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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八)(1 / 1)

蜿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是魔怔了一般,“是啊,姐姐,你的孩子好歹还在你的腹中活过,好歹还在这个世间‘露’了个脸,陪了你一遭。可是我的孩子呢?”她紧紧抚住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惶然落泪,“我的孩子连到我肚子里待上片刻的运气也没有。我盼啊盼,盼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孩子也来不了!他来不了我的肚子里,更来不了这个世上。”她睁着泪水‘迷’‘蒙’的眼,近乎癫狂般伤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意欢怔怔地道:“为什么?”

婉婷仰天凄苦地笑,抹去眼角的泪,打开手边的乌木镇漆四‘色’菊‘花’捧盒,端出一碗乌墨‘色’的汤‘药’,‘药’汁显然刚熬好没多久,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嬿婉端到意欢鼻尖,含泪道:“这碗汤‘药’的味道,姐姐一定觉得很熟悉吧?”

意欢大为诧异,双眸一瞬闪过深深的不解:“你怎么会有我的坐胎‘药’?”

婉婷的泪如散落的珍珠,滚滚坠落在碗中,晕开乌墨的涟漪:“姐姐,是我蠢,是我贪心。我羡慕皇上赏赐你坐胎‘药’的恩遇,我也想早日怀上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偷偷捡了你喝过的‘药’渣配了一模一样的坐胎‘药’,偷偷地喝。甚至我喝得比你还勤快,每次‘侍’寝之后就大口大口地喝,连‘药’渣也不剩下!”

意欢震惊不已:“那你……还没有孩子?”

婉婷抹去腮边的泪,痴痴道:“是啊!我喝得比你勤快,却没有孩子。姐姐漏喝了几次。却反而有了孩子。”她‘逼’视着她,目中灼灼有凌厉的光,“所以,姐姐,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可是太医圣手龚鲁配的‘药’啊!”

意欢战栗地退后一步,紧紧靠在十阿哥的棺椁边缘:“奇怪?有什么课奇怪的?”

“坐胎‘药’没让咱们快快怀上孩子,这不奇怪么?于是,我去太医院‘私’下找了好些太医询问。他们都是同一张嘴同一条舌头,都说这是上好的坐胎‘药’。我便信了。可是姐姐,是你告诉我的,你漏喝了很多次反而有孕了。所以,我便托人去了宫外,拿‘药’渣子和方子一问,才知道啊……”她拖长了音调。迟迟不肯说下去,只斜飞了清亮而无辜的眼,‘欲’语还休,清泪。

意欢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知道什么?”

婉婷的泪汹涌滑落,‘逼’视着她,不留分毫余地:“姐姐啊。难道你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否则你为什么不喝?”

意欢稍稍平静:“我不喝,只是因为喝了这些年都未有动静,也灰了心了。连皇后娘娘也说,天意而已,何必苦苦依赖‘药’物,所以我的求子之心也淡了。”

嬿婉蹙眉:“难道皇后娘娘也没告诉你是什么?”

意欢沉静道:“皇后娘娘甚少喝坐胎‘药’,她自然没有告诉过我。”

婉婷的震惊只是瞬间,转瞬平静道:“那么,我来告诉你。”她的‘唇’角衔了一丝决绝而悲切的笑容,“我和姐姐喝了多年的。从来不是坐胎‘药’。皇上嫌你是叶赫那拉氏的‘女’子,嫌你会生出爱新觉罗氏仇雠的种子,所以给你喝的是避免有孕的‘药’物。”

意欢大为震惊,脸‘色’顿时雪白,舌尖颤颤:“我不相信!”

婉婷取出袖中的方子,抖到她眼前:“姐姐不信?姐姐且看这方子上的‘药’物有没有错。上面所书此‘药’是避免有孕之物,乃是出自京中几位名医之手,怎么有错?”她看着意欢的目光在接触到方子之时的瞬间如燃烧殆尽的灰烬。死沉沉地发暗,继续道:“皇后娘娘说得对,是‘药’三分毒啊,所以我得知真相后停了‘药’至今也怀不上孩子。所以姐姐怀着十阿哥的时候肾虚且带入了十阿哥的胎里。才使得十阿哥天生虚弱,不治而死啊!”她双膝一软,跪倒在火盆前,手里松松抓了一把纸钱扬起漫天如雪,又哭又笑,“孩子啊,可怜的孩子啊,你死在谁手里不好,偏偏是你的阿玛害死了你啊。什么恩宠,什么疼爱,都是假的啊!我可怜的孩子!”

婉婷恸哭失声,直到身后剧烈的狂奔之声散去,才缓缓站起身,抚着十阿哥的棺椁,‘露’出了一丝怨毒而快意的笑容。

意欢直闯进芳碧丛的时候,皇帝正握了一卷雪白画轴在手,临窗细观。一缕缕淡金‘色’的日光透进屋子,卷起碎金似的微尘,恍若幽幽一梦。那光线洒落皇帝全身,点染勾勒出清朗的轮廓,衬着皇帝身后一座十二扇镂雕古檀黑木卷草缠枝屏风,繁绮华丽中透着缥缈的仙风意境。

意欢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泪便漫上了眼眶。泪眼朦胧里,恍惚看见十数年前初见时的皇帝,风姿迢迢,‘玉’树琳琅,便这样在她面前,‘露’出初阳般明耀的笑容。

那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美好的笑容。

年轻的宫‘女’半蹲半跪‘侍’奉在侧打着羽扇。殿中极静,只有他沉缓的呼吸与八珍兽角镂空小铜炉里香片焚烧时哗剥的微响。那是上好的龙诞香,只需一星,香气便染上衣襟透入肌理,往往数日不散。

这样的气味,是她这么些年的安心所在,而此时此刻,却觉得陌生而森然。

皇帝对她的无礼的突如其来并不十分诧异,笑意如温煦的六月晨曦:“怎么这么急匆匆跑来了?满头都是汗!”他看着跟进来意图阻止的李‘玉’,挥手道:“去取一块温‘毛’巾来替舒妃擦一擦,别拿凉的,一热一凉,容易风寒。”

这般脉脉温情,是意欢数十年来珍惜且安享惯了的,可是此时听得入耳,却似薄薄的利刃刮着耳膜,生生地疼。

乐子安静退了出去,连皇帝身边的宫‘女’亦看出她神情的异样,手中羽扇不知不觉缓下来,生怕有丝毫惊动。

意欢觉得躯体都有些僵硬了,勉强福了一福道:“皇上,臣妾有话对您说。”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出去,恰逢乐子端了温‘毛’巾上来,皇帝亲自去了,‘欲’替她拭了汗水。意欢不自觉地避开他的手,皇帝有些微的尴尬,还是伸手替她擦了,温声道:“大热天的,怎么反而是一头冷汗?”

乐子看着情形不对,赶紧退下了。意欢的手有些发颤,‘欲’语,先红了眼眶:“皇上,你这样对臣妾好,是真心的么?”

皇帝眼中有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底‘色’:“怎么好好儿问起这样的话来?”

他的语气温暖如常,听不出一丝异样,连意欢都疑‘惑’了,难道她所知的,并不真么?于是索‘性’问出:“皇上,这些年来,您给臣妾喝的坐胎‘药’到低是什么?”

皇帝取过桌上一把折扇,缓缓摇着道:“坐胎‘药’当然是让你有孕的‘药’,否则你怎么会和朕有孩子呢?”

意欢心底一软,旋即道:“可是臣妾‘私’下托人去问了,那些‘药’并不是坐胎‘药’,而是让人‘侍’寝后不能有孕的‘药’。”她睁大了疑‘惑’的眼,颤颤道:“皇上,否则臣妾怎么会断断续续停了‘药’之后反而有孕,之前每次服用却一直未能有孕呢?”

皇帝有片刻的失神,方淡淡道:“外头江湖游医的话不足取信,宫中都是太医,难道太医的医术还不及他们么?”

不过是一瞬间的无语凝滞,已经落入意欢眼中。她拼命摇头,泪水已经忍不住潸潸落下:“皇上,臣妾也想知道。宫外的也是名医,为何他们的喉舌不同与太医院的喉舌?其实,自从怀上十阿哥之后,臣妾也一直心存疑‘惑’,为何之前屡屡坐胎‘药’不见效,却是停‘药’之后便有了孩子?而十阿哥为何会肾虚体弱,臣妾有孕的时候也是肾虚体弱?安知不是这坐胎‘药’久服伤身的缘故么?”

仿若一卷冰‘浪’陡然澎湃击下,震惊与‘激’冷之余,皇帝无言以对。半响,他的叹息如扫过落叶的秋风:“舒妃,有些事何必追根究底,寻思太多,只是陡然增加自己的痛苦罢了。”

意欢脚下一个踉跄,似是震惊到了极处,亦不可置信到了极处。“追根究底?原来皇上也怕臣妾追根究底!”她的泪水无声地滚落,夹杂着深深酸楚与难言的恨意,“那么再容许臣妾追根究底一次。皇上多年来对臣妾虚情假意,屡屡不许臣妾有孕,难道是因为臣妾的出身叶赫那拉氏的缘故么?”

皇帝收了折扇,重重落在案几上,神‘色’间多了几分凛冽:“舒妃,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在朕的身边,你当朕真的不知么?就算太后当日举荐了你‘侍’奉朕左右,朕可以当你是懵然无知,但为了和敬与柔淑谁下嫁‘蒙’古之事你劝朕的那些话,你和你身后的人,心思便是昭然若揭了。”

意欢眼中的沉痛如随‘波’浮漾的碎冰,未曾刺伤别人,先伤了自己。“皇上认定了臣妾是叶赫那拉氏的‘女’儿,是瑄氏仇雠,所以会受旁人摆布,谋害皇上?所以防备臣妾忌讳臣妾到如此地步?”

皇帝沉声道:“叶赫那拉氏也罢了,朕不是不知道,你是太后挑给朕的人,一直安在朕身边,是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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