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山仔细看了一下那道人,才发现道人竟没有半点慈善之相,面上无肉,颧骨突出,眼神深沉,沉郁之气颇重,想必是远谋深虑之人。人常说相由心生,道人的相貌让赵振山戒心深种。赵振山不露声色,招呼道人,道人脸上闪过笑容,而这笑里并没有多少笑意,更不要说温暖。在赵振山看来更像是从嘴唇之间挤出来的。这样的道人让赵振山感到寒意。
“大哥,但不知成空道长什么时候可以驱魔施法啊!”
“老弟是太着急了,道长刚从峨嵋山上来,长途奔波……”江啸天说。
赵振山一张鲶鱼嘴张得老大,“哎哟”一声,“是了,是了,我真是让事给愁糊涂了,道长是该休息一下才是,在望江楼摆上一桌,我给道长洗尘。”
“赵先生,望江楼就免了,给我安排一处清修之所即可。”成空道人一脸严肃的话让赵振山不太舒服,而他只在心里一横,没动声色,接着热情地说:“这是自然,这不成问题,马上就安排,但是望江楼的局也是少不得的。”
“修道人不喜热闹,赵先生的好意心领了,望江楼还是不要去了。”成空道人又一次地拒绝了赵振山的安排。有地位的人说的什么话都是面子,他请你,你就得到,成空道人连续两次的拒绝让赵振山觉得很没面子。江啸天是知道规矩的,但是他没有出来打圆场的意思,他神态自然,好像成空道人的举止没有任何不对。
赵振山憋着一口气,但外表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一样的笑脸,一样地热心,“这样吧,道长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那道人微一扬眉也不客气道:“一日三餐全要素食,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两日后,就帮你驱魔。”一番话说来面无表情,声调也平板的没有变化,仿佛他就是一架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一双眼睛仿佛毒蛇一般寒芒闪烁。
赵振山立即让天河虎带成空道人去住处。
成空道人与天河虎离开之后,江啸天颇为神秘地说:“老弟呀,成空道人是峨嵋山上的得道之人,这回一定会马到功成。”说罢朗声大笑,得意之色尽显。赵振山也是一阵高兴。
“大哥,是如何认识的成空道人啊。”
“还不是为了金海湾的事,老弟啊难为你了。”江啸天理解地看了看赵振山。
“原来,大哥都知道了,那个花千树也真是可恶!”赵振山咬牙切齿地说。
“兄弟们找了许多的地方才找到成空道长,”江啸天想起了什么又说:“这道长性格不像常人,凡事周道些,咱们这事还得指望他。”
“大哥说的对,我一定好好安排。”
“这事完了,也该收拾收拾花千树这小子了。”江啸天的眼睛迅速地眯成了一条缝,但从中射出的精芒却足以杀死人,这是江啸天发狠时的一个习惯。
赵振山当然知道他这个习惯,连声说:“是啊,是啊,他小子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竟敢挟技要胁咱们。”要是干这类事情,江啸天比赵振山在行,赵振山更是乐得兵不血仞地解决问题。
江啸天看着赵振山笑了,“这事大哥办就是了。”江啸天也不久留,走了。
自从有了工地的事情以后,赵婉晴整日地大骂花千树,卧室里的东西也跟着遭了殃,但凡能拿得起搬得动的,都惨遭恶运。能摔的都让赵婉晴摔过了,可是她还觉着不解气,气呼呼地坐着。霹雳虎站在门口看着她,白化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安,他很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他默默地蹲了下来,慢慢地拾起了一片瓷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怕惊吓了谁,仿佛那碎片就是赵婉晴凌乱的心绪,他想一点一点地理好它。然而赵婉晴似乎并不领情,或者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谁要你做这些,哼,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花千树给我抓来!”赵婉晴怒斥道。
霹雳虎白化默不作声,依然默默地拾着瓷片,只是拿着碎片的手抖了一下,鲜血流了出来,碎片刺破了他的手,赵婉晴看着闷声不响的他更生气了,拉起他往外推去,“去找花千树!”******婉晴的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睁得溜圆,白化之所以叫霹雳虎就是因为他的火爆脾气,而此时,他竟一点脾气也没有。
“婉晴!”白化叫道。“别叫我!婉晴也是你叫得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掠过白化的眼眸,随即被一种黯然神伤所代替,又道:“大小姐,要不是你爹有话,我怎能饶过他,怎么也不能让你受这份气。”“你不是说只听我的话吗?全是骗人的。”
“可他是你爸爸呀”白化急急地说。
“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我就是不重要?”赵婉晴顿坐在椅子上。
白化怎么受得住赵婉晴如此一激,一个大旋身夺门而去。“你等着!”
赵婉晴望着霹雳虎白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天河虎引领着成空道人到客房休息后立即离开了。在另一间房里天河虎看到成空道人环顾了一个整间客房,然后,双目紧闭盘腿坐到床上,一双手却无比迅速地在空中划出了许多的半弧,这一双手在瞬间打了多少次来回天河虎林志没有看清,并不是没在意,而快得他的眼力无法跟上,无数的半弧整齐地排列着,就是在屏幕里依然让人意乱神迷,成空的的法术让人生畏。一阵掌影过后,成空道人的身子也缓缓地转着,一会快似一会,渐渐的天河虎林志己经看不到成空道人,只见一个由他身影组成的灰色旋涡,不断地回流。看得天河虎林志惊诧不己,这等功夫是他林志闻所未闻的,想想自己的那两下把式还不和小丑一样,上不得台面了。
天河虎林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就数这几天的怪事多,先是花千树,一个年纪轻轻的英俊后生竟有了起死回生的本事,而眼前这四十左右的道人,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本事,这些人都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是巧合吗?他们都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呢?冥冥中自有主宰,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天河虎林志还陷在思索之中,突然,他眼前的监控屏幕一片雪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记得在此之前好像成空道人突然挥出一掌,应该是成空道长打破了监控施备。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发功时的误打误撞呢?赵振山交待了,让他监视成空的行动,沙漠虎和霹雳虎去看着小姐了,当然他主要是想让沙漠虎看着点爱冲动的白化,现在的他只有自己去了,能让他放心的人还真是没有了。
霹雳虎白化向一团黑色的旋风出了赵振山的家,沙漠虎乔忠奋尽全力地在后面追着。白化的脚力是最好的,冲动之下更要较之平常快上三分,沙漠虎乔忠是以耐力见长,对敌之时能稳所稳打,稳中取胜,正因为如此才苦了乔忠,乔忠知道此时叫是叫不住白化的,只能咬紧牙关苦追不放。乔忠就不明白有利令智昏,还有像白化这样的爱情盲动症,乔忠心里暗骂霹雳虎白化愚蠢,摆明了赵婉晴根本不把他当人看,摆明了是利用他,摆明了不过是戏耍他。真是可气他白化聪慧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子呢。在乔忠在心里怒骂白化的时候,白化己经上了车绝尘而去了。乔忠喘着粗气,禁不住又骂了几句,但也不敢稍停,钻到车里又是一路猛追。
两人一路狂飙,闯了无数红灯,险而又险地到花千树的家。
沙漠虎乔忠实在是追不上白化了,“四弟,你等等我!”霹雳虎白化是充耳不闻,大步己经跃上楼梯。
“四弟,你站下,听我说!”
白化箭步如飞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你什么也别说了,在你和大哥眼里我就是个傻瓜,但是我今天怎么也要出这口气!”
听白化这话,乔忠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他和林志一心为了白化,白化却是一点也不理解,乔忠冷喝到:“你听我说几句话,要是你还要去,我陪你去!”
白化的声音变得粗厉:“有话你就说,我白化决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连累你的,事情我自己做!”乔忠明被白化气的五内翻腾,究竟是沙漠之虎,忍住气火,他更了解白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他这个老弟一直陷在情海之中不能自拔。
“不是我要阻你,赵老板交待的很明白,在工地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要动花千树,你今天若是做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是输家。”
“二哥,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沙漠虎乔忠看着白化挣红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乔忠真想返身而去,最终还是放不下兄弟之情,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稳住心神:“四弟,小姐她根本就不爱你,更不在乎你,你值得吗?”
乔忠的话好像戳在了白化的心上,白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脸色顿时变白,沸腾的血刹那间冷了下来,白化咬着牙说:“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白化的目光较之原来更为坚定了,乔忠恨自己说话不慎反而加把白化又向悬崖推了一步。
乔忠急急地辩白:“四弟,别往心里去,二哥说错话了。”
而白化再也不应声,头也不回去奔向了花千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