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国人奉九幽为始祖,传承他的功法和血脉,喜欢吸一切生物之血,但却不吃肉,他们培植灵根作物采摘以为食。个个身体强健如牛马,修行起太古九诀来竟能事半功倍,因此发展壮大的极快。其他大巫的部族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败下阵来。魔族由此壮大发展成了统治十方的大魔国。
所谓十方便是四面八方和上下两界。九幽将自己建立的大魔国称作是十方魔国,意思是说天上地下周围八方皆属魔国,十方魔国内唯我独尊。他认为天道圣主开辟世界后便死了,今后这一方天地当以他为尊。
其他大巫自然是不服气,但是单打独斗又没人是他的对手,群殴又无法压制十二魔徒,于是便带着族人到远离十方魔国的地方生存,为了夺回家园,他们也学着九幽,广开门户招收有天赋者传授太古九诀,潜心休养生息不断壮大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与种族天赋强大的妖族走到了一起。
人族大巫传授妖族大圣天道法则,而妖族大圣则尊人族大巫们为祖师。彼此间取长补短共同壮大,终于逐渐让力量的天平倾斜过来。终于有一天,大战再度爆发。炎龙之国和十万妖国联手将十方魔国覆灭封印。
阿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叶斩接过话头语气傲然说道:“十方魔国覆灭后,炎龙人族先辈们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几位大巫联手翻天覆地,以十万大山为天地大阵,将十万妖国镇压在莽山下,自此中州大陆终于成了炎龙一族的天下,所谓十二圣徒虽然逃了几个,但那些宵小魔徒只能远走他方另觅生存繁衍之地,其他地方不是高寒便是酷热,绵绵大漠,浩瀚苦海,怎比得上中州龙兴圣地。”
陈醉问道:“不是联手镇压十方魔国吗?为什么又要跟妖族反目成仇?”
叶斩面色不悦,瞥了一眼阿九,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前辈贤能们早就定下方略,与妖族短暂的合作只是为了对付魔族,妖族以吞噬杀戮为生存根本,所作所为与魔族有何差别?而况且这一方天地内也只需要一个主宰!”
陈醉嘿的一笑,道:“这么说也未免太那个了吧。”
“陈醉,你这是在替妖族鸣冤吗?”叶斩语气十分严肃,道:“看在盟友的份儿上,这句话我只当你年少无知做的轻狂言语,须知道,通妖大罪是所有修行者的大忌,不管是武修还是炼气士,亦或者剑修,无论人族内部如何分门别类矛盾重重,在对待妖族和魔族的立场上是绝不会含糊的。”
“听明白了。”陈醉瞥一眼旁边对叶斩这番话不以为然却敢怒不敢言的小阿九,又道:“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炎龙人族的先辈们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磨难才战胜了魔族,又以大勇气舍了虚名假面算计了妖族盟友,这才有了今日中州大陆上炎龙族一家独大的局面。”
叶斩轻哼了一声,道:“人才难得,老夫希望你摆清楚立场,莫要自误才是!”
陈醉道:“老大人放心,该怎么做,陈醉心里有数。”
叶斩并不为所动,盯着陈醉的眼睛,缓缓道:“你这个人,老夫不喜。”
“咱们彼此彼此。”陈醉淡然道:“同而不和,可为盟友。”
叶斩冷森森道:“我火教传承自炎帝祖巫,背负人族之天道气运,老夫这一生斩妖除魔不计其数,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若让老夫知道你勾结妖族图谋不轨,不要说盟友做不成,便是做敌人你都不够资格!”
“你要的是炎龙正统主导地位,在不能匹敌云空寂之前,你这些想法都是空想。”陈醉道:“我能帮你们拿到你们想要的,可我想要的,你们最多只能帮我拿到一半儿,我不在乎火教和玄天宗之间的纷争,你们想跟五凤池联手,所以不愿与赵俸侾为敌,我也可以不在乎,因为我只关心值得我关心的人和事,阿九现在已经脱形断根完完全全修成了人类,她是我身边的近人,为了她我不在乎跟任何人翻脸成仇,不是因为她曾经妖族的身份,只因为她是我的人。”
“年轻人,你真的是让老夫又吃惊又失望啊。”叶斩道:“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年轻人,却偏偏剑走偏锋不肯归附正道,你可知道当今天下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时刻?玄天宗倒行逆施站在了南陈一方,五凤池勾结赵俸侾把持朝纲,令我大赵万里江山成为四战之地,那些妖魔二族的鼠辈化形隐匿在人族中阴蓄力量图谋不轨,江湖和朝堂正面临八百年不遇之乱局。”
叶斩说到此处有些痛心疾首,沉声续道:“就比如今晚的事情,表面上是叶还空因为朝堂纷争策划了一场针对你的狙杀,但在这场狙杀的背后,却隐藏着令人不安的内幕,叶还空为什么忽然这么激进?那个劫走最后一人的魔族高手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种种迹象表明,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而你之安危却又关乎我火教重归炎龙正统之大业,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你又凭什么去得到你想要得到的?”
“凭实力。”陈醉淡定的说道:“费解控制不了抱天揽月楼,因为一切的根基都在炼锋城,那些工厂作坊,掌握核心技术的手工人员都在炼锋城,没有了这些,抱天揽月楼便是无根之水,炼锋城内有五千绝对忠诚于我的护城军,他们的战力有目共睹,而且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从山戎部拉出几万山戎大汉组建一支更庞大的护城军。”
叶斩叹了口气,问道:“那个叫霍鸣婵的女剑仙回炼锋城了?”不等陈醉承认,接着又道:“你说的没错,护城军的老底子已经成型,只要有足够优秀的兵源,这支队伍随时可以扩大到席卷天下的地步。”
陈醉道:“我无意席卷天下,但也请你们不要逼我这么做。”
叶斩道:“你最不能让老夫放心的一点,就是老夫始终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摆手又道:“不要把对费解说的话重复给老夫和宁怀古听,年轻人容易被理想化的目标感染,老夫只看重实在具体的东西。”
陈醉道:“你与火教争的是天道气运和人道正统地位,你们的主要对手玄天宗的云空寂和陈师道,所以你需要跟五凤池和赵俸侾联手,我只想要陛下和太子平平安安,按照他们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你我之间的合作结盟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叶老大人,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虽然老夫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但的确很明白了。”叶斩点点头,道:“水有源,树有根,人间界的宗门力量都有来历,夜魔城的立身之根是天界人王聂政,我火教的鼻祖为远古大巫炎帝,赵俸侾很可能是天王转世,陈师道虽然还不知是哪位大能转生,但老夫也可以断定他是有来历的,只有你,在天界完全没有根底,非妖又非魔。”
赵俸侾竟是天王转世?
“我是你的盟友。”陈醉道:“也是你敌人的敌人,你只需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叶斩看着遍地尸骸,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地上还躺着个巴天斗,这位江湖武榜第六的玄阴宗掌教混的有点惨,先在鹰愁梁上丢了一腿一臂,这次又跑到炎都来刺杀陈醉遇到了天刀叶斩,直接被平均分成了两等份。全仗着满身真元充沛护住血魄生机还在地上苟延残喘。但却说什么也不敢分散真元用作逃命。只有躺在那里任人宰割的份儿。
“死有很多种,比如干脆利落的,拖泥带水的,受尽折磨的。”陈醉道:“我想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