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到异样，一个激灵跳起来：“不对。”
这种恐惧来自心底。我突然觉得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在看着我们。贴在冰冷的石壁上，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们的正对面，贴着墙的地方出现几个影子。老板和杨文烨应该也看见了。老板和杨文烨去显得非常兴奋。
“文烨，我需要五分钟。”老板的眼睛盯着那几个渐渐清晰的影子。杨文烨没有说什么，他掐了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显然他们的目标是那几个影子。但是我所感觉到的威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阿非，我的刀给我。”
我把那柄红色的匕首给我。杨文烨耍了两下匕首，无比称手。“你呆在老板身边。紧紧跟着，他干什么你干什么。懂？”
我点点头。
“对了，那把工具刀是真的送给你了。有多少用途你慢慢摸索。你这个2KB的脑子，那把刀够你玩一辈子了。哈哈哈哈……”说完他默默的走向那几个影子。
老板从他的包里拿出一支红色的粉笔。在地上画起来。图案之繁复，细节之精致令人发指。但是老板画的很快，没有任何的思考每一笔都果断且决绝。这难道是一个符咒？地上的图案范围越来越大。我抬头，我跟老板在耳室的中心画符咒，刚才只有几个影子，现在耳室的周围一圈站满了影子，我数了数，十二个。
无常出现了。杨文烨在符咒周围转着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防备这些无常。我并不觉得这些无常有威胁。当这些人影渐渐清晰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都面朝着墙，这就有些诡异了。
“无常，不是一般的鬼，他们比普通的鬼来的……”老板想了想，终于想出来那个用来形容无常的词：“有趣。”
“老板……你能正经点么。这个时候你学杨文烨一点都不好玩。”
“咳咳。无常其实是一种没有自我意识，只为执行一个命令而存在的鬼。有人把鬼捉起来，然后抽去他的精魂，用符咒把自己的命令放进鬼的脑子里。这样，这个鬼就会执行这个命令，直到自己消失。这个符咒，是为了能让这些无常彻底消失而作。”
这么听来，无常的身世和遭遇突然显得非常的悲惨。但是紧接着老板又说了一句话：“正统的术士一般不做无常。迫于无奈非得要这么做的时候，一般用死刑犯的魂魄。”
当老板一边跟我说这话，一边画着地上的符咒的时候。我观察着身边的变化。那些无常正在慢慢转过身来。杨文烨手里拿着纸符一张一张贴在这些无常的头上。
“一般人看不见无常，我这样的术士也看不见。杨文烨是鬼差，他也只是能感觉到这里有异样的程度。这里只有你能看见无常。有机会出去的话，跟我形容一下无常长什么样子吧。”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和心思全部集中在地上的画上。也许他也没有办法，他可能已经紧张到要死，却要死撑着装出镇定的样子。我分辨不出来，他的演技好的太离谱。
“除了这些无常呢。我觉得还有其他东西。”听到我说这话，老板第一次抬头看我。
“什么？”
杨文烨也停下来脚步：“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闭上眼睛，我还是可以隐约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盯着我们。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冰尖在不停的戳着我的背。
杨文烨的手抖了抖：“这不可能。”他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周。
在我眼里，十二个无常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动。
“老板，”杨文烨瞥了一眼地上的符咒，“阿非。异样的感觉从哪里过来的。”
我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从上面。”
杨文烨抬头，老板也跟着抬头了。我不敢，那种异样的感觉突然给与我很大的压迫。我整个人完全站不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杨文烨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原本想尽量用白符拖延一点时间，等老板差不多画完符咒的时候把白符引爆。这些无常就会灰飞烟灭了。
但是现在等不及了。杨文烨抬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天花板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鬼母！”老板吼了一声。但是，他们无处可逃。这个耳室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庇护的地方，也没有出口。
我听见老板喊的话，心想着鬼母不是在地下么。难道爬出来了么。接连而来的爆炸声让我的耳朵充满了轰轰的回响。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只感觉到老板把我拉起来，也可能是杨文烨把我拉起来。
地面碎裂了。我们三个人都掉了下去。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悲鸣的声音，尽管我闭着眼睛，但我还是看见一张一张扭曲的脸从我面前飘过去。十二张脸，这是那十二个将要永远消失的无常的脸。我无法揣测他们曾今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不应当以此为结局，这样悲惨的消失。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