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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幽若花期(1 / 1)

李云在头皮发麻。

一早就知道这位国师的厉害,只是这会子到了这人跟前,还是止不住地心慌意乱。

“国师此言差矣,纵使是之前私交甚好,过了这么些年,也……”他话不说满,别过面孔,接着说道:“我还有些许琐事,先行告辞了。”

他逃也似地去了,走得急快。

风长栖见着好笑,这人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既然这样遮掩,势必有些说头。

“看样子,荣亲王还是按捺不住,来找帮手了。”

玉无望不吭声,脸上一直带着那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长栖到底是个机灵的,一回到惊云司便派叱离带着人好生监视右相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如有必要,必定要好生跟着右相府的人。

果不其然,不过一日就有了线索。

耀京城本就是北疏南密,从这里网北走,越走越少有人烟,可是一到了南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是以那些达官贵胄都一门心思想着往南边住着。

依着当初元卅说的,南边的低价能够的上北边的四五倍不止。

叱离来报,只说是李云在派人一路往北边搜寻,仿佛是在找什么人。

只是北边并不繁华,住在那边的,也大抵没有什么矜贵之人。

李云在从荣亲王府出来之后就开始寻人,难道说,这都是荣亲王的指令?真是怪了。

她砸了砸嘴,愈发觉着迷惘。

为着弄个清楚明白,风长栖只好安排叱离带着一队人马,暗中跟着。

——

风长栖再到司丽楼,已经是三日后的事儿了。因着听闻李云在亲自来过此处,那人从未到过烟花之地,他怕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仕途,是以十分自律。

这一回倒是亲自过去了,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风长栖一来,冷楚就皱紧了眉头。

现如今这风长栖都成了鬼见愁了,冷楚从未怕过什么人,只是对这么一个奶娃娃,实在是没有半点法子。

“公主所为何事?”她十分敷衍地朝着风长栖行了一礼。

风长栖也不在意,只问道:“右相可是来了?”

冷楚也不瞒着,这人既然在那人走了之后就迅速过来,想必是跟着那人后头一同过来的。

她应了一声,骇笑。

“怎么?右相也是男儿汉,怎么就不能寻欢作乐了?”

“白日里头寻欢作乐?”风长栖倒也不恼,坐在一边,有模有样,“冷姑娘,你若是说个清楚明白倒也罢了,可若是有半点隐瞒,许多事,可就由不得我了。”

“怎么?”冷楚知晓这人杀伐果断,一时之间也不敢造次。

她变了脸色,看着风长栖的眼神愈发冷厉。

“公主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些,凭什么右相爷同我说了什么,我都要同公主说个明白?难不成右相爷犯事了?”她面如平湖,可见是半点不怕。

风长栖冷哼一声。

“若是影响到了惊云司的人查案,有的司丽楼受的了。”

一提到司丽楼,冷楚眸光暗闪,忙道:“也罢,左右不干我们司丽楼的事儿,公主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便是了。”

“方才右相同你说了什么?”

“问了一些旧事。”冷楚眸光迸射出寒光,“关于我那苦命的姐姐,冷幽若。”

冷楚还有姐姐?

风长栖对此事半点不知,正襟危坐。

“冷幽若?”

“嗯,我一母同胞的姊妹。”说起“冷幽若”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头满是泪光,“此事不能声张。”

她颇有些防备地看着风长栖,“此事也跟惊云司的人并无半点牵扯,公主,我大可以不说吧?”

“不成。”风长栖心里微动,隐隐约约觉着那冷幽若跟荣亲王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只是当初扶桑说过冷楚的前尘过往,从未提及她还有过什么姊妹。

可见这事儿十分隐秘,连带着扶桑同她那样交好,都未曾得知。

冷楚被气的不行,红了面皮,“公主好大的体面啊。”

“你且放心便是,此事我若是声张,便叫我不得好死。”她这样稚嫩的声音发出这么重的毒誓,平添了一股子喜感。

冷楚却笑不出,坐在一边,朝着她看了一眼。

“如此,公主请随我来。”

风长栖单独跟着冷楚一路迤逦穿过花廊来到阁楼。

这阁楼十分隐蔽,若是不熟悉司丽楼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此处。

楼道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上下。

风长栖紧随其后,只见那人站在阁楼门前,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姊,可是歇着了?”

“没有。”屋里的人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声音喑哑,如同老马低低地嘶鸣之声。

说是冷楚的姐姐,算起来也不过三十余岁,怎么会是这样的声音?

风长栖越想越觉着奇怪,只见冷楚轻轻地推开门,站在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风长栖,“进来便是了。”

风长栖大着胆子上了楼。

屋内昏暗,光照几乎看不见。地上散乱地摆着些许花枝,屋里的芬芳难以比拟,风长栖站在一边,有些失神地看着中央摆着的雕花屏风。

屏风上头绣着的是凤凰于飞的花样子,栩栩如生,倒也十分好看。

“谁来了?”那人又问了一句,“不是说不带外人过来?”

“阿姊,是长栖公主,有权有势,又是惊云司的女官,若是日后能给阿姊正名,也是好的。”

风长栖听得云里雾里,面上却不表露分毫。

冷楚招呼着她走到屏风后头。

等到看到那女子的面容,风长栖瞳孔急遽增大。

穿戴倒是十分清丽,用得首饰也十分矜贵。

她脸颊上贴着绞金翠钿,头上别着一把分外精巧通透的玉簪子。

看起来稀松平常,可是风长栖到底也是宫里头的女子,见惯了好东西。她能分辨得出,她身上的这几样首饰,样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好在这司丽楼,日进斗金,若非如此,必定也不会如此阔绰。

只是那张面孔,半边秀丽非常,堪称绝色,另外一边却是结成一大块腐肉,根本就看不清五官。

借着昏暗日光,好似是阴阳人。

风长栖到也不怕,知道这是重伤所致。

“这是?”

“刀伤加烧伤。”冷幽若骇笑,那笑声在这个时候更显得悲戚荒凉,“许多年过去了,能为我说三两句话的人都没有,只叫那些恶人逍遥法外。”

风长栖心中抽痛,“是何人所为?”

“前些时日刚回京的荣亲王风元礼。”冷楚在风长栖面前是愈发不避讳了,直呼荣亲王的名讳。

风长栖按捺着自己内心的疑惑,细细地听着。

“荣亲王当初钟爱我阿姊,偏得我阿姊不从,而后就有了这伤疤。”

风长栖想到那些卷宗里头的记载,轻声问道:“可还有别的女子同荣亲王交好?”

“有,自然是有的。”冷幽若冷笑连连,“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一旦是看上了哪位女子,非得要把她纳入府中不可。这芝兰坊也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成了他的人。不要了便丢开,最是很信不过。”

芝兰坊?

风长栖暗暗觉着不对,接着问道:“可有宝华坊的姑娘?”

冷幽若一听,眸光一紧。

“你怎会知道?”

风长栖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只有皮毛,这些乃是从卷宗之中翻阅得知。难不成,在宝华坊当真有一位同荣亲王交好的姑娘不成?”

“有。”半晌,她的声音才飘了出来。

隔着外头的箜篌琵琶声,风长栖总觉着这其中带着一股子阴测测的悲凉。

下楼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欢笑声都传到了他们这里,衬的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森森然的寒气。风长栖也不知是在同情她还在厌恶荣亲王。

依着冷楚的话说,这都是数年前的旧事了。

“可方便透露那人是谁?”

“有什么不方便的?”冷幽若比冷楚性子还要刚烈,“红玉。”

从司丽楼大抵待了半个多时辰,风长栖这才带着叱离一等往惊云司的方向走。

她心里七上八下,难以拿定主意。他吩咐叱离,往玉府走一遭,请来玉无望。

玉无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稀奇的,身边没跟着开阳。

风长栖也顾不得去问,只说道:“当初跟荣亲王交好的,乃是宝华坊的舞姬红玉。”

玉无望应了一声,他知道,依着风长栖的脾性,必得把这些事都查的干干净净不可。

“她死了。”

“师父如何知晓?”风长栖只觉着一股子挫败感油然而生,“师父既然一早知道,何苦叫我又查一遭?”

“我也是几个时辰之前知道的。”玉无望拍了拍风长栖的小脑袋,“有些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风长栖点了点头,她对这句话倒是十分认可。

红玉死了十余年,在宝亲王离开耀京城的那日,投河自尽。

听闻那时,她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至于卷宗里头记载的“情投意合”,应当也是托词,事实上,她也不过就是一个被荣亲王抛弃的女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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