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上,还在想着叶圣文刚才说的话,此时夜幕下垂,车辆稀疏。
风从街道吹过,两边的枯枝烂叶随之盘旋而升,下一刻,灰烬摇摇欲坠,掉落在倒映着皎月的湖面,湖面如同薄膜一般一触即破。
“啪嗒。”“啪嗒。”“啪嗒。”
一声声脆响,如同鱼群跃出湖面,如同繁星点点。
情不知所起,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烈日炎炎,田地里的锄夫流下晶莹剔透的汗珠,自然美就此诞生,但每到关键的时刻,汗珠就会准时出动,从煤炭般的脸庞上一刀滑过,伴随着挣扎而又扭曲的血迹,奄奄一息的蚊子瘫软的躺在了锄夫的手掌心。
战争结束后,锄夫扬起头,与炽热的轮廓对立,再猛的一下握紧拳头,咯吱错响的同时,一缕青烟魂飞魄散。
秋主杀,凉意起。
在寒风的侵袭下展示不了春江花月夜的美,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还可以停车坐爱枫林晚。
与天气有关也就罢了,偏偏还和我有关,刚辞掉了这场演出比赛,我的手机就弹出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该不会是有人打错了吧?”
我喃喃了一句,顺手接了,却没想到是一个老顾客打给我的。
那个老顾客问道:“老板,你现在店里的《锁麟囊》还有多少啊。”
我脑子一转,大概数了一下:“让我想想……啊,将近五百张《锁麟囊》的戏碟吧,怎么?”
“恩,有多少我就买多少,你可千万别卖给别人了啊。”
老顾客显得财大气粗,一出手就要买五百张,让我心中一乐:“好的,没问题,明天我就给你准备一下。”
“不用明天,你现在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我就直接搭车赶过去,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再仔细一听老顾客的声音,在发现他已经在路上赶来了。
我点点头:“那好,你来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我就直接回到店里了,将库存里的,货架里的全部拿了出来,然后用计算器算了算,除去成本和运输费,我能赚到的钱差不多应该是我一个月挣的钱。
《锁麟囊》这出戏挺火的,原本是程砚秋的代表名作,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热衷到如此地步,直接买五百张,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比起之前的那个阔少陈总,感觉还要豪气不少。
只是这一桩的买卖生意数目金额有点大,我心里有点害怕,他们给我钱的时候应该是现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总不可能一个人数钱分辨真伪吧。
很快,我就去找到了一个女的。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叶圣文可是乡里的名人,无论是学校还是医院,还是乡政府,邮局电局,基本都认识人,其中有一个女的是在农村信用社工作的,虽然工作了几十年,一直都是柜员,但有一项本领我可是见识过的,那就是数钱。
现在在银行上班的人,都是用点钞机,一百张毛爷爷几秒就完事,而且每次的准确率基本都是百分之百,但是在那个年代,点钞机并没有,计算器也没有,记账用的是算盘,数钱用的是手指。手指蘸着水数,别说一百张了,就算是五百张也是不在话下,而且依旧可以几秒完事,和点钞机的速度差距基本不打。
所以一般人把打字很快的人称之为触手怪,但在我眼里,专业数钱的人才是真正的触手怪,而且还是数钱数到抽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