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任务太闲,他有些不乐意,也很不耐烦:“有什么近乎可套的,尽早办完事回去才是要紧事。来人啊,给我进去搜查,所有能够藏人的地方,一定要仔仔细细翻查一遍,以免弄出来漏网之鱼!”
“属下明白!”
话音刚落,那些穿着将士盔甲的人便相继冲到玄阴门中。
柳青站在门口,脸上礼貌似的的微笑差点绷不住:“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县太爷在心里暗暗骂着副将不懂事,平白给自己惹麻烦,面上却陪着笑脸:“柳门主,得罪了,我们这边接到重要线索,说风长栖,也就是前朝帝女殿下此时就在玄阴门中!你也知道最近到处都在找这位殿下,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嘴上道着歉,却是一点诚意都不见有。
柳青面露不满,眉头微微一皱,他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县太爷便当他是默认了,越发变本加厉的让人动作起来,至于搜查过后玄阴门内会不会少什么值钱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让门内弟子不要乱走,别影响了官爷们搜查。”待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后,柳青笑笑,转头对县太爷和副将道,“玄阴门有不少院落,想要逐一排查,恐怕得要多费些时间,两位贵人站在门口也不好,不如到客厅里边坐坐?若是真搜查出什么情况来,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是?”
“你想得倒是周全。”
冲着柳青这番话,县太爷对柳青的好感又多了几分。难怪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继任玄阴门门主的位置,果然有些本事。
几人进客厅后没多久,便有将士匆匆来报,说是翻遍了玄阴门,也没找到画像上的那一位女子!
副将腾地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微微眯起眼睛:“怎么回事儿?”
那前来报信的小将士又把话语重复了一遍。
人是他带来的,话自然可以信!说好的风长栖在玄阴门,为何却没找到?
副将如火焰一般滚烫的视线缓缓转到县太爷的身上,后者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解释道:“信上说的就是玄阴门,这几日我一直派人盯着玄阴门的山道,从未见过有人下来,他们定然还在玄阴门中!”
“若人在此地,为何却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县太爷惊慌失措,慌乱间将矛头指向柳青:“是他,一定是他把人给藏起来了!”
副将的目光又缓缓落到了柳青的身上。
相较于县太爷的反应,柳青显得平静许多,他神情淡定道:“我从未藏过什么人,将军您要是不相信,大可再度搜查玄阴门,我门下弟子绝对不会影响大人办事!”
副将沉默片刻,摇摇头:“不必了,这必定是个谣言。”
县太爷哪里肯罢休,抓住风长栖可是他升官发财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个村子就没这个店了:“将军,您信我啊,我这里还有书信,上头明明白白的写着风长栖藏在玄阴门这件事!”
柳青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敢问大人,这书信是谁送去官府的?”
“是,是一个叫江瑶的人!”
“那便是了。”柳青叹息着摇头,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样,轻声对副将和县太爷道,“那江瑶可不是什么好人,两位贵人不在市井中走过,想必不知道江瑶的名头吧?对于这儿的百姓而言,他就是一个恶霸,恨不能走路落个雷直接劈死的那一种。此人生性顽劣,家中没有亲人,平日靠着坑蒙拐骗为生。我听说此人前段时间在赌坊欠下巨额债款,要债的人都找上门去了,但是他没有钱可以还,他应该是见到街头巷陌的告示,为了要钱才故意说谎骗人的把?两位贵人肯定是——”
县太爷顿时跳脚,骂骂咧咧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柳青表面上是在跟县太爷说话,实际却把目光落在那位副将身上,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亡命之徒最是猖狂,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伪造消息又有何难?更何况这种时候,帝女殿下根本就不可能在这边,她应该在江城,与国师大人在一起才是。”
副将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像是赞同柳青的看法。
没等柳青松一口气,又听到县太爷不死心的说:“他肯定没骗我,为了保险,我特地吧江瑶也给带过来了,将军您要是不相信,亲自与他对质便是。”
他果然做好了万全准备,命令才吩咐下去,江瑶就被带了上来。
江瑶看着那么多的官差和将士,早就吓破了胆子,哪里敢在他们的面前说谎,于是一五一十把温柔将书信交给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县太爷横眉冷笑。
呵呵,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令人意外的是,听到江瑶的这些话,柳青不但没感到惊慌,甚至还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温柔?我玄阴门中并无此人。”
江瑶急的破口大骂:“你胡说,温柔可是我的未婚妻,她就是玄阴门的弟子!”
“真是病的不轻,我玄阴门中众多弟子,温姓之人屈指可数,断不会记错的。”
柳青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个弟子主动站出来,异口同声表示道:“门内确实没有出现过名唤温柔的女弟子!想来是这位大哥为了骗取官府的银钱,又觉得官府不敢来玄阴门要人,这才编出来的瞎话吧?”
“肯定是!你看这人面相如此难堪,必定是大奸大恶之人!”
众人就江瑶的长相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令人不胜其扰。见副将眉头一皱,柳青便适时的喝止了门下弟子,叹息一声道:“既然这位江公子硬是要说我玄阴门里藏着人,那我让众位弟子出来便是,若其中真有个温柔,便是我错了。”
话音刚落,弟子们已然蜂拥而来,江瑶揣着满肚子的怒火一个一个仔细看清了,却没能找到熟悉的那长老。
一瞬间,他脑袋里好像有惊雷炸响。
“怎么会这样?前几日我跟温柔还好好说话来着,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肯定是你们,你们这些人把温柔给藏起来了是不是?”
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与愤怒的缘故,江瑶的声音很大,而且说话的时候面红耳赤,远远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疯子。
这一切正中柳青下怀。
果不其然,就在县太爷和副将看到江瑶的丑态之后,纷纷开始怀疑自己信错了人,这样一个像混混又像是疯子,话语连基本的逻辑都没有的人,如何能够相信呢?他们一定是被他给耍了一遍!
一时间,县太爷像是吃屎一样难受。
要不是因为现在人多眼杂,又有副将在场,恐怕他已经命人将江瑶打一顿了。
“既然是误会,那今日之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吧。”副将一脸嫌恶的站起身来,“军中还有杂务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大殿的正门,快步向山门走去!
县太爷吧人请来的时候,用的是风长栖躲在玄阴门,自己应对不了的理由,如今一无所获,他怕得罪副将,匆匆追赶上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江瑶一眼。
方才将玄阴门的山门堵得水泄不通的官差与将士,随着他们的离开也消散而去,偌大的大殿中,顿时只剩下玄阴门的众人与神情恍惚状若疯癫的江瑶。
柳青走上前,半蹲在江瑶的面前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话,江瑶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红着眼睛大吼起来:“你骗人!大人,大人,他们说的都是谎话!玄阴门里有温柔这个人,她一直在的,草民没说话啊大人........”
江瑶一边大喊,一边向山门的方向冲去。
亲信皱着眉头看他离去的方向,面露担忧:“门主,要不属下去把他给?”
“不用了,这个人构不成威胁。”柳青摇摇头,杀了江瑶,反倒会给玄阴门添上一笔嫌疑,还不如将他疯疯癫癫的放出去,一个疯子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就在众人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小弟子匆匆赶来。
“不好了,不好了!温柔师姐她自杀了!”
“你说什么!”
小弟子的话说完,众人都慌乱起来,尤其是柳青与柳萍兄妹,他们平日与温柔最要好,自然看不得她落得如此下场!
一行人匆匆赶到关押温柔的密室,到地方时,温柔躺在血泊中,胸前插着一柄短刀,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温柔.......”柳青叹息着走到她的面前,“你这又是何必呢?”
温柔微微一笑,就像她的名字一眼,连微笑的时候,她也显得十分讨人喜欢,只可惜这样温柔的笑容今后不会再有了。
柳萍和其他几个心比较软的弟子在旁边,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诸位同门不用为我难过,我违反门规通风报信,本来就是死罪。”她攥紧柳青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