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从今往后不欢迎你!”楚绍这句话就像一头锋利的针,把麦琪心里恣意地往外钻出來的希翼的气泡“啪”地刺破了!她到今天才看清,这个男人真够狠绝的,。ET
想当年她执意要嫁给他,杜维龄跑到她的出租屋外面一站就是一夜,为了劝她回头,杜维龄连跪都给她跪了,可她就是死都要嫁给这个男人。她相信自己当时的那个决定,会像一根刺一样长在杜维龄的心里,所以,如果要是沒有后來发生的事,杜维龄要恨她怨她,她一点儿也不怪他。
但是,四年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杜维龄依然是那个满眼桃花,温柔无限的杜维龄,他是耍了很多手段,他是跟她动过手,他们在一起是一点儿都不愉快,那是杜维龄从來沒跟她说过“这里不欢迎你”这类的话吧。
麦琪凄凄惨惨地看着楚绍,双眸里全是愁怨和不解,她有一种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无比信任的人,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了,所有的信赖,所有的习惯,所有的回忆,全都灰飞烟灭了,她有些失真的感觉,也不敢相信。
楚绍看着这样的麦琪,心里并不好受,他也是太急于在准丈母娘面前表现了,而且他若不如此表现,就有可能失去他的傻妞儿,他的小别扭了,他已经在一年多以前,把自己心上最挚爱的女人弄丢了,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麦琪,你如果执意这样苦苦相逼,非要弄得大家连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才甘心吗?”他的声音变得艰涩无比。
麦琪痛苦地摇摇头,她从來不认为分手和离婚之后,两个人还能做朋友。而且她绕了那么远的路,才决定把他找回來,可是,他已经不在原地了,她拼命地追,拼命地追,眼看就快追上了,他却伸手把她推开。
麦琪突然笑了,向他们大家,扭头,夺门而出。迅速地把自己关在电梯,她的身边靠着电梯墙面,慢慢下滑,最后坐到地上,抱着双膝呜呜地哭了起來。
随着房门被麦琪摔上,门里一屋子的男女老小全都目瞪口呆,虽然各怀着心事儿,但谁都不舒坦。
“妈,跟我回去吧!”安贝妮小声地恳求着海娥,她知道麦琪那样,楚绍心里并不好受,所以想尽可能地给他一些空间。
海娥真是被眼前这阵势吓住了,麦琪刚刚那眼神儿,就像要杀人似的,不,就像要放出火焰把这里的人和物都给烧成灰似的。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从來沒接触过这样阴冷凄凉的目光,她看得出來,这女人是真舍不得楚绍,是真玩儿了命似的地跟自己的闺女抢男人。
海娥说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是麦琪就那么跑出去,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看楚绍,“楚绍,要不你去看看,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楚绍完全傻了一样,机械地点点头,“哦,阿姨。”却沒有要动身的意思。
海娥叹了口气,跟安贝妮说,“我也累了,你带我去你那边吧。”
安贝妮顺从地跟着海娥出了家门,闯闯想要跟,安贝妮跟他使了个眼色,那小人儿也倒听话,真沒跟着出來。在电梯里,母女俩都沒话儿了,各种愁,各种憋屈,还都不稀罕跟对方再说什么了。
出了电梯,安贝妮小心翼翼地看看海娥,“要不,咱们先吃点儿东西再上去,我那一直沒开火。”
海娥瞪了她一眼,“还吃什么吃,气都被你气饱了!”
安贝妮抿了抿嘴唇,不敢再多废话了,“那一会儿上去我再打电话叫外卖吧。”
海娥沒说话,安贝妮只当她默认了,打了楼下快餐厅的订餐电话,不一会儿就送上门來了,娘俩儿胡乱地吃了一点儿,就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海娥同志你够可以的啊,搞偷袭,直接找到我们公司去了!”一顿饭之后,气氛稍微有点舒松了,安贝妮啃着一只也不知道放了几天的苹果说,“安成林也是,居然沒打电话跟我通风报信儿!”
海娥轻哼一声,“就是知道你们爷儿俩一个鼻子孔出气儿,我连他都沒说,我说我去山东你舅爷家了!”
“行啊你!”
海娥点点头,“要不我怎么能逮住你们!”
“我们又沒做什么犯法的事儿,你干嘛逮我们啊!”想到海娥同志这回算是对楚绍有些改观了,安贝妮还是很出乎意料,今天要不是麦琪來捣乱就好了!
海娥突然就一本正经起來了,“傻闺女,你可想好了要跟他过一辈子?”
安贝妮知道老妈的意思,也知道老妈心里有多担心,多心疼她,可是,她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人,她早就认了,点点头,浅浅地一笑,“嗯,想好了,就他了。”
海娥意味深长地说,“楚绍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的真心,通过这些事儿,妈也都瞧出來了,可是孩子啊,过日子不是过家家,你得知道,你跟着这么一个人,今后保不齐还会遇上这样那样的问題……”
“妈,我都知道!”
“你知道归知道,但不一定全都明白。你看看他那个前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反悔了,对楚绍不死心呢,而且,这种女人斗起狠來你哪能玩儿得过人家。”海娥想想就头大,她不知道这会儿要是同意了他们交往,是不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我明白,妈!不是有楚绍呢吗?你也看到了,他多护着我!”安贝妮把头靠在海娥的肩上,“他那么好一个人,值得我冒这个险,而且,我觉得麦琪也不能怎么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对她儿子好,她还能天天难为我?”
海娥轻轻地拍拍安贝妮的脸蛋儿,“傻丫头!”
安贝妮笑嘻嘻地把眼睛弯成月牙儿形,“哎呦,占海娥同志的百分之五十血统的妞儿能傻到哪儿去!”
海娥被她逗乐了,“贝妮,从小你就跟你爸亲,你爸那人就那样儿,笑眯眯的,遇到事儿怎么都行,跟谁都是老好人,所有你妈我凡事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要拿主意,搞得我跟恶人似的,其实,我这当妈的能不疼你吗?你以为我愿意整天跟你们父女俩斗气啊,你要是过得不好,妈这儿疼!”海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这是安贝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來自海娥同志的酸酸的爱,豆大地泪珠儿不经意就掉下來,她连忙擦了擦眼睛,打趣地推了推海娥,“干嘛呀,干嘛呀,都把人家给整哭了,不是你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