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以前对这些不懂行,如今有了机缘巧合,开了自家的绣房铺子,对衣服料子,丝线成色,都算有了了解。
所以,他说的衣服不同,就是说的衣料。
上官清越格外有耐心:“不急,不急的,你慢慢想,慢慢说。”
嘴上一套,回过头去又看看卢紫莹。
卢紫莹早些就都交了底,小~姨与她失去联系好几年,她都没机会问过,她和白岩不一样。
白岩陆陆续续还能想到些什么,她是很清楚记得自己的言行举止。
那一年在哪些地方停留采药,另一年又因为某个疑难杂症,在个偏僻的不行的小村子里,过了八~九个月。
上官清越好笑的问她,就算是一家人,好几年不见,见着你都不问一声?
“小~姨都没有问过我,做晚辈的又怎么可以询问长辈。”
“你这时候怎么突然知书达理起来了。”
卢紫莹才不给他好脸,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了。
上官清越将她的手腕握在手心,轻轻搓~揉,哪里会真的让她打中。
因此这会儿,他看了一眼,卢紫莹眼底就冒火。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不为阿棠着急,还会藏着掖着不成。
“她穿的衣服料子极好,应该不是民间寻常之物。”
上官清越像是早有准备,拍拍手让人送上一口衣箱,亲自打开来。
“请过来看看,这里面可有。”
“日子太久了,我怕记错了。”
“不过是块衣服料子,记错了也不打紧的。”
白岩很认真的拿起来,逐一分辨。
白棠觉着自己像是变成了事外人,怎么姐夫和养父打哑谜一样。
到底在说什么衣服料子,和她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的都不是。”
白岩放下手中最后一件。
“劳烦再想想,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衣料中间夹着银花,一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大公子说要走,两人转身,正好站在日光底下,照得满目烁烁,十分好看。”
上官清越又取出一块料子,尺寸很小,勉强能够分辨上面的花色。
白岩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又见到它,我只当是曾经做过的梦境了。”
上官清越没有交出衣料,反而又收了回去。
白岩没有细问,他弄清楚一点就很满足,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白棠看出不对劲,当着这么多人还不能问。
上官清越已经起身走出去,徐氏拉着卢紫莹的手,问了些白棠的事情,她都耐着性子回答了,其实一双眼,早跟着人一起出去了。
白棠没有心思吃喝,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命下人撤下宴席,又说白岩一家明天要回程,行李收拾妥当没有。
石娃才想起来,在街市上买的几件小玩意不知塞到哪里去了。
徐氏急急忙忙的跟着要回去找,白悦一路也买了不少。
白棠将他们都送走,与卢紫莹并肩站在台阶上头。
“卢姐姐,你和姐夫都在怀疑什么?”
卢紫莹苦笑了一下:“阿棠,那位是你的母亲,我的小~姨,我们有什么可怀疑的,不过是你姐夫同王爷说,小~姨可能真的是从宫中~出来的。”
“你是说,母亲是先帝的医妃!”
卢紫莹比她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一直摇头:“我说了不可能的,你姐夫非要说有可能。”
“不可能,如果母亲是先帝的妃子,父亲怎么会,怎么会……”
白棠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实在没办法往下多说。
“你猜你姐夫怎么说?”
白棠继续沉默着。
“他说当年见着我,就算我是嫁过人的,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将我拐在身边,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这原本是夫妻之间的情话,卢紫莹说着脸都红了。
白棠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母亲长得比卢姐姐还好,又是医术不凡,如果她已经出了宫,摒弃了原先的身份,那么父亲一定是愿意的。
父亲愿意,就有人不愿意。
问题绕来绕去,还是因为不肯直接去过问太皇太后。
白棠憋着一肚子的话,都没睡好觉。
苏子澈从背后绕过来,圈拢着她,也没有说话。
“阿澈,你也睡不着?”
“明天别让白岩他们看出你心里头藏着事情。”
“嗯,把他们送走,平平安安的送走。”
苏子澈贴得更近,呼吸就像是在她的耳朵边。
“棠棠,我有个感觉,你的母亲当真还活着。”
“父亲说她死了,卢姐姐也说她死了,她是中了碧逑人的暗算,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
苏子澈见她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赶紧将人抱住了安抚。
“对,对,他们都没有骗人,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有这么一个人,就在天都城。”
“这人还带来了钟扶余。”
“是,钟扶余在维护的,也是同一个人。”
“送走养父养母,我们就进宫。”
“可以。”
“你要确保他们平安无事。”
“我向你保证,我会差人将他们送回平梁镇,到了那里,就是明哥的手底下,绝对不会出事。”
“我怎么突然觉得明哥比你还可靠。”
背后的苏子澈被白棠这句话,哽的差点没吐血。
“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语气很温和,呼出的气息却烫的厉害。
两人贴得近,白棠能够轻易察觉出他情绪上的波动。
撩一下,就没敢再乱说话了。
“棠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就说要平安送他们回去。”
“不,后面还有一句。”
白棠哪里敢真的再重复一次,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要是他气了恼了,要对她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两个人的体力,武力,实力,都相差悬殊。
她绝对没有赢的可能,她才不会这么傻呢。
苏子澈的嘴唇贴在她的后颈,一寸一寸的挪移,激得她心跳加速,生怕一张嘴,都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白棠全身发软,也顾不上脸面了。
在自己相公面前,还要脸面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还不行吗?”
“不行,我都听到的。”
“听到你还让我重复!”
“那是因为,我想让你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