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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章 长河向前(3)(1 / 1)

“关于苏伦森林重新开放的时间,大多数学者认为是在回归纪五百二十年左右。当时的阿肯特迪尔国王帕尔梅拉·阿斯加德通过种种渠道(关于这部分我们将在下一个章节中详细论述)与苏伦森林取得了联系,这位国王用不为人知的方法得到了沙弥扬长老会的信任——尽管这信任相当有限,但国王的姿态无疑取悦了对外部世界抱有高度怀疑和恶感的沙弥扬人,这这里必须要说明的是,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证明萨贝尔人在那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作者倾向认为这个深悉命运无常的民族并未阻挠国王的努力,但他们也没有为此事提供任何正面的帮助。

当国王的特使终于得到森林的信任之后,沙弥扬人与麋鹿王国的接触从小规模的通商开始,在得到商会承诺的支持之后,近乎走私的通商得到了迅猛的,长足的发展。在这种背景下,菲尔顿镇被命运选中,它成为固伦山脉中的新兴城镇,从那之后直到我们的时代,这个由一个山地村庄发展而来的城市已成为固伦山脉中与苏伦森林相提并论的人类定居点。

但作者对这样的论断并不以为然。当然,帕尔梅拉国王的努力卓有成效,他使苏伦森林重新进入文明世界的视野,让沙弥扬人重新恢复了和其他民族的接触,甚至作者其后将提到的那次真正的,彻底的开放也有赖于此,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而忽视从五百二十年开始的森林开放的局限性:在那史上有名的‘四人旅行团’到达苏伦森林之前,哪怕是国王的特使也并没有真正进入森林内部。许多相关的文献没有记录的部分是,通商的协定并未在星塔签署——这一点很重要。而是在阿德罗森,命运之树外签定了这份影响深远的文件。但必须诚实地指出,在当时,这份文件对苏伦森林之外的世界影响力更大些,而沙弥扬人并未因协定改变自己的生活,尤其是萨贝尔人。

苏伦森林真正的,彻底地打开屏障,星塔的灯光与星空在卡尔德拉湖泊交相辉映的日子则是在三十年之后。那份著名的帕尔梅拉协定的三十年后,四个旅行者——一位半身商人,一个沙弥扬佣兵,一个被追杀的王室私生子,以及本文所论述的最重要的主角,一位神秘的七叶法师在三年战争之后第一次进入了苏伦森林——当然,那位勇敢忠诚的沙弥扬佣兵可以暂时排除在外,但的确,至少三个异族进入了原本绝不可能进入的,固伦山脉中最为神秘并且知名的禁区。

而这件事对贝尔玛世界的影响直到今天也未完全消失。不,应该说,这件事对大陆的影响远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简单——至少直到本文出现之前,并未有一本严肃的历史书籍对这件事做出理性的,值得人们参考并广为传播的分析,因此作者和本文都不胜荣幸——得以作为首只拨开历史迷雾的手,感到不胜荣幸。”

以上内容摘选自《光荣与梦想——被历史遗落的真实》,学者拉罗谢尔·普代克著。

贝纳德注视着站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中唯一的一个人。

并不仅仅是她,沙弥扬战士们或坐或站,他们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异常即将开始的比试——在异族和沙弥扬男孩之间展开。绝大多数人都在和旁边的朋友窃窃私语,讨论究竟谁的胜率更高些。

“洛里小子。”有人无限确定地说道:“我认为那男孩打不过他。很显然,毕竟洛里小子已经二十岁,而那个男孩现在多大?”他朝旁边的朋友投去询问的目光。

“据说十六岁?也或者更大些。”他的朋友也没有更准确的消息,“不过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认为男孩也有可能取胜。”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他是晨星的学生,当然,”说话的人显然对加拉尔抱有好感,“也非常努力。”

“来得最早,走得却最晚。”另一个人点头表示同意,“在他的年纪里,没有谁干得比他更好了。”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当然,他可是那位星见的同伴。”说话的人年纪并不很大,此刻脸上的表情可真是说不上好看——这也许是洛里的朋友,“而我们都知道,那颗幼星对于同伴是多么在乎。”年轻人说到最后,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点没隐藏好的羡慕与嫉妒,“这样的重视给了一个异族……”

“哪怕是星见也不可能参与幼崽的比试。”附近的年长者在谈论另外的话题,“不过那男孩确实得到了米拉伊迪尔的青眼。”

“我们不能因为米拉伊迪尔更喜欢那孩子就对男孩抱有非议。”另外的人公正地说,“毕竟这是一颗前所未有的幼星——他的确对森林之外的世界更熟悉一些。”

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微妙的停顿。

“我喜欢那孩子。”年长者坦然地说道:“但的确,如果他并没得到一名幼星的青睐,也许我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关注他。”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轻笑出声,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沙弥扬战士讨厌那些黏糊的,拐弯抹角的话语,他们喜欢用直接并且毫不修饰的话语表示自己的感情。喜欢或者是厌恶,讨厌或者是毫无所觉,沙弥扬人会直白地,毫不掩饰地告诉你——即使他知道你有多么不愿意听到类似的消息。

而在另一边,沙弥扬人会不自觉地将视线飘过来的地方,夏仲和半身人站在贝纳德的身边,人们忍不住偷偷将关切的,好奇的,或者是某种意味不明的视线投向这边——如果视线也有温度,那这一块儿准会燃烧起来。

“大人,你的出现吸引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贝纳德依旧注视着在场中的加拉尔,她目不斜视地说道,“这对加拉尔来说可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夏仲对此的回答是一声冷笑。“说真的,”法师的口气刻薄得可怕,“我的书桌上还有堆得一个手臂那么高的卷轴,另外安斯特拉瑟告诉我稍晚时候他希望看到我出现在草药室——今晚将开始我的第一次草药课程。”

“而我现在必须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毫无遮挡的场地,一群叽叽喳喳只晓得傻笑和窃窃私语的沙弥扬人,噢,对了,还有,”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比天气更冷,“还得像个傻瓜一样呆在这儿,为两个晕头转脑愚蠢的男孩毫无意义地加油。”

半身人咽了口唾沫——法师已经很久没将这一面暴露出来,意思是,很长时间里,仅仅是冷淡的奥玛斯显然成功地让大多数人遗忘了他的真面目,说真的,夏仲·安博的脾气显然并不算太好。

贝纳德耸耸肩,她看上去对法师的这一面毫不惊讶,“大人,就算是星见们也不会赞同整天和书桌黏在一起的举动,而您,”她换了一个不太那么直接的形容词——对于这个沙弥扬女战士来说,这可真不容易,“呆在房间里的时间太长啦。新鲜空气更有助于你的健康。”

法师对此仅以哼作为回答。

在场地的边缘上,一个比男孩要高上一头的年轻人正在活动身体,他原地蹦了几下,扭动自己的手腕和脚腕,确保关节保持着顺畅的活动,灵活并且准确。然后他扼了扼手指关节,满意地听到指节发出爆豆一般的响声。

这样的比试并不像加拉尔所熟知的那样,场地中除了他和对手便没有第三人,无需裁判,或者说,围观的那些沙弥扬人就是最好的裁判。男孩重新调整了一下腰带的位置,确保它不会太紧或太松,然后他用几乎和对手一样的动作做了热身——这毫不奇怪,毕竟他现在就像是个沙弥扬人,最后他检查了作为武器——一柄木制的双手剑。

年轻人——加拉尔记得他叫马诺普拉,他拿起了武器走到了场地中央,停在了男孩的对面。

“异族人,”马诺普拉灵活地挽出一个剑花——毫无疑问,他的武器是一把木制直刀,“让我看看能用多短的时间打败你。”

加拉尔双手握紧剑柄,按照贝纳德平日里所教导的那样弯下膝盖,塌下腰背,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身体缩起来。

“来啊,”男孩毫不示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那些毫无边际的议论和怀疑纷纷消失得干干净净,人们开始睁大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场地中央的两个年轻人身上——就连法师也不例外。而半身人则干脆在提前搬来的木桶上坐了下来,神情僵硬地咬起了指甲。

没人说话。周围只有微弱的,属于风的声音。当古德姆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能盖过呼吸时,比试的两个人终于开始了行动。

马诺普拉提起了直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年轻人扑向了他的对手,并不花哨,甚至可以用朴实形容,但对于加拉尔来说,他只觉得那木刀的刀刃带着风声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我能做到。”男孩对自己说,然后他勇敢地挥动双手剑迎了上去,由坚硬的胡桃木所削就的木剑沉重无比,它狠狠地和木刀来了个对撞,发出一声沉闷的“砰”。两个人立刻被这巨大的冲力分开,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人群中有人在低声说:“那男孩看上去不坏。”

的确是不坏。但他的对手并不是用不坏的程度便能应付。在短暂的分离过后,马诺普拉灵活地再度扑向了对手,他的直刀总是在男孩无法预料的地方出现,劈砍迅速并且准确,加拉尔只能勉强进行格挡,至于反击——“这男孩做不了更多啦,他只能这样耗光力气。”

“如果他不能做得更好。”夏仲目视着场地中央激烈的战斗,“那我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房间去。”

“大人,”贝纳德语气轻柔却坚决地说道,“您应该看到最后——不砍下最后一刀,谁也不知道敌人是否死亡。”

也许的确如此。男孩防守地很艰难,但直到现在,他也没让对手的武器成功地在身上的黑色的皮甲上留下印记——两个人的武器上都沾满了白色油漆,这让胜败显得异常直观。甚至加拉尔似乎适应了进攻的节奏,虽然不多——“噢!干得好!就差那么一丁点,男孩就能削下普拉的耳朵啦!马诺普拉!你得进行防守!”

马诺以一个势大力沉的劈砍逼退了男孩,他的耳边甚至能感受到那双手剑带来的迅疾的风声。年轻的沙弥扬人逼开了对手,为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加拉尔感觉手臂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停发抖,它们在哀嚎,在不断诉说自己无法负荷更多的压力,但男孩仍旧毫不迟疑地压榨着肌肉,挥动武器,下蹲,弹跳,逼抢,大步前进和大步后退,躲避进攻,迫使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拉伸,隆起,变得僵硬。

“你能行。”加拉尔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断从额角滑落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看着吧,”他对自己说,“你能打败那个大个子。”

马诺普拉扯开了自己的皮甲,将它整个丢到了地上,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短亚麻内衫。他用力张开手,又用力合上,确定木刀的刀柄并未因汗水而打滑。

“异族人,”比起最开始,这年轻人的脸色郑重了很多,“我承认我对你了解不足。”他再度向加拉尔走去,直刀随着身体的走动而晃动,“不过,你的好运气也只到这里为之了。”

他猛地提起速度,直刀抡出一个美妙的圆弧,向对手扑了过去!

加拉尔毫不迟疑地挥动双手剑,剑刃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便格挡住了进攻,但下一刻,马诺普拉的刀锋刁钻地刺向了对手的左肋,并且成功地留下一道白痕。不过遗憾的是,男孩在最后一刻用双手剑挡住了心脏,没让这道白痕滑出更远。

马诺普拉没有给加拉尔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的进攻来得更快更急,无情并且直接,抛弃了任何怜悯和迟疑。但哪怕是这个沙弥扬年轻人也得说男孩做得不错——他准确地挡下了大部分进攻,用手臂和大腿承接那些实在无法避免的伤害,并且成功地在马诺普拉的右肩上同样留下一道深刻的白痕。

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战斗中的两个周身热气升腾,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只有对手的身影。劈砍,格挡,再度劈砍,再度格挡,然后在一个错身之后,双方同时丢掉了武器。

在不到两卡尔的搏斗之后,马诺普拉的拳头成功准确地击中了男孩的头部,他不等加拉尔反应,一个漂亮的侧身飞踢将男孩踹到了至少两安卡尺以外。加拉尔平躺在地面上,呼吸声就像破损的风箱那样沉重并且粗嘎,血沫从男孩的嘴角溢出来。他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努力想要爬起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沉默地看着男孩的不断努力和不断失败。有人开始呼喊他的名字:“加拉尔!”

“加拉尔!”

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加拉尔!”

夏仲安静地看着满脸血污的男孩,然后他说道:“难道没有结束吗?”——他已经见过许多死亡和鲜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这些已经麻木。

贝纳德遗憾地摇摇头,“加拉尔没有选择放弃。”她的语气很沉重,“他只要拍拍地面就可以,马上有人会带他去见星见。不过现在看来男孩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固执——我很担心这会给他带来永久的伤害。”

“这并不奇怪。”夏仲的声音轻得只有女战士才能听见,“我对这个倒毫不意外——如果他打算得到什么更多的东西,仅仅是这个程度的牺牲如果都不能负担——”

法师冷笑了一下,“那我也将毫不迟疑地抛弃他。”

加拉尔终于站了起来——他脚步不稳,摇摇晃晃,血糊住了男孩的左眼,这让他不得不努力睁大了肿胀的另外一只眼睛。但即使如此,男孩仍旧毫不迟疑地拔出了腰侧的匕首。

“来啊!”他以为自己嘶吼出声,但其实声音却低弱得不比呼吸重多少,但对手看懂了他的挑衅:至少现在,加拉尔还没有选择放弃。

马诺普拉眯起了眼睛,“异族人,我满足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立刻,马上,彻底地满足你!”

随着最后一个单词落下的,还有马诺普拉的拳头,那坚硬的指骨贴上了男孩的脸颊,人们仿佛在下一刻便能听到清脆的骨折声。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加拉尔在最后一刻硬生生躲过了对手可怕的攻击,他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撞进了马诺普拉的怀里!并且毫不迟疑地将代表死亡的匕首狠狠地向对手的胸口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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