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奈提筷子的力气都没有,白举晨叹息了一声,“多吃点儿吃完洗洗就睡了吧。”说罢起身,“对了,最近邢照阳那家伙有没有烦你?”
“冷不丁的问这个做什么?他没事儿干嘛来烦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记住我说过的话,少跟他来往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你真是操碎了心了都,八竿子打不着呢,没事儿好好想想你跟嫂子的事儿吧。”
“我们俩挺好的,昨儿刚见了爸妈,都很满意。”
“真的假的?都到这步了?”
“赶紧吃饭吧,我先休息了。”
剩下自己,莫奈更没有食欲了,拿出手机想起邢照阳,细算起来那家伙果然好些天没联系她了。难怪最近该吃吃该喝喝,却就是感觉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原来是没有他的声音充斥耳边了。应该是剧组生活节奏紧张,太过忙碌吧?
接下来几天,莫奈都快泡在医院了,偶尔跟王薇碰个面。
据大墨介绍,最开始接手的时候,他曾经从夫妻关系方面着手调查过,因为王薇夫妇结婚7年了,却至今没有孩子。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之间会否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但案发当时王薇去的超市是有监控的,他们之后又连着跟了王薇好几天,都没看出什么疑点。
有一天见面,莫奈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了孩子的事情。
王薇倒也不遮掩,“不是没有过的,只是我当时年纪小没注意后来流掉了,流产方式不太正确对身子影响很大,后来就不能生育了。”
心内科住院部,莫奈单手托腮,还想着刚刚王薇的话,如果真的哪个家庭出现这种状况,丈夫表面上都会安慰几句,说些“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两人世界多好”之类的话,实质上做到的估计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根据邻居的趣÷阁录,王医生夫妇每每出门都要牵着手,这样恩爱的夫妻,实在不好找。
坐在王医生爱人的座位上,莫奈百无聊赖看着他桌上的相片,这似乎是两人去哪儿旅行的时候拍的,背后是山的风景。
“白警官,不去吃饭吗?”小护士跑过来,“我正要下去买饭,要不帮你带一些?”
一连数天泡在医院,心内科门诊加住院部的护士们跟莫奈都熟了。
“好啊,那就宫保鸡丁盖饭吧。”
“行,我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莫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去护士台等着,待会儿跟你们一起吃。”
一般新来的都甩不脱跑腿的命运,这个小护士刚来几个月,端着一堆盒饭上来的时候,小脸儿上还挂着笑容,“真是辛苦你了,早知道有这么多,我就跟着你一起下去了。”莫奈很是过意不去。
小护士摆手,“白警官您就别客气了,这是我家亲戚开得店,方便大家嘛。”
“哦,这样啊。”
餐桌文化是中国这个传统大国的固有文化,莫奈在吃掉一半儿的时候,听着小护士们的话题从讨论科室主任,转到讨论后天结婚的医生。
“对了,白警官,汪医生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啊?”王医生的爱人姓汪。
“暂时没有,不然我也不会每天跑医院了,不过很快会有的。”
小护士们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家属急匆匆的往病房方向走,路过护士台的时候要了根温度计。
“哎,114床又发烧了啊?”
“昨晚低烧38度2,我让家属用温毛巾物理降温,结果还是没什么效果,后来给下了退热的药,发了一身汗才好。”
“哎,说起来他们家也是够呛的,本来当成是胆囊炎,以为是小病呢,我就奇了怪了,心脏不舒服,怎么查到胆囊那去?”
“是啊,耽误了病程,彻底无法逆转了。”
医院是无奈事情的杂烩地,在这里,所有人家的难念经全都摆到明面上了。莫奈吃下一口饭,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从最开始他们警方的关注点就在汪医生的直观病人身上,排查了所有疑点,最后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会不会是他们思虑就不对?
“哎护士,汪医生那儿最近有没有类似这类的,就是别的科室看错了以为是心脏的毛病,最后却查出是别的事儿这种的?”
她们若有所思,想了半天最后资历略长的小护士似乎想起什么,“哎我想起来了,挺长时间的事儿了,好像有一两年了吧。我听汪医生念叨过一次,好像有个肾内科的病人过来看诊,最初诊断是心肌炎,那会儿还边开药边上班儿呢,后来……”
莫奈彻底放下了筷子,“后来怎么?”
“后来那个病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就进了肾内科了。已经肾衰竭,进来当天就开始透析。后来没挨多久人就不行了。”
虽说对当事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对莫奈来说,是为数几天里听到的最有希望的线索了。
请那位护士将事情又讲了一遍,紧接着求了科室主任一下午,莫奈终于被答应可以登录系统查看病患资料。
当那位肾内科患者的名字以及她入院记录一排排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莫奈看得都快眼花了,“主任,肌酐值达到800多,这是什么概念啊?”
主任叹息了一声,“正常人的肌酐值只有几十,白警官你可以比较一下。”
莫奈心一沉,“这患者只有30岁而已。”
主任也是一脸无奈,“在我们这里,没有年龄之分,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得病。那遭的罪就不用说了。这个病人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她从始至终忽略了治疗导致最后无法挽救,一系列的并发症都堆积在身上。肾脏是人体内最重要的排毒器官,毒素如果排不出去,人会成什么样子……我们这儿大部分病人都是严重到肾衰竭的都是耽搁出来的。”
莫奈心情越发沉重,记下那位患者的联系方式,又跟主任聊了几句才下楼了,脚步比寻常时候沉重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循着这条线索去找,果然有突破。
那位女患者的丈夫,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单里。
副驾驶座上,莫奈啃着面包。
“要喝水吗?”话是这样问,曾进已经拧开瓶盖,把水瓶递到莫奈嘴边。
“不用了谢谢,”她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楼门,又看了看时间,“应该是这个时间下楼吧?怎么还没出来。”
曾进不疾不徐,“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