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糊涂?我看她到京兆尹府击鼓鸣冤的时候可是清楚的很!”
霍三金见霍娇娇仍为霍夫人说着情,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你割舍不下那贱人,我只能找个人家,早早将你嫁了,免得你与那贱人待久了,越发没有规矩,在跑到相府去给我丢人现眼!”
“我不嫁人!”霍娇娇大叫着,“我看就是她见不得我们家好!给爹爹灌了迷魂汤!她先是怂恿爹爹囚禁了娘亲,如今又来告我的状!”
“你以为人家是你这个没出息的?”霍三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人家可是一个字没提!不然你以为相爷和那新科状元,能这样轻易放过你?”
“且不说远的,她但凡要与你计较,只用进宫在太子殿下面前掉两滴眼泪,你跟我还有咱们整个霍家都得玩完!人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小性子,甚至为了替你瞒着,推脱着这几日都没有进宫去!”
“相府的事情爹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霍娇娇不信宋灵枢明明有告状的机会,还会放过她,于是可以恶意猜测道,“万一她就是做给大伙看的呢!我与她这样好,还不是看错了她,她那样的人,最会骗人演戏了!”
“说你蠢,你还真蠢给我看!”霍三金骂道,“人家有什么可图谋你的?她骗你有什么好处!”
霍三金气结,“你不就是听你娘那个贱人说了,她进府与我说了些话,我就弄手段在那狱里杀了那毒妇!你娘是想借你来报复我!若是你真惹恼了那宋大姑娘,或者把她伤了个好歹!咱们霍府就是灭顶之灾!你娘也巴不得看到我去死!”
“我这么匆匆要那毒妇去死!就是你的好娘亲将我灌醉了,把她送到了我的床上,她肚子里有孽种了!”
“我不杀了她,她若是咬死我对她不轨,你娘为了她什么鬼话编不出来?”
“届时上了公堂,你娘为她做伪证,那时名声尽毁便是我了!”
“还想拿户部的生意?只怕这儒商之名也会被收回!重则还会吃官司落得牢狱之灾!”
霍娇娇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些事,一时连哭也顾不上了,她还想开口给霍夫人求情,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她的娘亲何时变成了这样?
那个毒妇是她的妹妹,可明明自己才是她的至亲骨肉啊!她做这些时候,可曾有想过自己在夹在中间会如何为难?
直到霍老爷离开时,霍娇娇也没能开口说一句话。
霍娇娇突然很想笑,爹爹说的对,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怪宋灵枢?
宋灵枢看在和她情谊上,好心上门提点爹爹,她怎么会知道,霍家的主母会这样丧心病狂?
霍娇娇跑到宋灵枢那儿去发脾气,却忘了,她们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她不过依靠宋灵枢的施舍,才得以和她姐妹相称,宋灵枢没有义务要接受她的无理取闹。
说句难听的话就是,霍娇娇想找人撒气,找到宋灵枢,是她自己猪油蒙了心,宋灵枢并非可以随意给她欺负出气的对象。
这一刻霍娇娇才真的意识到了门第之别!
比起霍娇娇整日以泪洗面的日子,宋灵枢这几日在府中,过得不要太惬意,整日不是调素琴阅金经,便是和宋明怜宋墨兰在一处嬉笑。
然而宋灵枢还是没有想到,会有不速之客上了门。
门房来报说有个小娘子求见宋灵枢的时候,宋灵枢正不知所以,然而当她听王不留行附在她耳边说那人是听宫时,吓得差点没摔了茶盏。
平时她和听宫联系,都是由极为信任的人传书信,信上的内容一看过便烧了,听宫登门来访,这还是头一遭的事情。
宋灵枢赶紧让人将她请了进来,一见到听宫却还是忍不住呻道:
“你的胆子也莫太大了些,你来此处若是被人给撞见……”
“我顾不得这许多了——”听宫穿着一身素衣,带着头纱,已经尽力做了准备,她取下头纱,脸上都是焦急,“我来时十分隐秘,不会有旁人注意到我!反而是这事情太大了,若不立刻与你商议,只怕我日夜寝食难安!”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冒这样大的危险!这院里都是我的人,你且放心说!”
听宫摇了摇头,宋灵枢便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于是屏退了左右,连王不留行也没有留下,听宫再三确定没有旁人后,才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宋灵枢。
不过是几张写了字的宣纸,可上面的内容却让宋灵枢越看越觉得心惊,可有些问题,她也终于知道了答案。
宋灵枢将那几张纸叠好,慌乱的心绪半天也没法平息下来。
难怪那死去的靖安侯对柳梦如无有不依的,原来是有这样一个把柄在柳梦如手里!
这几张纸都是供词,还有元溯帝给靖安侯的亲笔密诏!
宋灵枢是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的,又看了这些东西,她那玲珑心肝,很容易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了个清楚!
当年陛下新登大宝,先帝子嗣众多,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之辈。
陛下为了让天下臣服,便主动请先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后来太后娘娘处理了那些乱臣贼子,眼看天下太平无事了,陛下便想收回权柄。
可陛下本就不是个有天分的,哪里斗得过先太后娘娘?
陛下被压抑久了,当时的老靖安侯还是世子,便怂恿陛下用慢性毒药毒杀先太后。
结果显而易见,陛下不仅允了,还让那时候的靖安侯世子替他找到无色无味的毒药。
那密诏不知怎的就被柳梦如给瞧见了,从此便成了柳梦如威胁靖安侯的把柄。
难怪先太后死的如此蹊跷,太医署的病案上写的古怪极了,那时宋灵枢便想着太后娘娘这症状怎么这样像中了毒,原来不是她多想,真的是毒!
宋灵枢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太后死的那一年,皇后娘娘与陛下决裂,夫妻情越裂越伤,皇后娘娘应该是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