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米芙借机与采禾在后院厨房打了个照面,并约定天黑以后在沈千月的书房碰面。
为了不让沈黎氏起疑,采禾等忙完一切之后,偷偷地溜出了院子………
沈千月早已在书房等候,米芙在门口守着,见采禾出现,便轻声唤她上前。
米芙利落地将采禾塞进门内,自己左右察看一番之后,进屋关上了门。
“三小姐。”采禾有点不自在,手里拽着衣角。
“坐吧,你以前见过我?”沈千月开门见山地问。
“三小姐长得很像采禾以前的主子,那日冒昧,采禾认错人了。”
“初次见面将我认错,为何现在如此确定我不是你的那位故人?”
“采禾以前的主子是位仙子,而三小姐是实实在在的凡人,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仙子?这凡间竟还有仙人居住?”沈千月带着几分质疑的语气。
“采禾并无半句虚言。”
“也罢,不必紧张,只是闲聊几句而已,接下来我要问的,才是重点。”沈千月微笑地望着她。
“三小姐请问。”
“我娘亲离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沈千月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采禾确实知道一些内情,不过,口说无凭,小姐未必会相信我。”
沈千月捋了捋头发,“我信,你只管说。”
“那日,我恰好在门外经过,然后………”采禾开始回忆起那天晚上偷听的经过。
“真是歹毒心肠!”沈千月不自禁地拍了下桌子。
“三小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们?”
“采禾那几日出行诸多不便,根本没有机会抽身,而且采禾并没有偷听到大夫人会使出什么诡计,也怕空口无凭惹祸上身,只好在三夫人出发那天,想尽办法赶在前面拦住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采禾丧气地说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一切是大夫人和长姐所为,那,她们肯定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沈千月若有所思。
“小姐,我看那大夫人和大小姐甚是狡猾,若是留下了什么线索,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米芙叹了口气说道。
“无妨,我有的是时间。”沈千月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寒光。
“三小姐,采禾也愿意继续替您观察着大夫人和大小姐,如若发现了什么,我会及时告诉你们,采禾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三夫人………”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自责了。”沈千月淡然说道。
就在此时,白狐不知道一直躲在屋内的哪个角落,突然就窜了出来,朝采禾的身上扑去。
采禾惊得退后了几步,而后定睛一看,当场愣住了。
采禾弯下身子抱起了脚下的白狐,仔细地观详着。
“它………”采禾一时语塞地看着白狐,而白狐也表现的好像见到了熟人一般,只乖巧听话地趴在采禾的臂弯里。
“你见过这只白狐?”沈千月疑问。
采禾看了看白狐,又看了看沈千月,似乎在努力地想着什么。
“三小姐,这只白狐从何而来?”
“一次偶然,得一公子相赠。”
采禾认真地望着眼前的沈千月,又想起了以前的主子,样貌虽说一般无二,可是形似神不似,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气,仙气凛然的亦姜姑娘;一个是带着凡尘气息的貌美三小姐,她在心里肯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相似罢了。
采禾细想之余,不打算多事,只平静地说,“没有见过,只是很喜欢这种小动物,三小姐,时候也不早了,采禾要回去了。”
沈千月点头示意,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狐。并交代米芙悄悄将其送出院子。
采禾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谨慎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也顾不得点灯,总怕引人起疑,只摸着黑坐到了床边。
定神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敲,差点将采禾的魂儿都吓没了!
“谁?”采禾压着嗓子问道。
“是我,翠芙。”
采禾一听声音,马上上前将门打了开。
“这么黑,怎么也不点盏灯。”叫翠芙的丫鬟抱怨地坐在桌前。
采禾这才燃起一盏灯来,打开门向四处望了望,随后又关上。
“干吗呀,跟做了亏心事似的。”翠芙半开玩笑地说着。
“嘘小点儿声。”采禾做出唏嘘状。
“好了,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哪里的话,我一向做事谨慎惯了。”采禾故作轻松地说。
“我这么晚来是想告诉你,大夫人她可能会对你不利。”翠芙轻声说道。
采禾听了心里一惊,“你如何知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今日偶然在门外偷听到的,隐约听见什么三夫人的死,还有一些关于你的不利言语。”
“不可能,大夫人怎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采禾的脑中开始高速运转,搜寻着可能露馅儿的任何一个场景。
终于,她想起那天大夫人将她从柴房领出之时,饿的满嘴胡话,兴许就是那个时候,说漏了嘴。
可是为什么等了三个月那边才有所行动呢,难道?
“翠芙,我方才出去的时候,大夫人是不是知道?”
翠芙思索了半天,然后说道,“兴许是知道的,她让夏芙来找过你,说想喝你熬的参汤,可是夏芙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看见你,就如实禀告了。”
采禾只觉眼前一黑,神情沮丧着。
“采禾,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大夫人是不是想害你?”
“此事先莫声张,她暂时不会害我,不过,怕是快了。”采禾心想既然大夫人开始怀疑了,动手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查到了去过三小姐的院子,她也是必死无疑了。
“采禾,你别吓我。”翠芙眼中充满着恐惧。
“谢谢你能来告诉我,如果以后我出了什么事,还请你写封信寄到我的家乡,告诉我的家人,我嫁了一个好人家,请他们别挂念。”采禾哀伤地说道。
“采禾,你不要如此沮丧,大夫人不至于此吧!”
“答应我。”
“行,我翠芙一定做到。”
采禾小心翼翼地将翠芙送出了屋子,随后熄了灯,翻来覆去地躺在榻上,这一晚,她噩梦连连,惊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时候清晨了。
沈黎氏一早就派出了心腹丫鬟夏芙,挨个院子的套话。
先是来到沈西氏的院子,夏芙上前和院中的丫鬟寒暄了几句,随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哎呀,昨日采禾说她送过参汤来,遗落了夫人赏她的锦帕,叫我帮忙来寻,可否帮我找一找?”
“不用找了,采禾昨日并没有来送参汤,前几日倒是来了。不过,并没有看见什么锦帕。”
夏芙顿时心中有了数,“兴许是她记错了,也许落在了三小姐那里。”夏芙说罢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