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少年果然够聪明,也够狡猾,这实是将了星离一军。
花无忧本想动手捉拿他,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在没有证据之前,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会服你,说不准还会被对方反将一军,说你是诬陷他。
他此刻只能等星离把证据拿出来,他相信星离说的话,更相信星离的本事,只因他知道,像星离这样一个办案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的名捕,若无证据在手,怎会轻言指出凶手是谁呢?
星离果然又已开了口:“好,你果然够狡猾,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难免有算错的时候。”
脸色苍白的少年不解,众人更是大为疑惑。
星离忽然拍了拍手掌,众人只觉诧异,更诧异的还在后头。
过了盏茶片刻,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两个头戴毡帽,身穿皂衣,腰带悬着一个“捕”字的中年汉子,他们还搀扶着一个柔弱的少女。
这少女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憔悴,走路时还有些咳嗽,但美目清秀,瑶鼻红唇,昔日必是个举手投足间便令男人为之惊艳,甚至痴迷的绝色丽人,就算是现在,也有几分凄楚动人的美。
脸色苍白的少年只瞧了一眼,神色却变了数变,不知想到些什么,忽又恢复常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切众人都瞧在眼里,花无忧更是首当其冲瞧了个仔细,他不禁冷笑道:“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脸色苍白的少年淡淡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我立刻就让你听懂。”
说着,手已探及革囊,又要发出他那百发百中的飞镖。
脸色苍白的少年嘶声大叫道:“这里有人乱行凶,星名捕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花无忧大怒,哪里还顾得许多,甩手就是……
只是,他的手没能甩出去,因为忽有人扣住了他右手脉门。
花无忧固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的身手如此之快,一转眼就到了自己眼前,并且扣住了自己,这其中虽因意想不到在先,但也可见对方的身法之快,他更震惊的是,这扣住自己的竟是软蛇剑星河。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星离叹了口气,道:“我不能瞧着有人在我面前做违法的事。”
“我违法?”花无忧的鼻子差点就气歪了。
“他做错了什么,你要和他动手?”
“他奸污了眼前这个女孩。”
“你瞧见了?”
花无忧想了想,道:“没有。”
星离道:“既然没有,怎可判他有罪?”
脸色苍白的少年已在暗自偷笑,花无忧的脸却已绿了,他争辩道:“可是……”
星离缓缓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花无忧冷哼一声,忽然转过头,狠狠瞪着他,瞪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确无理,只得黯然垂下了头。
星离没有再理会他,却忽然对脸色苍白的少年道:“我知道你为何如此镇定了,因为你听说柳媛媛已死,死了的人突然会复活,难怪你会不信了。”
说到这里,他忽一转折,我再让你瞧个人,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次,他并没有拍掌,也没有做其他任何的动作,却又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人。
这是个须发皆白,身材欣长的清癯老人,进来的时候,老人左手抚须,右手提着个黑漆漆的木箱子。
走到两个捕快和柳媛媛卓立的地方,他才停下来脚步。
星离仍是没有抬头,对他却似乎很是尊敬:“你老人家来了。
老人笑道:“我来了。”
星离道:“多谢!”
老人道:“不谢!”
星离转而对脸色苍白的少年,缓缓道:“你可知道老人家是谁?”
脸色苍白的少年动容道:“莫非是大明第一回春圣手,号称不老仙翁的神医苗娑乙?”
星离没有回答,老人却已含笑道:“不错不错,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认得我,看来我没白走这一遭。”
脸色苍白的少年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星离却已开口道:“柳媛媛死的那晚,我和苗神医刚好路过,刚好听到柳府的哭声,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每个人应该都已了解。
只是花无忧神情似乎有些复杂,有些诡异,说不上是喜,是忧,抑或是怀疑,还是惊奇。
过了半晌,星离才转回头问女孩柳媛媛:“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民女知道。”
“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指认他?”
“民女想指认她,可是民女害怕。”
“你怕什么?”
“他又会像七天前那样……那样……对我……”
说到这里,她再也止不住抽泣起来。
“你不用害怕,他以后再也没机会出来害人了。”
柳媛媛一怔,随即伸出纤纤玉指,一指脸色苍白的少年,呜咽着道:“那个奸污我的人就是他。”
脸色苍白的少年冷笑道:“姑娘恐怕认错人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柳媛媛愤怒地嘶声叫道:“你奸污了我,还敢说不认识我?”
脸色苍白的少年冷冷地道:“有什么证据?”
柳媛媛泪流满面,大声道:“那晚我在你后背上抓了三道指痕,虽已过了七天,想必还留在上面。”
脸色苍白的少年那晚只顾得行欢,也不知道被这女孩给抓了多少次,怎会不记得有这事,闻言不禁脸色大变,但他也有过人之处,随即便以冷笑掩饰:“笑话,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我去过烟花之地,免不得和一两个女孩亲近,留下点指痕再正常不过了。
柳媛媛停也未停,便又悲泣道:“可是,我在你脊椎骨右下方处抓得最重,那里的指痕必定最深。”
“这也没什么啊!”脸色苍白的少年虽这么说着,笑意却已越来越不自然。
柳媛媛突然大声道:“既是如此,你敢不敢脱下来衣服,让我比照一下,这样你便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脸色苍白的少年已没有心情去听,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看到的东西已只有两个,一个是门,一个是窗。
他显然已在策划着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