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她看卢姐姐是自在其乐的模样。
“回来了?”
“姐夫,你要是早料得这些,何必送了又来迎?”
“你真以为我两眼一睁,能看到那么许多往后的事情。”
“那你怎么就站这里了?”
“前头已经有人看到一辆马车在小丘山前,打着圈子,既不进来,又不离开的。”
白棠想了想,七公子的那辆马车,虽然颜色不显眼,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是肯定能够看出,非富即贵的人才能坐得起的。
她认得草药,就认得木材。
那一整辆的马车都是整幅的花梨木打造的,一点零头料子都没有。
恐怕都是几百年以上的木料才经得起。
“姐夫,要是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你才说了什么要投奔明主,原来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是让我搬话呢。”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
上官清越见她嘴巴微翘,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却不是真的动气,笑着道:“反正都认了亲戚,多来多往的更好。”
“我找姐姐告状去!”
白棠多伶俐的一张嘴,硬是说不过他。
小碎步快快的往里面闯,反正也没有人拦得住她。
不过还是顾忌着沐儿,推开门的时候,白棠放轻了手脚,将门先支开一条缝。
“进来,等着你呢。”
卢紫莹笑着坐在床头:“我方才又整理出两个册子,正想一并都交给你的。”
“姐姐,姐夫欺负人。”
“那我可不饶过他。”
卢紫莹一点不护短,白棠的状是告不下去了。
“过来同我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他什么都算计到了,还哄我白走了冤枉路。“
卢紫莹拉过她的手,在手背轻轻拍了两下:“一点不冤枉,你是我们夫妇的福星。”
白棠素来吃软不吃硬,正对着卢姐姐美貌的脸,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别同他生气,我都是习惯的了。”
“不公平。”
“是,是不公平,所以他的一双眼越来越糟糕,怕是不到三十五,就要白瞎了。”
白棠听了这话,倒过来吃了一大惊:“你是说姐夫的眼睛坏了?”
“他关不住自己的嘴,可不就是废了自己的眼。”卢紫莹很认真的说:“妹妹,这世上都是公平的,你多了这里的一点,必定就少了那里的一点。”
白棠以前是听人说起过,那些摆摊算命测字的多半都是瞎子,就是以为泄露天机,老天爷在讨要回去。
“不过,他娶了我,又有了沐儿之后,为了我们娘俩决定要好好收敛,以后不拿这些事情来招摇过市了。”
“那他还说要投靠明主?”
“真正是个傻丫头,他的能耐又不仅仅是看这些有的没的,不是我夸大了说,他要是一旦入朝,就是将相之才。”
“但是,他不愿意。”
“对,他不愿意。”
白棠目不转睛的看着卢紫莹,要是卢姐姐愿意,这般艳容姿色,进了宫肯定是专宠于一身了。
可惜,她也不愿意。
没什么可惜的,他们两个是风尘中的知己,配了对成了亲,才是极好的,极般配的。
“多谢娘子夸赞。”
上官清越已经在门外听了片刻,果然白棠没有真的生气,反而与自家娘子有些惺惺相惜。
在这样的小地方,又是个姑子,如此见识,已经难能可贵。
白棠也不耽搁,把七公子要说的要做的,照单搬过来说了一遍。
“他当真说,要等沐儿百日以后?”
“是,他说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不能强人所难。”
上官清越点点头道:“果然没有看走眼。”
“姐夫,我只想问一句,这位七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上官清越露出个更为惊奇的表情,与卢紫莹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他与你这般亲近,肯与你说这般重要的事情,你竟然……”
“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是不知道他是谁,他不说,我也不问。”
“他没说过,你也没问过。”
“是开始的时候,他说尊称他为七公子。”
“是,这位确实排行第七。”上官清越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后来呢?”
有开始,必然还有后来。
没想到,那么爽利的白棠却支支吾吾起来。
卢紫莹将脸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看她的娇态:“妹妹不好意思了,难不成他让你唤他相公不成?”
上官清越重重咳嗽了一声,自家娘子说话真是不堪分寸,就算当真是两人私底下的亲昵,也不能当面说出来。
毕竟白棠年纪未到及笄,还不曾出阁。
“怎么会!他,他敢!”白棠被激得脸孔都涨红了,“他就是让我唤他阿澈。可是,唤了一次,他又生气了。”
上官清越默默的念叨,这一位还真没有什么不敢的,白棠毕竟还没见过大世面,能猜到其非富即贵已经很是难得了。
“他说从天都而来,暂居在荀凌郡中,但是他又不是郡主大人。”
“郡主大人看到他,也要低眉垂目,不敢放肆的。”
“姐夫还卖什么关子,直接告诉我不就了结了。”
“不,你与他的渊源有些牵绊,这事旁人不能告诉你,只能等着。”
白棠一听又急了:“干等着,他要是一直不说,我还傻等多久?”
“也不会太久的。”
“不能通过你们告诉我?”
“不能。”
“这,这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了。
“等到恰当的时机,他愿意说了才是最好的。”
“一辈子都不说呢?”
卢紫莹实在喜欢她的天真,伸出手来,在她的脸颊边,轻轻一拧道:“那你就一直当他是阿澈,有什么不好?”
女儿家的事情,还是卢紫莹更明白。
上官清越还在寻思着,怎么来解释,白棠像是被一语给点醒了。
如果他当真没把她放在心上,就不会三番两次的跑来看她。
她不是往死里折腾的个性,虽然知晓七公子还是想来找寻不知事先生的下落,却绝对不会往牛角尖里钻。
该找人的找人,该来看她的看她。
两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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