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的话没错，要是老夫人对她不闻不问，就没有那么多人嫉妒，或许就没有这些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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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坐了一会儿，老夫人催着她回去，让她早点把方氏的脸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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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治好了，让她们早些走，省的我看了眼烦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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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的，本来在丧事未过的时候，她想过让老二留着不走，和老三一起操持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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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清楚了，让老三老四一起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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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氏虽然懦弱些，人品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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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带带老四，两个人的心向不同，矛盾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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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的心不在此，想走就走，免得方氏留下来，成天像乌眼鸡一样，见谁都想叼去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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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回去，进门问菖蒲：“那个香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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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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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了，血衣的事情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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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都能猜出来，说要打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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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也不拦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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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了啊，说就算要打死，也要等大姑娘回来打死，薛婆婆把她带后面小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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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小屋本来是堆些杂物的，后来白棠自己要开小灶，一半用来堆柴，另一半有时候做些烟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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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守在门口，屋子没有窗，就不怕这个小贼丫头会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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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棠回来，两步上前问道：“大姑娘，带她回来是不是要好好教训教训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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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没有气恼，微笑着道：“是不止一次了，挺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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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一怔，这不像是要惩戒的意思，怎么还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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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这丫头年纪小小就这样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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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先和她说说，要是她懂道理，那么也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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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将门一推，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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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是有多防着香菜逃跑啊，非但将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捆在长板凳上，双手双脚还都另外捆扎过，一张嘴堵得满满，差点都要透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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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将抹布从香菜嘴里抽出来，香菜也吓得不轻，眼泪涟涟的，一张脸又红又肿，整个人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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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把脸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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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上次被她抓住就知道她比二姑娘厉害的多，这一次要不是二夫人非要她来，她实在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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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问，赶紧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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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脸治好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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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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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进府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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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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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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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做杂耍的，后来他生了痨病，没钱治，就死了，房东说我欠了房租，就把我卖到这里做杂工，还说对我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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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没错，卖给白府，这么大年纪的丫头值不了多少，要是卖去烟花之所要高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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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爹会杂耍，那么你也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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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会，我三岁就会翻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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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呢，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翻墙进来居然没有人会发现，就是做贼没经验，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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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解了绳子，你能保证不逃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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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逃，只要大姑娘别打死我，我保证不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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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这个力气来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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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上前来给她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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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大姑娘，我脸上有烂疮，你别碰我，仔细也传给你，二夫人就是这样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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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才是谁绑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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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个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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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说了没有，脸上的烂疮会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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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凶，还掐我的胳膊，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传给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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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个香菜，还真的挺坏的，要是薛婆婆听到这话，估计不是掐胳膊，直接改成掐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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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系的很紧，白棠费了好些功夫才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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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这个让你长疮的药就是我配制的，回头我还给你都看好了，外面的不是老太婆，是薛婆婆，你做的事情，差点害死她，她才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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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她不是坏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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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就是看起来凶，其实心肠很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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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出去给她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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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真的挺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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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将绳子全部解开，发现香菜的骨骼很纤细，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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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会杂耍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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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不信，那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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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挣开她的手，凭空就是两个后滚翻，要不是柴房有些低矮，她还能半空翻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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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信了。”白棠又在她后腰拍了两把，柔韧性很好，都赶上做体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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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在外面听到里头动静挺大，抄着一根烧火棍进来，预备香菜不老实，直接抽几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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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姑娘，你怎么把她给松绑了，她不是个好料，太坏了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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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轻轻咳了一声，香菜马上知道，一把扑过去，就差直接抱住薛婆婆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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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婆婆你要打我，我绝对不会躲的，你打吧，你打了，我心里头才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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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听得目瞪口呆的，这孩子，一套一套都哪里学的，是不是跑江湖的时候，听大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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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一手明明已经把烧火棍都举高了，但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抱着你的脚，连声认错，还让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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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大人，也下不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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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婆婆咬着牙，一连挥了三次，烧火棍就是没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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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棍子往旁边一扔，双手把香菜给扶起来：“好了，好了，你才多大的年纪，我最小的孙子都比你大了，不打了，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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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看着就是好心肠，我以后会孝顺你，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婆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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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眼睁睁看着，薛婆婆从一脸怒气，到笑眯眯的被香菜挽着胳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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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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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软枣说的话，二夫人见不得院子里有丫环和二爷多说一句话，只有香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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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因为香菜年纪小，没歪心，而是这张小嘴各种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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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她要让阿陆来好好看看，学习学习，人家小香菜是怎么会说好听的话，省的他三天两头儿，惹了阿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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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罚跪在后院墙角，已经都不叫事儿了，下次大概要被开除工作，直接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