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这丁荟娘忽然转了性,向氏先想到的,就是她一定是被谁给蛊惑了,“是不是夫人那边……”
向氏满脸都是担忧的看着丁鹏毅。≧ ≧ w<ww.
蒋氏到底是亲娘,又一向精明,没准儿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将丁荟娘哄了过去,
“蒋氏?”丁鹏毅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你那边可有蒋氏的消息?”
向氏好不容易挤走了蒋氏,关上门过着当家主母的日子,哪里还会去想蒋氏如何?
现在丁鹏毅问她,竟一时也答不上来,“没有,想来夫人在河南娘家过的舒服很了,乐不思蜀也是有的,想想也是,河南蒋家那银子可是海了去了,夫人在那边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愿意回来跟着侯爷受苦呢!”
提起蒋家的银子,丁鹏毅更是生气,当初若不是看上蒋家的银子,他堂堂一个淮安侯世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商户女,谁想到自己捏着鼻子娶了,蒋氏却不知道惜福,竟是个铁公鸡的性子,悭吝的出奇,除了府里的正常开销,其他的再不肯多出一分,若是当年她肯出银子,自己早多少年都谋到差使了。
“你叫人去打听一下,”
“是,妾身回去就吩咐人去打听,河南那边也叫人去一趟,毕竟夫人是爷的妻子,爷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惦记着呢,”向氏心中一阵酸楚,声音里带上了哽意。
蒋氏?自己惦记她?丁鹏毅脑海中浮出出蒋氏那张标志的脸,蒋氏有钱,且貌美,出身差些他也勉强忍了,奈何日子过下来,才现居然是个强悍不贤的性子,自恃身家丰厚,根本不将他这个夫主放在眼里。
尤其是表妹向苹更是多加苛责,全无一点大妇的贤德,加上明明手里嫁妆丰厚,却不肯拿出来一些,甚至连蒋家也是这副作派,想从他那几个舅兄手里拿银子,就必须为他们办事才成!
向姨娘见丁鹏毅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暗喜,柔声道,“肖长史要是真的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府里现在哪有那么多银子?”
今天她算是替丁鹏毅顶了缸,护住了丁鹏毅的面子,这份功劳向氏怎么会不跟丁鹏毅提一提,何况这要还的银子,还得落在丁鹏毅这个一家之主,要知道这些银子,可大部分都是丁鹏毅花去了的。
“到时候就说我不在,你一个女人不方便见他,还有,我怎么不知道荟娘拿过来的是三千两?你竟然私吞?”丁鹏毅忽然想起来丁荟娘的那个账单,这女人,居然敢背着自己玩花样?
虽然平时装作给敬畏自己这位夫君,可内心里向姨娘并不怕丁鹏毅,他是个什么东西,向氏太清楚了,“说什么私吞,我一心一意都是咱们一家四口,银子放你手里跟放我手里有什么差别?你成天只管在外头忙,宇儿一年大似一年了,除了在书院读书,难道不出门交际?他好歹也是侯府长子,身上没有银子,谁愿意跟他来往?”
丁鹏毅才不相信向苹的话,丁承宇每月都是有月银的,哪里还要那许多?“你少拿宇儿帮你开托,宇儿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哪用得了那么多?难不成又贴了你娘家不成?”
向氏冷嗤一声,“我娘家,侯爷,那可是您外祖家,就算是我拿回去,也是替侯爷您孝敬长辈了,怎么能叫贴?”
“什么外家不外家的,我娘都过世多少年了?现在外祖父母也不在了,你爹也没了,”丁鹏毅对自己这个外祖家没有一点儿好感,淮安侯府已经够没落了,可还要被这群吸血虫叮着!
“是啊,祖父祖母不在了,我爹也不在了,所以你才敢将我这个亲表妹纳了做妾!”
想想自己为他受的委屈,再看看现在丁鹏毅对自己母亲跟哥哥的态度,向氏也不装温柔了,“就是因为向家无权无势,我哥哥连官职都丢了,所以你跟姑母才骗我娘将我送回老家,你转身悄悄娶了那个蒋氏!”
自己好好一个官家女,就这么被退婚,再成了丁鹏毅的姨娘,每想到这些,向氏都恨不得撕了丁鹏毅。
“你少跟我拉扯这些陈年旧事!我问你银子呢,那五百两哪里去了?”
想想今天在长公主府受的气,丁鹏毅哪还有心情去哄向苹,再说这些年他一直冷着蒋氏抬举向苹,连儿子都是向苹先生的,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你明天想办法再往长公主府一趟,将荟娘哄好了,若是将来长公主府将这事儿闹出来,别管我翻脸无情休了你!”
“休,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妾室姨娘,哪里够得上一个休字,”
向氏跺跺脚示意马车停下,不等丁鹏毅反应过来,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往后头女儿的马车里坐去了,凭什么她去跟蒋氏的女儿赔小心,换来的银子叫丁鹏毅一个负心汉花用?
“夫人,您今天可是惹怒了侯爷了,”跟着丁荟娘回到庆云院,方嬷嬷一直忧心忡忡的。
丁慧可没有什么担心的,蒋氏带着一对儿女回娘家,其实早已跟丁鹏毅那个渣渣撕破脸了,她这个做女儿的现在才表态,已经有些晚了,“嬷嬷觉得从小到大,父亲可将我当亲生女儿了?这些年他坑母亲,坑我坑的还不够么?”
方嬷嬷咂咂嘴,她是蒋氏选进府里给丁荟娘做乳娘的,从心理上自然更向着蒋氏一些,可到底丁鹏毅是蒋氏的夫君,丁荟娘的生父,“那可是您的亲生父亲,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沾着赵逸安的光,东厢冰也备的充足,丁荟娘在靠近冰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接过棋儿送上的酸梅汤,尝了一口现是温的,便搁在桌上,“嬷嬷说的没错,他是我的生父,所以他明知道赵逸安是个纨绔子,京城有头脸的人家都不满意嫁女儿给赵逸安,还是拿我给自己他换了份河工的差使!”
“人家说女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嫁错了人,毁的就是一生,”丁荟娘幽幽的看着方嬷嬷,“嬷嬷,我的生恩,算是还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