了,查看断口处,和注入灵力之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看起来,若不是她现在的手还黑着,一扒拉还有已经焦黑坏死的老皮脱落,她甚至会觉得刚才的雷光涌入体内是种错觉。
体内的灵力在失去了符趣÷阁这个消耗灵力大户的干扰后,自我恢复能力立刻发挥了作用,以正常的速度开始恢复了起来,很快那种体内没有灵力的虚弱感就消失了,力量开始慢慢在她的体内变得充盈。
卞若萱倒没急着打坐恢复灵力,而是先打了桶水,不再有雷光流经她体内后,那股力量对她的筋肉的破坏力便不及另外一股重塑的力量了。
虽然被电的时候不太好过,但她这一路走来,重修以后的修途还真没有几次是好过的,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这雷光也就是外表看起来比较惨而已,实际的痛苦程度可能连前三都排不到。
覃万里在发现她现在看起来还挺精神的这是十分的意外:“若萱,你真的没事吗?”
卞若萱弯下腰把腿上伤口的包扎先给撤了,之前落地被压到是还会疼痛不已地伤口,这时候已经完好地结痂了,不过这个痂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她确认之前处理伤口时,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现在还是有一部分成分不明的东西黏在了解下来的包扎物上。
将上方的黏着物谨慎地取了样,装在玉盒里封存好后,卞若萱重新检查了自己腿上的结痂。
这个痂上也有不少的黏着物,卞若萱狠狠心,将整片伤口上的结痂都撕了下来,然后将这个痂放在另外一个大的东西里封存好。
被撕开的伤口处并未流血,只是露出了尚未完全长好的皮肉,有点像伤疤即将脱落时却被人强行撕开时会有的状态。
伴随这片结痂被撕开的,还有她腿部的一大片焦黑的老皮,下方新长出的皮肉的部分却并不脆弱,按她并不专业的判断来看,应该是流经时残留的那极微弱的雷光起了淬炼的作用。
洗了个澡,卞若萱才发现,自己身上脱落的不止是那一层焦黑的老皮,还有一些杂质,应该也是从皮肉中被淬炼出来的。
和练气时的第一次淬体不同,这次淬炼出来的杂质并没有那么重的异味,大部分是附着在那一层焦黑的老皮上的,一开始她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部分。
清理干净后,卞若萱又换了身复习,准备恢复好灵力后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神识沉入丹田后,很快她便发现了自己体内灵力出现的细微差别,体内灵力原本就是乳白色的,经过了一振二振三振的多次修炼压缩后,原本的颜色是变深了的。
可是,现在体内灵力的颜色却已经和之前仅为一振时的灵力颜色相近了,要不是灵力的总量比之之前的状态有所增加,她都会怀疑自己的压缩之法是不是白修炼了。
她也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毕竟关于《中正归元诀》,她所解封的部分的记忆也只是稀薄的关于其基本情况与练气的修炼方式而已,谈不上什么了解。
既然现阶段这种变化对她而言算不上坏,那么便当做没有察觉到这事吧,想的再多,也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不仅如此,主动恢复灵力的速度好像也比之前快上了那么一些,唯一没有变化的,大概只有灵力自行恢复的速度了吧。
修整完毕后,卞若萱重复了最初的工作,大概是有了第一次打底,这次她支撑的时间比之前要更长了,耐受力也有所提升。
虽然这次也淬炼出了不少的杂质,但是却没有第一次的效果那么明显了,至少是没有出现换皮的现象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并不明显的变化,这次同量的灵力,好像能比第一次导出的雷光更多了。
卞若萱也明白了,她之前就不应该那么急着洗澡的,只要她不停止从符趣÷阁的断裂处导出雷光,她就能一直接受淬炼,直到裂口处的雷光全都被导出为止。
在那之前,她洗澡也是白洗,反正过一轮也是会变脏的。
唯一不好的消息,大概是来自这支符趣÷阁本身的吧,经历了两轮了,注入灵力时符趣÷阁断裂处的雷光看起来好像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的样子,简直愁人。
叹了口气,卞若萱继续开始恢复起了自身的灵力,为下一次的导出做准备。
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导出之前,卞若萱突然想起了件事,转头问了覃万里一句:“琳琳,你需要淬体吗?”
覃万里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飞速退到了离卞若萱最远的位置:“若萱,别,我怕我被烤熟了,你还是自己享受吧。”
“真有这么可怕?按理来说,你又是妖兽,修为又比我高,承受能力应该比我强才是啊。”
覃万里奋勇抗争道:“若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有这么比的吗,你现在是在帮这支符趣÷阁到处那种雷系的力量,这符趣÷阁本身和这股雷系的力量应该正好抗衡。你作为这个打破平衡的点,注入灵力后,这符趣÷阁肯定也会相应的回报一点力量来反哺你。”
“你没发现吗,你体内的灵力和这符趣÷阁本身的力量也是有一点类似的,所以你才能成为这个打破平衡的点。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力量体系和你们人修根本就不一样,没办法独自作为导出这种雷系力量的引子,要淬体肯定得通过你。”
“我都没帮到这符趣÷阁,这符趣÷阁难道还会浪费自身的力量来帮我不成?所以,你自己享受吧,我还虚弱着,需要休息。”
说完,完全不等卞若萱回应,覃万里便直接从窗户出去了,看方向,目的地应该是隔壁无尘师姑的房间。
确认卞若萱肯定听不到自己的话后,覃万里才忍不住碎碎念道:“若萱现在玩的东西越来越可怕了,前一天晚上拨弄别人的气运,今天更强,直接就用上天雷淬体了。”
“那符趣÷阁也奇怪,居然能硬抗天雷的力量,甚至还有所压制,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卞若萱对覃万里的判断并不知晓,她正进行着新一轮的导出,充分适应了这种雷系力量后,她甚至觉得这个过程还挺舒服的。
在即将到达正午时分的时候,正在隔壁房间百无聊赖地开始研究自己的传承记忆的覃万里,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
赶回来一看,果然是卞若萱要突破了。
这次突破,是四振的突破,能这么快就达到这种程度,并且没有碰到什么瓶颈,卞若萱觉得还是这股雷系力量的功劳。
她的灵力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积蓄满了,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她甚至可以一边导出雷光,一边开始想些别的事情。
也许是电着电着被电出了点幻觉,她居然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思维会比正常情况下的自己更活跃。
抱着一种试一试反正也不亏的心态,她开始研读起了四振的修炼方式,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有了灵感。
这种灵感并不是被电傻了以后产生的错觉,而是真切可行的修炼方式的引子,很快,她便触碰到了突破到四振的契机,可以开始突破了。
见覃万里过来了以后,卞若萱也不再犹豫,当即进入了入定状态,覃万里并未在她身侧,而是在窗台处,直接接受了正午阳光的直射。
已经出现过几次的循环在一人一兽之间再次出现,不同以往的是,从卞若萱身上涌入覃万里体内的灵力,掺杂着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电弧。
对于这个变化,不光是卞若萱并未察觉,连作为接受者的覃万里都没什么感觉,仿佛那电弧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是,这个二者都未察觉到的电弧,却带给了覃万里不小的帮助,最直观的变化便是,她以后,可以短时间地在白日里自行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