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眸子一深,便更加肆无忌惮,宋灵枢被他夺去了仅有的呼吸,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在她快觉得晕厥前夕,裴钰这才肯放过她。
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宋灵枢别过脸去整理好衣裙,裴钰哪里能容忍她离自己这样的远,将人拉扯到自己身旁,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宋灵枢,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你承诺过给孤的,你不给,孤会自己向你讨要。”
宋灵枢并不接他的话,以为他这又是记恨自己从前对萧大哥有心思的事情,有些事她没办法向他开口,那就用自己的方式让他安心吧。
宋灵枢伸出了手,主动环抱住他,将脸庞贴到他的胸膛,听着他心口明显跌宕起伏的心跳。
宋灵枢想起了他在御前对陛下说的话:
灵枢卿卿,孤甚悦之?
宋灵枢笑了出来,然后也喃喃的开口:
“太子哥哥,我也很喜欢……”
宋灵枢没有抬头,自然也看不见,裴钰眼中隐忍不住的情绪,那仿佛好像一伸手就可以将满天星河拘与掌中的快意与满足。
两人又缠绵几回,裴钰这才架着马将宋灵枢带回。
宋灵枢得了元溯帝的旨意,自然是要在御前侯着,元溯帝上了些年纪,又素来养尊处优,虽说还能上马骑射,不过大不如少年之时。
众人知他避讳,都劝他保重龙体,这正合元溯帝心意,便设了案台,在高处远远看着少年们在草场纵横追逐罢了。
裴钰就坐于元溯帝左下方,宋灵枢则站在台下,元溯帝丝毫没有尽兴的意思,宋灵枢却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宋灵枢自小也是被何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之后跟了宋老夫人,老夫人也珍爱她珍爱的紧,哪怕是到了承恩寺那两年,她又在嘉靖太子刻意隐瞒的庇佑下,虽说佛门清苦,她亦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所以何曾如此长久的站立,就在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时候,台上的嘉靖太子已然附在身旁近侍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近侍得了旨意,用着宫人特有的小步子快步走了过来,躬身恭敬的向宋灵枢转告裴钰的话:
“太子殿下说宋大人挡住了他的视线,让宋大人到殿下身旁坐着侯着,陛下也允了。”
宋灵枢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在台上坐着,自己身形又娇小,哪里能挡着他了?不过是看她快要熬不住了,刻意找个说辞让她坐下罢了。
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想一想,自己是否会难为情。
然而宋灵枢并非那等不知好坏的人,自然知道太子哥哥这是心疼她,干脆也豁了出去,埋着头往台上而去。
倒是元溯帝先瞧见她,笑着说道:
“倒是朕不好,忘了咱们的宋丫头,你且坐到太子身旁去。”
宋灵枢谢了恩,便走过去坐下,陛下又赏了些瓜果酒水给她,如此一来,她竟比下面拼命想要在御前博彩的王孙公子们,要惬意的多。
宋灵枢眼尖一眼便瞧见沈晔椋在那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烈马,紧紧跟在裴虎将军身后,将众人甩在身后。
元溯帝开怀大笑,和身旁的大臣说笑着:
“裴虎昨个便和朕说,在那林子中发现了一头吊晴白虎的踪迹,可惜让它给钻了空子跑了,今日看这架势,是不找到那头大虫不罢休了啊!”
众人闻言也放声大笑,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宗亲笑道:
“裴虎将军钻牛角尖是出了名的,陛下可仔细些,别等天色晚些了反倒要派人寻他去!”
元溯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到底是朕亲封的大将军,哪里会如此莽撞?他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郎了。”
兵部侍郎雷伟有个才貌双绝的妹子,一直有意和高门结亲,奈何这雷侍郎并非氏族出身,虽说这位雷姑娘名声远播,可惜高不成低不就,如今已经十八了,还未定下人家。
这雷侍郎便把主意打到裴虎身上,这裴虎将军,年方二十有四,颇为陛下器重,正有一片大好前途,自幼父母双亡,谁嫁给了他,也不必在大清早的到婆婆面前站规矩。
最最关键的是,裴虎生的一副好皮囊,颇有玉面将军之称。
若非是总在宫中当差,被嘉靖太子掩住了光芒,只怕那上门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了,所以雷侍郎怎么看裴虎都是一个金龟婿。
雷侍郎看着陛下正是龙颜大悦的时候,斟酌着开了口: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裴将军如今已到了年岁,却还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实在是可惜。”
元溯帝只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宋灵枢也听说过关于这雷姑娘的些许传闻,所以立马领会为何陛下为何笑而不语,正打算剥颗葡萄压压惊,在角落做一条没有感情的咸鱼。
一只纤长的大手已经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了过来,宋灵枢抬头正好对上裴钰的目光,只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为情极了,只希望无人注意到她二人。
赶紧想要将那葡萄接过来,谁知裴钰却起了坏心,非要喂给她,宋灵枢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亲自喂入自己口中。
这一下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虽说没人敢在明面上开嘉靖太子的玩笑,但也在下窃窃私语着。
裴钰听到这些非议,也当做没有罢了,他的目光只死死盯着那头的淮南王褚文良。
褚文良本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主儿,不过凭借着祖辈的荫封才得了个王爷的虚名,偏偏还空有雄心壮志。
他对秋闱本是没有兴趣的,便是瞧好了宋灵枢在名单之中,可惜宋灵枢忙着救治伤员,哪里有功夫应付他。
褚文良待了两三日都见不到她,本来已经死了心,今日却突然听闻,陛下让宋灵枢到御前当差,立马便又有了主意,马不停蹄的也往御前扎堆来了。
褚文良离宋灵枢比嘉靖太子离得更近,自然很早便发现,她似乎是有些站不住了,然而他却还想再等等,等宋灵枢彻底熬不住的时候在开口向陛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