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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1 / 1)

次日清晨,皇帝过来时眼圈下已经一圈墨黑。我正在用早膳,见皇帝前来,忙起身道:“没想到皇上会一早过来,并没有准备下‘精’致膳食,还请皇上见谅。”

皇帝笑道:“无妨。你吃什么,朕便也吃什么罢了。”

我亲自捧了一碗配了紫姜的清粥过来,又奉上鲜**茶和麻酱烧饼,配了几样清爽酱菜,道:“皇上似乎昨夜没睡好,还是吃得清淡提神些才好。”

皇帝的眉宇间隐然有忧‘色’:“大阿哥病了这些日子,一直不见好,朕看他那个样子,真是心疼。”他握住我的手:“姌儿,你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一张小脸瘦得都脱了形。朕看着他都直想掉眼泪。”

我甚少见皇帝如此忧虑,心下微微一‘抽’,便道:“皇上放心,大阿哥有兮妃娘娘悉心照顾,必然会很快好转。”

皇帝颔首道:“兮妃说,若大阿哥再不见好,便要长跪陵合殿中祈福。”皇帝顿了顿,郑重其事了神‘色’,我会意,立刻示意众人退下。

皇帝正‘色’道:“朕已经决意,只要大阿哥的病好起来,朕就要立他为太子,继承国祚。”

殿中沉水香的气味沉沉入鼻,我微一怔,心里有什么念头还来不及起来,便已把它们死死地按了下去:“大阿哥是长子,皇上立他为太子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饮了一口粥,不觉慨然:“朕自幼便知道自己不是长子,旁的孩子身份到底不同,哪怕如今朕当了皇帝,坐拥天下,午夜梦回的时候仍是觉得心惊委屈。我朝自开国以来,从重印帝到朕。都是不是长子。朕真的很想朕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长子,身份贵重,无可挑剔。就当是替朕自己,完成一个幼年的愿望。”

我听他感慨万千,自能分辨出皇帝言下的失落与怅惘。皇帝是那样敏感的人,生‘性’多思,幼年生涯的种种心酸缺失,即便是如今富有四海也无法弥补的。所以他才那样在意,那样执著,要去完成自己当年的小小心愿。

那么。我又怎肯去拂逆他的心思。我俯下身,伏在皇帝膝头,轻声道:“皇上想做的。那就一定要做到。那是对大阿哥好,也是抚平皇上自己的心意。”

皇帝抚着我新梳起的青丝,缓声道:“姌儿,苏嫔这一胎是公主也好阿哥也好,朕都不想了。只希望他们母子平安就是。”

我低低答了声“是”,只是静静伏在他膝头,听着他呼吸声悠然绵长,感触他纷叠的心事如‘潮’。

皇帝低低在我耳边道:“朕知道这样很不公平,朕和你还没有孩子。但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说出朕这么多年的心愿。让你明白。”

我翻过皇帝的手,将它贴在面颊上,轻声道:“皇上。臣妾都明白。以后臣妾有了和您的孩子,也只盼他一生富贵平安便是了。”

皇帝眼中有伏‘波’似的动容与感切,仿佛是划过深蓝天际的流星,有那样璀璨的光影:“姌儿,谢谢你这样懂得朕。朕也知道。这是在委屈你,可是有时候名分所在。朕也不得不委屈了。”

我颔首道:“那皇上要立太子之事,会告诉皇贵妃与兮妃么?若是兮妃知道,一定会非常高兴。”

皇帝摇头道:“重印帝在时,就是因为过早公布了储君,才让诸子起了夺嫡之心。朕会和太祖爷一样,将太子的名字藏于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等朕百年之后,群臣自然会依照这个立定储君。这样也防止太子骄矜,母家专权。所以,朕不打算告诉兮妃,也不告诉皇贵妃,姌儿,你也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我望着皇帝的眼睛,颔首道:“皇上说的,臣妾都记着。倒是有一事,臣妾不能不问问皇上。刘阜立已死,如今伺候皇上的人可还得心应手么?要不要再从内务府选些好的来伺候?”

皇帝夹了一点小菜喝了口粥道:“乐子事事仔细,人也谦和不骄矜,朕打算再看他两个月,就将副总管太监的位子给他。”

我柔声道:“乐子是机灵,也忠心,但他年轻,皇上得好好历练了才能放手重用啊。”

饭毕,皇帝便起身往养心殿去。我想着太子一事,又念着怡苏嫔的身体,实在是百感‘交’集。

时光荏苒,日子便这样如水平静般的过去,这样的平静着实在我意料之外的,开‘春’后,便是三年选秀的日子。

‘春’日的阳光如轻绸软缎静静铺满未央宫的每一个角落,庭院内十六株‘花’树开得白纷纷如新雪初绽,树枝‘花’间彩蝶翩翩纷飞,格外好看。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太极殿内的选秀盛事,所谓‘春’光如醉,此刻皆在太极殿中。

因太后身子需要静养,不宜过分劳神,故而让我与贤妃皇贵妃兮妃三人前往相陪,一贵三妃陪同皇帝在太极殿内甄选。秀‘女’早已由初选过两遍,生肖八字不可与皇帝相冲,不可有残疾疤痕,不可口吃口重,种种条件,细到嗓音粗细皆在考选之列。今日能來到太极殿的秀‘女’,自然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丽。

天际尚有半弦冷月未褪,我便起身盛装。这是大鄞开国以來第一次妃子亲与选秀大典,不能不隆重待之。我如此,想必皇贵妃与兮妃亦如此。

睁眸时涅筠已为我梳妆完毕。我慵懒的微笑,因为主持选秀大典,所以穿了茜‘色’翟衣,比正宫皇贵妃的朱紫略暗一‘色’。衣着太过华美,总有喧宾夺主之嫌。毕竟,皇贵妃尚在其位。衣着太过简约,又是不敬礼仪。这样盛典,岂可疏忽。我无意在此等场合挑衅皇贵妃权威,徒起风‘波’,因此还是中规中矩地佩戴淑妃礼制的赤金缀‘玉’十六翅宝冠,梳望仙髻,别无他饰。

天方亮,皇贵妃宫中的品红已來相请,“姝妃娘娘万福金安。秀‘女’已在太极殿候选,皇贵妃娘娘命奴婢來请姝妃娘娘,莫误了时辰。”

辇轿早已备好。待得入殿,皇贵妃早已端坐其上,我轻笑,人前,她永远是气度不失的正宫皇贵妃。贤妃之位居左侧,我与兮妃在右侧。瑄祯尚未到來。三妃之中,我是最末一个到。

静宏深远的大殿中,站满了如‘花’堆‘玉’的秀‘女’,却安静得连衣声窸窣也不闻,亦无人教识,已有秀‘女’带头跪下请安,山呼之声盖过环佩玎珰,“姝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和颜悦‘色’吩咐了“起來”。我向皇贵妃与贤妃行礼后,再与贵兮妃互相问安。

待到瑄祯來,一众秀‘女’目光皆被点燃,似暗夜里亮起的明星灼灼。一番行礼过后,选秀开始。

我端居高座,只是有些茫然有些‘迷’醉地俯视着那些娉娉婷婷的‘女’子。坐在这样高远的殿堂深处,妙龄众生之上,听着内监特有孕的尖细嗓音报着每个‘女’子的家世、姓名、年岁;听着德妃偶尔在我耳边‘私’语评论几句秀‘女’的样貌;看着成排如‘花’似‘玉’的容颜遵照宫规虔诚而恭敬地下跪行礼,仰头面圣;看着她们流转的目光柔婉地流过玄凌的脸,流过炫耀的宝座,流过她们对未來荣华的期许与忧虑。

她们,多么像极了从前的我,从前的年妃,从前的陶茜然。

时光一宕,只叫人觉得无情。太极殿还是太极殿,只流转了‘花’样容颜。如今,我独自置身宝座之上,看着从前的时光仿佛又回來眼前,一场镜‘花’水月的繁华。

“太学礼官朱衡铭之‘女’朱茜葳,年十四!”内监念到这个名字,音调拖得格外长。

瑄祯转首问皇后,“朱衡铭----是皇贵妃的堂兄?”

皇贵妃端容半日,此刻方有了破冰的笑意,“是。堂兄自幼得母后教诲,是极老成的人,茜葳是堂兄之妹,秉承了她父亲的‘性’子,倒是懂事。”

“懂事便好。”瑄祯唤她,“你上前几步。”

茜葳依言上前,皇贵妃扬一扬脸,贤妃会意,举起盏中茶水往地上一泼。茜葳却是从从容容踏水而过,并未有半分迟疑犹豫,也无避让之‘色’。

玄凌不觉含笑,“确是朱氏的好家教。”

皇贵妃微微含笑,如‘春’风吹动‘波’心,“茜葳今年十六,正是为皇上连绵子嗣是个好年岁。倒非臣妾偏心,只是很喜欢茜葳的稳重,恰如姝妃当年。”她笑着看我,“妹妹当年也是如此,可还记得?”

瑄祯忆及往事,不觉‘唇’角含了温柔笑意,打量茜葳道:“今日的打扮也很妥当,清简而不失贵重。”

茜葳着一身葵‘色’纱地彩绣‘花’鸟纹大袖衫子,一条烟水绿牡丹纹齐‘胸’襦裙,的确衬得她颇有几分楚楚。

我莞尔一笑,“皇贵妃抬举了。臣妾当年哪有朱小姐这般年少稳重,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我眼‘波’温柔,只定在瑄祯身上,“朱小姐出身后族,身份尊贵,嫁入皇室倒也堪宜。朱小姐很会选衣衫颜‘色’,只是烟水绿确确素淡了些,皇上素日倒很喜欢樱‘色’。”

贤妃盈然一笑,举起障面的水墨团扇遥遥一指,“话说起來,与朱小姐同列的不是有一名着樱‘色’的‘女’子么?”

瑄祯随手一招,出來是一位姑娘,一‘色’樱子红对襟碎梨‘花’绡纱新衣,底下月白‘色’水纹绫‘波’裥裙,横挽一支梅‘花’银珠长簪,清爽中不失娇‘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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