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因为叶青婉的胡闹而失去了不少的气氛,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也有,比如青哥。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和胡同里的小孩子在门口打雪仗。
他怀里惴了糖,按二姐所教,谁愿意跟他玩,就请谁吃糖,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大孩子都愿意带着他玩。
“看他,一包糖一下就吃光了,也不能让他这么充大方。”
楼氏含笑看着儿子,却对女儿说道。
“怕什么,几包糖我们家还是吃的起的,他年纪小容易受欺负,就当用糖贿赂别人,对我们青哥好一点就行了。”
叶青蕊正在随着楼氏学习如何打络子,闻言抬起头,笑着应道。
楼氏哪里是在乎几包糖,只是这些东西都是女儿辛苦赚回来的,理所当然要在女儿面前提一提。看到她并不在意,心想几个儿女到是青哥和蕊姐最肖三郎,对人大方,也有担当。
“先打好络子,等做得好了再学刺绣,转了年你就八岁了,不求女红多出色,至少要能拿的出手。”
楼氏告诫女儿,不能因为赚钱就什么都不顾,女红是一个女人必须会的东西,现在不学,以后会吃亏的,也会被夫家瞧不起。
“是,我会好好学的。”
叶青蕊并没有叛逆的想法,既然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要学,那她入乡随俗就是。
楼氏很是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女儿会因为这么小就能赚钱养家,而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她还是以前那个听话的乖女儿。
“婉姐的事儿你也多担待些,当姐姐的不要和妹妹一般见识,她是年纪小,再过几年也就懂事了。”
楼氏这话不是第一次说,而是几天来反反复复的说,生怕她在心里记恨上了。
“娘,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
她是真的不想计较,更不会往心里去,因为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介意。
老话都说三岁看到老,人的性格在幼年的时候已经定型了,除非遭逢大变否则不会轻易改变。比如叶青音胆小怕事又自私的性格,叶青婉想被所有人关注的公主病,都不是说一句自己错了,就能改掉的毛病。
既然改不掉,何必多说,又何必计较,所以叶青蕊答的十分真诚,让楼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过年走亲戚,带着孩子回乡下给叶阿婆磕了个头,连顿饭都没人留,空着肚子回了城。叶青蕊一直搞不懂,他们根本就和大房二房撕破了脸皮,何必还要巴巴的去见他们。凭白受些气,实在冤枉的很。
楼氏看几个孩子除了最大的音姐没什么异色,最小的青哥一脸懵懂外,中间两个都鼓着嘴,气哼哼的怕是在想同一个问题。只好停下来给他们解释,“难道娘想见他们吗,若不是因为青哥,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要与他们见面才好。”
“青哥以后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叶青蕊越发不解了,青哥生病的时候他们上门求助都能不管不问,以后还能帮他不成。
“傻瓜,青哥以后是要进学堂念书的,若是没出息也罢了,若是万幸有了出息,被人揪出来祖母在世都不替父尽孝,岂不是冤枉。难道我们青哥到时候还要跟人解释,家务事又怎么解释的清楚。”
楼氏这么一说,叶青蕊才算明白过来,到底她不是一个正宗的古人,装的再像,这骨子里头的东西却骗不了人。
她不好意思的拉了楼氏的手,虽然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明白了她的苦心。与其到时候被动的解释,倒不如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只要祖母在世,年年都去看望,任谁也不敢胡乱指责青哥不孝。
楼氏自己的娘家,她也打算重新走动起来。至少上回去求助,母亲还是私下塞了她一点碎银子。兄嫂和她不亲,也是因为当年的亲事,他们婚后兄长也不是没有登过门,却因为叶三郎的态度太差,这才把兄长气走。
倒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重新走动起来,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娘家和血脉至亲。
叶青蕊不置可否,既然楼氏愿意,她跟着去就是了。楼氏只有一个哥哥,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最后才生了一个女儿。
和三个表哥见礼倒没什么,最大的表哥都已经娶妻,二个小的也四处相看,说是准备给他们定亲。剩下的一个女孩年龄恰在叶青蕊和叶青婉中间,所以叶青蕊多了一个表妹,而叶青婉则多了一个表姐。
送给娘家的节礼是楼氏下了大手笔的,当然,只能说是按她现在的条件下了重礼。大嫂看了一眼,倒是没有挑剔。楼氏的大哥也主动开口留下他们吃饭,勉勉强强别别扭扭算是重新认回了亲戚。
楼氏回家后一直处在兴奋当中,一个劲的对几个孩子说着,要他们表姐妹好好相处。叶青婉很是不屑的撇撇嘴,“表姐再好她也不住在我们家里,怎么好好相处。”
“这孩子,以后会经常带你们去走动的。”
叶青蕊一听,在心里暗笑,以后带谁都行,可别带她去,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表妹。看到她简直就像看到了叶青婉,一个已经受够了,再来一个,她可不想年纪轻轻被气死。
一过完年,叶青蕊就把新写的话本子拿到书行,同时也得到了刘家木匠铺子的消息。她拿了银子来不及回家,就往刘家赶。
刘顺手里的图纸已经快被他看出一个洞来,他派人送过信了,可是却一直没有音讯,是对方不想要了吗,还是因为过年所以有事耽搁了呢。他一向沉闷惯了,脸上又没个表情,居然谁也没看出来他的心事。
当他看着大门傻笑的时候,铺子里的伙计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再看到少东家自己迎了上去,就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们来铺子里不是一年二年了,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少东家会主动迎上客人呢。
迎上去归迎上去,一着急却越发说不出话来。叶青蕊知道他的毛病,也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看着他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等旁边的伙计过来,才开了口,脆生生的说道:“我接到口信了,因为过年家里事多,好久没去这才晚到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刘顺一个劲的点头,来得及,当然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