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血肉傀儡”这个词,就不得不让我想起在佟掌柜家里看见的太监钟上所记叙的内容,更让我想起早先在小梅子那里所看见的大色龙。
虽然那些个“傀儡”与我现在所遇见的这一只不很雷同,但这并不影响我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看着这一具几乎已然融化成“猪皮冻”的恶心玩意,赵海鹏皱着眉头,又对我言道:“你刚才注意到没有?这家伙自始至终只对你发起进攻,好像他只认识你一般!”
听完赵海鹏的话,我自然而然的,立刻想起了前天在小梅子处碰到的那一只大色龙。
在小梅子的病房里,那一只身上能不断变幻颜色的木头怪兽,不也是盯着身上沾染血腥的申望当攻击目标的么?!
回想着申望被大色龙不断追杀的事实,我突然想通了什么,紧接着低头下去,望向自己的鞋底。
在巷口路头的强烈灯光下,我很快在自己的鞋子底部,看见了一滩……暗红色的血。
脚底的血,在路头的的灯光下泛着刺眼的油色,从我的鞋跟,鞋面上一滴滴,缓慢的流淌下来。
一鞋底的血,看多了令人作呕,但是那鞋底上血液独特的腥臭味道却又一遍遍刺激着我的大脑,告诉我沾染的这些玩意,和申望当初沾染的血腥如出一辙。
奇怪的感觉过去之后,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随后带着赵海鹏往我刚才进入的砖头小巷中走去。
……又回到了与猪头妖第一次短兵相接的地点,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地上看去。
如我所想,就在我与猪头妖第一次接触的底面,正有一滩暗红色的鲜血,静静的置着。
这次,我都想明白了!
转身,我告诉正慢慢赶来的赵海鹏道:“这只猪头妖和我先前追赶的并不是一个人!我之前从咱店门口追击的家伙刻意把我引进这没人的巷子,只为了让我中圈套……”
而这个圈套,和我在医院时遇见的那个如出一辙,也是在黑暗中让我脚踩浊血,尔后那猪头的妖怪便会一直攻击踩过浊血的我,直到我死。
……听我说到这里,赵海鹏愣等了一会儿,随后他不无遗憾道:“只可惜我那些虫子已经把猪头怪物蛀蚀干净了,否则的话,我们还可以看一看他内壤到底是什么做的。”
听着赵海鹏的话,我头脑中一个激灵,随后扭身告诉他道:“没有完全吃掉!至少……那东西还剩下了一只手。”
说完话,我转身而去,走过先前猪头妖在地上踹出的那口洞后,又捡起了他的那一只残臂。
就在刚才我即将逃跑的最后一刻,猪头妖为了袭击我,竟然拽下了自己的右手当暗器击中了我的后脑。
这一击,直接导致我陷入了之后的一些困苦中,但同时这也意外的让那只猪头的妖怪保存下了一只手臂,没有让赵海鹏扔出的“三尸虫”所蛀蚀干净。
也因而,我想我们可以通过那一只手,来对着这猪头人身的玩意一窥究竟。
弯腰低头,我拿着手机照明,同时伸出退,踢了踢那猪头妖遗留的残肢,随后与赵海鹏一道,往那手臂和身体缝合的地方看去。
在手机明亮的灯光下,我与赵海鹏看的异常清晰,那残肢的断口处还保留着大断的残线,线头成黑褐色,显然是用于缝合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与赵海鹏还发现,这只断手手肘的部分是齐刷刷用某种刀具一次性切下来的,而且切的干净利落,足见其人的刀法精准。
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身”,通过这一只断手,我立刻便想到这一只所谓的猪妖应该全部都是由这种残肢碎尸一般的东西缝合而成的,他们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组成了一个用血肉堆砌的傀儡,随后又以某种方式操作着用来害人。
这一切,简直就和我碰见的那只大色龙如出一辙。
一切都明白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对这一切感觉不解。
拧着眉头,我不住自问道:“就算能把这些肢体,猪头,碎尸缝合成一个整体,但又怎么样让它动起来呢?根据太监钟的记述,血肉傀儡是有传动装置的,可这个什么都没有呀?!”
听着我的话原本就紧锁眉头,不停思考的赵海鹏突然蹲了下去,随后径直拿起了那一只完整的手臂。
将这令人作呕的玩意拿在手里,赵海鹏提醒我道:“你还记得法医冯主任说过的话么?”
赵海鹏提示完我之后,又悄悄伸出手,将一颗“米粒”放在了那只手臂的断裂血管处。
这一次,借助手机的灯光我看的非常清楚,赵海鹏手中的米粒白中透明,起初并没有手足,完全和一颗细长的糯米一模一样。
而当那一颗一沾染到还有着残血血块的血管时,它便在猛然抖动中破碎了开来,随后从中爬出了一只黑头白身,六足长尾的虫子,左右摇摆着。
恍然间,我立刻意识到,赵海鹏手中的这种“糯米”应该和他在“一尸猴”饭店中看见的那种米粒一模一样。这是一种虫卵,而这种虫卵一但接触到生物的血液皮肤便马上会破壳而出,放出这种被老赵称为“三尸虫”的可怕生物。
那虫子出来之后,直顺着残肢的血管一下涌入,随后我与老赵便同时看见,这残肢以血管为中心,所有的组织和肌肉在迅速的变黑,变软,一点点软化掉。
看着这一只虫子所制造的“威力”,我头皮发麻的厉害,同时带着十二分恐惧的心情,问赵海鹏道:“这虫子……是你防身的手段?!你平时就这么带着它们?”
赵海鹏非常平淡的点头,并详细告诉我道:“这种虫子,体内有一种酸,能以硫酸十二倍的速度,腐蚀掉生物的组织。”
说完这个,赵海鹏又宽慰我道:“不过你放心,我的东西,我自己完全能控制。”
随着赵海鹏的话,他轻轻伸手,把那已经被三尸虫腐蚀的手臂向地面猛然磕打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