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会的第二天,周一。迹部景吾从高中网协得知青学以种子选手的身份,直接晋级关东大会的消息。种子选手的名额并非每年都会给出,就拿近六年为例,也只有国中三年级时的冰帝和现在的青学而已。
这一优待固然是网协青眼有加的象征,可谁也不能保证被选中的队伍不会马失前蹄。有栖川润就记得,国三时的冰帝学园差点连关东大会都没得进。青春学园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否会重蹈他们的覆辙,暂且不得而知。有栖川润只确信一点---没有永恒的王者,只有永不褪色的王座。经历过立海大附属中学与青春学园,是时候轮到冰帝揭竿而起了!
话是这么说,后援协会的成员在各司其职的同时,也不忘要对正选之一,忍足侑士的新恋情报以高度关注。众所周知,忍足侑士在进入冰帝的五年多时间里一直保持单身状态,虽然一度有传言称,他对身为后援协会会长的有栖川润抱有好感。如今,传言变成不攻自破的谣言。局势逐渐明朗之后,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忍足侑士的新晋恋人。
玉森纯的名字在一夕之间跃入大家的视野。
玉森纯留着栗色的波浪卷长发,狭长的眼睛里总夹带几分不明显的笑意。据她的同班同学称,玉森纯其人就像她的家庭背景一样,毫无亮点。唯一的特长就是随时随地,能够无缝隙地加入到别人的谈话中,不显突兀。这样普通的少女如何就入了忍足少爷的发言,甚至把有栖川会长都比下去了?后援协会的成员表示难以理解。
有好事者将有栖川润与玉森纯的各项指标摆在一起,进行对比。结果,除了有栖川会长的家政能力(特指料理)败给玉森纯之外,其他方面可谓是全面压制。于是众人只好唏嘘,哪怕是大和抚子销声匿迹的当今社会,料理也是女性必备的技能之一。
众人哪里知道,他们对于有栖川润与忍足侑士的关系只是管中窥豹。
忍足侑士之所以选择玉森纯,也不是因为她料理做得比有栖川出色。其实那都无关紧要。
在爱情里,感觉就是一切。
如果他爱你,你无疑就是最好的。哪怕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睡觉还磨牙,也是可爱。
如果他不爱你,那么就算你笑靥比花娇,厨艺堪比专业厨师也是枉然。
不过,“感觉”并非恒古不变。可或许他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许你天荒地老,下一秒就拍拍屁股走出你们的爱巢,哦,可能还顺手牵走你忘在桌上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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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活动时间
呆在迹部景吾身边,看他用毛巾粗鲁地擦拭着头发。有栖川润抿着唇偷笑,吹毛求疵的会长大人竟然会这么不计形象,简直奇闻。迹部景吾扯下罩在头上的毛巾,一低眼,捕捉到有栖川脸颊的笑纹,直言不讳道:
“被抛弃的感觉怎么样?”
猜想面前的迹部会长是听闻了些许风言风语,有栖川润在讶异他难得的闲情逸致之余,心下也一时震动如鼓。
她沉默一会儿,随即惊觉这样的静谧会让迹部景吾生疑。
“听说忍足之所以抛弃我是因为我不会料理,残忍的现实让我犹如醍醐灌顶。”
“哦?”
“我最近正在家学习简单的和食做法,迹部会长有兴趣尝试成品吗?”
“……”
迹部景吾想起摆在他办公桌上,歪七扭八的仿真玩偶,下意识断定有栖川的料理能力和她的裁缝能力一样惨不忍睹。连忙轻咳一声,作势谢绝她的好意,转而道:
“你可以让忍足那厮尝试一下,说不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惜,我不爱觊觎别人的东西。”
在迹部景吾扔出这番言论之前,有栖川润一直刻意说着俏皮的话,笑得很是奸诈。可在听见迹部的建议之后,在那么稍纵即逝的几秒里,荡漾在有栖川润唇角的笑纹绷紧了,隐藏进她精心纹饰的面具后。
有栖川润仍是笑意盎然的,只是此刻的微笑多是出于她长久的习惯,出于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在她的脑海深处,把对于忍足侑士异样的感觉屏蔽得很好。对于有栖川润来说,忍足侑士就是一个同班快六年的同学。她反复地在寂静的深夜把这样的认知灌输给自己。
终有一天,她能平静地与别人交谈,有关忍足侑士的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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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团长,打扰一下可以吗?”
有栖川润抬眼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某人---玉森纯,冰帝学园里风头正劲的人物。
“有事吗?”
网球部的社团活动刚刚告一段落,场内的一众社员连同观众席上的少女们都还保持着整理东西的模样,蠢蠢欲动。有栖川润的位置在观众席的最下一排正中央,是无论网球部还是观众席,都能一目了然的地方。
玉森纯如今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再加上此前她、忍足侑士与有栖川润三人那段扑朔迷离的关系,此番两人的谈话自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前文提到,八卦的传播速度可以媲美光速。
关于八卦的另一论断是,其实男性比女性更八卦,只是他们通常不愿意承认。
这一点,可以从当下网球部成员们欲说还休的视线中窥出一二。
活泼的向日岳人大咧咧地停下整理球袋的动作,宍户亮则是在凤长太郎的提醒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加入八卦的阵营。
作为一个正直的少年人,宍户亮对于这等劣迹斑斑的行径向来是不屑的。
只不过,自从有栖川润当众教育他之后,他有些义愤难平。
关于最近流窜在校园的传言,宍户亮被动地也获悉过一些。
旧爱vs新欢?
哼,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的当口,作为始作俑者的忍足内心正是七上八下。
在与玉森纯“交往”的这段时日里,忍足侑士充分体会到她不受掌控。玉森的年纪虽然比忍足小上两岁,却总喜欢出其不意,做些令他为难的事。
比如有一次,两人走在校园中,玉森纯突发奇想地表示以后要和忍足报考同一所大学。
又比如,玉森纯不经忍足同意,私下筹备他与玉森父亲的见面。要不是被忍足从她的言行中捉到些许端倪,现在的他恐怕已经进行到见家长的地步了。
忍足侑士不止一次地检讨自己为何选了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合作者,然而他与玉森的交往已经是既成事实。因此造成的身份受制也是他此刻畏葸不前的主要缘由。
在不知道玉森纯的目的之前,贸然前去阻止她和有栖川的交谈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
因此,他只好和其他人一样屏息凝神,期望流动的微风能传来只言片语。
话分两头,有栖川润在等待玉森纯开口的同时,也在心里掠过一阵阵猜测。
玉森纯找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有栖川润百思不得其解。
在有栖川润看来,她与玉森纯是两条平行线,即使这位小学妹最近风生水起,也不关她什么事。
有栖川润对于玉森纯的认识相当有限,仅仅知道她家是经营医药企业的,就这点谁都能轻而易举获得的消息,还是小岛在闲谈中告知她的。
小岛似乎不怎么待见这位忍足侑士的新晋女友。
明着暗着提醒了有栖川数次,中心思想是---玉森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要她多加提防。
等待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有栖川润无法得知眼前少女的心思饶了多少弯,她听见玉森近乎低声下气的请求。
“团长,我希望以后为侑士递毛巾的工作都能自己完成。虽然我也知道学姐们对侑士学长没有非分之想,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有栖川润与玉森纯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隐隐记得少女以前并非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
懂得把自己摆在弱者位置的少女无疑是聪明的,因为世界上的多数人总喜欢通过同情弱者来获得满足。
[看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多少感到一些安慰。若发现比自己更幸福的人,就会突然感到心焦。]1
人们通过帮助弱者获得凌驾其上的优越感,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当然,这并不能算作是什么阴暗面,充其量展现出了人性的矛盾之处。
有栖川润自问不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也没有随时就能迸发的同情心可供差遣。
所以,她没有立即答应,转而就将难题抛给另一边做壁上观,满脸焦灼的忍足侑士。
“事关忍足君,我想还是由他决定比较好。”
有栖川润说着,朝玉森纯送去一个简单的微笑,绕过她径直向忍足侑士走去。
在她身后,同样站在观众席下方的小岛拽住一片衣角攥在手里,视线投向亭亭玉立的玉森纯时又不禁咬碎一口银牙。
她在心里暗啐一口。
“惹事精!”
与她并肩而立的广濑则双手环胸,做出一副看戏的姿态,目光追随有栖川而去的广濑仿佛在这一刻忘记自己身为忍足后援团长的事实,丝毫没有要据理力争的自觉。
对于忍足的抉择,广濑是有几分把握的。
自从他结交女友以来,广濑还从没在他身上感受到恋爱中的人应有的甜蜜气场。据说,恋爱中的男女体内会大量分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能让他们看起来容光焕发。
广濑特别注意过忍足的脸部。
除了得出这家伙最近皮肤状况不佳,黑眼圈浓重之外,再无其他。
广濑也承认,那也可能是忍足少爷熬夜与小女友煲电话粥导致的。不过,对于这段似是而非的恋情,她依旧持保留态度。
令她感到意外的,不是玉森学妹肖似挑衅的行为,而是有栖川润少有的冲动表现。
与有栖川润成为好友也已经数年,在广濑记忆里谨小慎微的她哪次不是权衡了得失才开始行动。广濑相信,有栖川润不会不知道此事不仅事关忍足,还事关后援协会的名声。因为玉森纯的一句言语,就将决定权充分交付给忍足侑士,表面看起来是有栖川润秉公办事。要是仔细思量,却有些过分胆大了。
忍足侑士弃后援协会,选择女朋友的可能性虽小,但不能等同于无。
如果,事态的发展有违广濑的预计。
那有栖川润,她骄傲的朋友该如何收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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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隔着铁丝网,距离网球场内部算不得进,有栖川润与玉森纯的交谈传不到场内也是意料之中。所以,当有栖川润踩着细高跟稳当地走到忍足侑士的身边,正对上他一脸迷茫的表情。有栖川润仔细瞧了瞧,他藏在圆片眼镜后的桃花眼里,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无辜。
也不知是他刻意为之,还是真情流露。
“刚才我团里的玉森同学问我,是否能够全权接管在训练间隙照料忍足君的工作,你觉得呢?”
后援协会的成员多习惯称呼有栖川润为会长,即使是隶属迹部后援团的成员也是这样。像玉森纯这样称呼她为团长的实在极少。她在辨析出玉森纯用意的同时,也对玉森的称呼记忆深刻。一声“团长”在昭示玉森身份的同时,也成功在有栖川心上插了一根倒刺。
自己管理的迹部后援团成员变作忍足的恋人,这种背离有栖川润后援协会宗旨的组合,让她笃定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对玉森纯这个名字保持极度的敏感。
有栖川润说话的声调没有什么波动,像是单纯地询问忍足的意见。
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惹恼了忍足侑士,让他有片刻的时间压制下心里对于有栖川的抱歉,与意志相悖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没意见,就按小纯说的做好了。”
在日语里,“润”与“纯”的读音是一致的。
要不是联系上忍足侑士之前的话语,有栖川润差点以为他指的是自己。
有栖川润想起,眼前的少年在不久之前,也是这样,用亲昵的语气“小润、小润”地叫着她。
有栖川润记得忍足侑士叫自己名字时,另类的大阪口音---微微上挑的尾音,总像是小猫尚未长成的爪子,调皮地挠着有栖川的心脏。
往事犹如过眼云烟,在有栖川眼前倏地划过。
在她由衷感到唏嘘的同时,心下也是五味成杂,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住。
如果要用什么比喻来说明她的心情。
那么,有栖川润愿意把自己的心脏比作一泓清泉的泉眼。
现在,一度流淌在她胸膛的清泉剩下一只永远不可能冒出清水的泉眼。
清泉的干涸,就在她听见忍足回答的瞬间。
忍足侑士的声音不算轻,再加上男生的音量本就比女性大。
场内场外,几乎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他的答案。
两人周遭立时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大家似乎不敢相信,玉森纯在忍足侑士心中的地位已然崇高到能让他忤逆有栖川的地步了。
忍足和有栖川可是将近六年的同学,而他和玉森才认识不到两个月呢。
难道冰帝的天才这次真的栽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小学妹手上?
迹部景吾从事件之初就倚靠在铁丝网上,观望着剧情发展。听闻忍足回答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诧异。迹部盯住忍足的侧脸打量,眉宇紧紧地皱着,连带着额头中央也出现几道褶子。
动态视力极佳的他没有遗漏忍足脸上一闪而逝的懊恼。
迹部在心里暗道:
“愚蠢。”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以这种方式获得他人关注总是得不偿失的。
另一边,广濑正死死地拖住小岛的胳膊,试图让身边人高涨的情绪快速冷却下来。
“放手!”
“急什么,润会处理好的。”
小岛还欲再说,广濑一转头却看见玉森脸上压抑不住的浅笑。
她的心里咯噔地停了一拍,随即附在小岛耳边提醒:
“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就继续好了。”
小岛终于消停,只是不忘朝已经恢复之前那副模样的玉森飞去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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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忍足侑士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之后,他立刻就后悔了。
明知道选择玉森纯就代表抛弃了后援团,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用一句话让身为会长的她颜面尽失。
忍足侑士想起校庆时,为了保全有栖川,不惜替她受过的自己,只觉得恍如隔世。
后悔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将他淹没。
忍足侑士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挣扎着,却在某个时刻决然放弃了生的希望。
因为,他看见有栖川润挑高的唇角形成张扬的笑意。
她的眼中是古井无波,面上也没有任何苦涩。
看来,她很坦然,甚至是欣然地接受了忍足的决定。
无边的黑暗编织成天网,将忍足侑士铺天盖地笼罩其中。
天网中交错纵横的丝线是有栖川肆意的笑容,它无坚不摧,慢慢地蚕食忍足可怜的勇气。
一番酒足饭饱,它仍不知餍足。
天网缩紧了,丝线勒进忍足的皮肤,在他裸|露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接着,丝线又深陷进忍足的肌肉,他的骨头。疼痛不能自抑,而忍足侑士却笑着承受住。
忍足侑士在有栖川眼里看见属于自己的倒影。
笑得真难看。
他如此评判道。
忍足侑士索性不去看有栖川润的脸颊。
因为他的狼狈总是在有栖川的瞳孔深处暴露无遗。
有栖川润看着眼前的忍足,手上残留着的,他的温度像是一瞬间被点燃一般,灼烧得令她想要尖叫。
她将这种想要尖叫的冲动化作提高的音量。
“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忍足君能够答应。”
“什么?”
“希望忍足君能够说服玉森同学主动提交转团申请书,从迹部后援团进入忍足后援团。我手下不需要这种身兼数职的成员。”
忍足侑士释然地笑出声。
他应该想到,有栖川润能够逆转形势,就像她一贯做的那样。
你看,现在处于下风的又变成他和玉森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了。
即便有栖川润说得委婉,忍足侑士依旧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想必,牙尖嘴利的有栖川小姐本来想说的应该是诸如“朝三暮四”之类,包含贬义的词汇。
忍足侑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沉地应了一句“好”。
话音刚落,玉森纯就不顾形象地奔入网球场,来到忍足身边。
“侑士不要啊,学姐们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后援协会转团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不过鉴于一个迹部团的成员跑去跟忍足恋爱,本身也够空前绝后,有栖川的这番举动倒算得上合情合理了。毕竟,有栖川会长在建会之初就强调成员们要对所支持的正选从一而终。
[你可能因为某位正选赢得比赛时英俊的姿态跟风喜欢上他,但请别在他输掉比赛的时候跟风责怪他。]
正因为有栖川润每每招募会员时,都要重复的这段话,才能集结到诸如新垣这样的成员。曾被剔除在正选名单外的宍户亮才能在回归后,看见迎接他的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
观众席上一众迹部后援团成员顿觉扬眉吐气。
摆脱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迹部后援团只会更加团结。
然而,玉森纯能否融入忍足后援团?
这是她本人和忍足侑士需要操心的。
至于玉森春此刻正殚精竭虑的欺凌问题。
野岛伸司在其著作《人间失格》里提出,学校中的欺凌事件之所以屡见不鲜,是因为价值观未形成的少年们试图通过从朋友体内流淌出的鲜血证明自己的存在。
有栖川润相信,后援会的成员们已经过了用这种手段找寻自我价值的年纪。
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成长,充分耳濡目染的他们应该担心的是如何在家产的争夺中脱颖而出,如何谋求一份好的婚姻,而不是把心机消耗在这种没有回报的地方。
有栖川润没有安慰玉森纯,她简单地朝忍足侑士点了点头,就准备提步离开。
细高跟踩在塑胶制成的场地,走路的节奏消弭于无声。
走得有一段距离,身后的忍足侑士突然开口。
“有栖川会长,谢谢你鼓励小纯向我告白,否则我们不会在一起。”
后援协会并不禁止成员向正选告白。
只是当成员们听说玉森纯在告白之前还咨询过有栖川润之后,不免一片哗然。
什么,玉森纯在告白之前还咨询过有栖川会长?
有栖川会长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透露了什么秘密信息给她?
类似的猜测在她们脑海中浮现。
有栖川润在周遭噪杂的讨论声中一步步迈出网球场。
她脸上的笑意不仅没有垮塌,反而更加上扬。
有栖川没想到自己会被忍足算计。
看来,冰帝的天才果真是不同凡响的。
有栖川润想起此前接连几次收到来自署名为“ositari_jun”的私信。
jun可以翻译成纯。
要是玉森在注册之初就想到要隐瞒身份,倒也聪明。
这样的玉森纯和忍足侑士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
如果说有栖川润真的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只能说,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