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孙芷棋嘴里说着不乐意,脸上却笑开了花,显然也是满意的。
叶青蕊不免有些诧异,难道是她想错了,私下期期艾艾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
孙芷棋脸涨的通红,还是偷偷告诉她,“我娘让我跟他见过一面,我觉得虽然学识比不上徐靖成,可他,他一见着我就先红了脸,知道我爱吃珍味斋的果子,还托了人送来。”
原来是这样,叶青蕊明白了,说到底孙芷棋能和徐靖成能见过几回呢,说喜欢委实很牵强。说到底,也只是盲目的觉得他很优秀,如果一个优秀的人能成为自己未来的相公,应该很不错的一种心态。
而孙家放弃徐靖成定了别家,这个人才是会陪伴孙芷棋一生的人。定亲前两个见过面,对方用身体语言表达了对孙芷棋的喜爱之情,又记得她爱吃什么。
女人都是感性的,一个实实在在对你好的人和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优秀的人,也许会拿优秀的人当成幻想的对象,但真正能走入你心里的,最终还是对你好的人。
所以孙芷棋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了,叶青蕊知道自己想多了,心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孙芷棋却还在操心她的事,“你娘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银子难道比你一生的幸福还重要。”
原来是楼氏这头传出来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孙家的耳朵里。孙芷棋初时还不懂这是为什么,孙芷棋的娘却在家里唠叨说叶家是不肯放过叶青蕊这颗摇钱树,舍不得她出嫁。要让她留在家里赚银子,说的多了孙芷棋也信了。
她是真为叶青蕊着急,樊城就这么大个地方,好人家年纪合适的也就这么多,现在不找,到时候还能剩下什么歪瓜劣枣。
没想到,她忽悠楼氏的一套在外头还引起了这样的风波,此风不可涨。叶青蕊赶紧申明,她手里这点生意,以后都是留给青哥的,就算出嫁也不会带走,根本不存在留她在家赚银子的事。
“真不是这样。”
孙芷棋心思单纯,听叶青蕊一解释也就信了。可她还不明白,既然不关银子的事,为什么叶家要留她到及笄之后。
“理由你就别管了,反正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没人逼我。”
叶青蕊笑笑,她能说自己仅仅是想看住元殷书,多赚几年银子吗。既然说不出口,就干脆别说了。
孙芷棋的大伯娘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等叶青蕊一走,就过来打听,“蕊丫头家里真的要留她到十五,不是为了敷衍外头的人吧。”
“大嫂,前两天亲口听蕊姐她娘说的,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孙芷棋的娘心想,如果真是为了敷衍,那他们岂不就是被敷衍的人之一,何必还自讨没趣。
更何况,前两年是谁,人家出于礼貌送点东西来都以为是要高攀她的儿子,还一口一声的撇清关系。言犹在耳呢,她又开始热心起人家姑娘来了。
孙芷棋的大伯娘闻言叹了口气,她的大儿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以前是看不上叶青蕊,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是。兴冲冲的想去探个口风,结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娘,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等大伯娘一走,孙芷棋把叶青蕊告诉她的话,又告诉了她娘,没想到她娘却叫她什么都不要说。
“你傻呀,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思,想必是和谁家说好了,又不想现在说出来得罪其他人,干脆说多留几年。你看着吧,就叶家这丫头,精着呢,她亏不着自己。”
看女儿懵懂的脸,孙芷棋的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想叶青蕊一直对自己这个傻女儿不错,也不想让他们生分了,干脆忍下来,什么也没说。
但到了自己相公面前,就没这么大的忍耐性了,半夜睡不着捅了相公的胳膊肘一下,指了指徐家,“一个说中举再说亲,一个是及笄再说亲,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你管人家私下定没定,你别忘了爹说的,别和叶家生份了。”
“你当我傻啊,我家棋姐都定下来了,我还掂记人家做什么,我才不管他们怎么回事呢。”孙芷棋的娘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就痛快了,翻了身就睡着了。
若是叶青蕊听到,必是哭笑不得,果然人的想像力才是最强大的。这才几天啊,已经衍生出了这么多的版本。还个个有理有据,不让人信服都难。
从孙家出来,才走到胡同口就看到徐靖成站在路边,似乎正在等人。
“有朋友过来吗。”
叶青蕊以为他在等上门拜访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
“我在等你。”
徐靖成面向她,负手而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徐靖成找她是因为有一家叫兴荣商行的,派了许多人到乡下和农民谈种植棉花的事。他存入一笔银子,说动了山长和县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共同保管。
只要签下文书,棉花收上来会按上中下三等分不同的价格收购。如果种不出来,也会按上一年他们种植粮食的收入赔付。听起来是稳赚不亏的买买,又加上元殷书并不出面,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心动。
徐靖成是知道内幕的,他很担心这些人当元殷书的当,所以特意拦住叶青蕊,想问个详细。
“他做生意的确很狠辣,但也不至于敢引起民愤,你想的太多了。何况这主意是我出的,他又拿了真金白银出来,至少在种植棉花一事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当官的也不一定敢激起民愤,若是有个差池,这可是人家一年的口粮,是要死人的。何况棉布的生意又不是一朝一夕,今年把人得罪光了,明年谁还种你的棉花。
“如果他利用这件事低价收购这些农民的地呢,你能担保,他不存着这样的心思吗?”
叶青蕊呆住了,她看着徐靖成严肃的脸,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吧。”
她承认自己已经把元殷书想的很坏了,可没想到徐靖成竟是用如此大的恶意在揣测他的行为。
“你不了解,他的良心早就叫狗吃了,我亲眼看到他用这个卑劣百倍的手段对付一个家里有生意和他冲突的同窗。甚至跪下来求他放一条活路,他都没有应允,真的是赶尽杀绝。只让他们穿了自己身上的一套衣服,赶出了樊城,也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