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南南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边放着的文件袋上，加上两人的共处时气氛发生的转变，林啸胤明白两人已经回不到从前。
所有的对话里都带着刺，无法再好好说话。
面对现实的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后便将一旁的那个文件袋拿到了桌面上。
看着它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时，能够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放着不少纸。
季南南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她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那文件袋上，她就这么看着他绕开了上面的线，而后打开了文件袋，里面出现了厚厚的一沓纸。
只是离婚协议书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准备了这么多？是生怕她后面找他的麻烦吗？
季南南看着那纸张的厚度，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在哪儿签字？”她主动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一旁放着的笔。
可她的手还没触到笔，林啸胤的声音就让她的动作顿下，他平静的说：“别急，还有事要对你交代。”
林啸胤的话语，让季南南的身体不禁一怔，而后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向他，见到林啸胤的表情很是认真。
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光在此刻释放着明亮的光，在感受到那视线时，季南南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动作，坐回在位置上，正襟危坐的面对着他。
她那乖巧的模样在此刻的林啸胤眼里，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刺痛，眼眸随之眯成了一条线。
“这里，包含数份协议，缺一不可。也就是说，你只能选择全部签，或者全不签。”
林啸胤坐在对面对她解释着。
听到这话的季南南很是费解，不知道林啸胤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她只是皱着眉看着对面坐着的他。
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逐一从那文件袋里取了出来，逐一摆放在季南南的面前。
看着那些文件标头，让她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是第一份，保密协议。”林啸胤将其中一份协议挪到了季南南的面前，“关于我们离婚的事，五年之内不能公开，也不能对任何非直系亲属说明情况。”
听了林啸胤的解释，季南南点点头，而后从旁边拿起了笔，她翻到了最后，在乙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状，林啸胤的眉头不禁一挑，问：“这么说，你是选择全签？”
“不然怎么摆脱你呢？”季南南已经签好了第一份，合上之后坦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眼眸中透露着的认真，加上她如此有针对性的话，让林啸胤虽然听着很是不悦，眉头因此而蹙起，但是再想到她所做的选择，将心头原先的那些不满都随之驱逐了出去。
林啸胤没有反驳，淡然的轻轻点头后将她签好的协议收回，放到了一边。
他又将第二份协议挪到了她的面前，说：“签下这份协议后，你在五年之内，不能再婚，也不能和任何男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
“……”季南南没想到第二份协议就是这么超过正常合理的要求，她的眉头不禁皱起来，“林啸胤，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生。”
她强调着，不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凭什么他离婚之后就能有新欢和孩子，而她在离婚之后，居然在五年内都无法另找他人？
而季南南的这话，让林啸胤的眼角不禁颤了几下，他的语气阴冷的说：“怎么？这么急着就想找下家？”
他的话语里透露着满满的不悦，那怪异的口吻也让季南南感觉很是不爽。
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随之又落在了面前的协议上——算了，不就是五年吗？她现在还这么年轻，就算过五年，也依旧不到三十岁，怕什么？
想到这儿，季南南便没再继续反驳林啸胤的话语，而后也将这份协议翻到了最后，直接在乙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啸胤又一次收回，然后将第三份协议挪到她面前，继续解释道：“这一份协议，签了之后，保留你对林未起监护人的权利。”
当从他的口中听到这话时，季南南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眸，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法理解他现在的脑子里是怎么想。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保留她和林未起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季南南皱起眉，很是费解。
林啸胤也料到了她会这么问，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语气沉重的说：“我不想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他有多喜欢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当林啸胤的话音落下，季南南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她的脑海中浮现起林未起的模样，两人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也都重返记忆。
季南南的眼眸随之垂了下来，最终她叹了口气，而后点了点头，“好。”
她心甘情愿的说着，又将这一份协议签下，在提及林未起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也都被林啸胤看在眼里。
又一次收回后，第四份协议挪到季南南的面前，他继续解释道：“这是新思源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书，签了这个后，你就成为了它最大的股东，实际控股人。”
林啸胤的话说得很是认真，季南南看着他，脑海中想到了前两天林霄雯说的那些话，心中很是不甘心。
她离婚，绝不是为了从林啸胤的身上捞一笔好处。
“全部，别无选择。”
见到她迟疑在那儿，林啸胤提醒了一声。
季南南原本涣散着的思绪在这时候被抽拉回来，想到自己要么全部签，要么全不签……
她并不再迟疑，在林啸胤的目光下，她拿着手中的笔，又在那协议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罢了，离婚了不拿补偿的人才是傻子呢！她本就是受害者，不是吗？
季南南努力让自己心安理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便见到林啸胤将最后一份协议挪到了她的面前。
那表头上的几个大字，清晰的印刻在她的眼中。
在看到的那一瞬，让她的心不自禁的轻轻颤抖着——离婚协议书。
终于，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