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鸽,带来的,可能是远方亲友的思念,可能是一场突然其来的骤雨,也可能是带来一件小事,也可能是一件不大不小,只是值得说的事。我想,飞远的那只白鸽不会想到,小小的自己,这一飞,便掀起了未来几十年的天下风波,还有过后的朗朗乾坤。
山间,一座小亭里,刚好下过雨,叶翠翠的,草还沾着露,不远的地方还淡淡地勾勒着一道彩虹模样。亭里摆着一局棋,棋里纵横角逐。白子棋风飘逸,一眼去似乎攻往这处,却下得几子又是别处锋芒更盛,诡秘莫测,让人捉摸难透;黑子却是另般模样,一寸一地,厚实如不可攻破,表里如一,势若大地,易观而不可抗。再看亭中又有二人对弈,只见一人身着月白色儒衫,以一朴素木簪挽了头发,脸容俊朗,下子间,执手中紫木折扇轻轻点点;另一人,身侧放一捆干柴,腰系粗麻布带,挽着袖,相貌粗豪,举动间,把棋盘按得啪啪直响。
二人俱沉迷于棋局之间,正下至胶着间,粗豪汉子拿着棋子,久久思索,而白衣儒者也是手握折扇,微微皱眉。都在苦思间,突然一只白鸽从亭外一飞而入,绕了一圈,一下子落在棋盘边上,“咕咕”地叫着,瞪着下棋的二人。
这两个人察觉到,也并没有立即转过头。良久,粗豪汉子放下执棋的手到桌面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我都看不破这局,既然如此,也就都算了罢。”
白衣儒者看着那粗豪汉子,又看了看那白鸽,突然轻笑了起来:“既然棋局都布下了,我们二人谁舍得不走上一趟。如此,走上一趟罢了。”
“世事如棋局,众生皆棋子。天下不安矣。”
“只愿我们都能跳出去。”
“只怕我们依然在其中。”
白衣儒者听到这里,推椅起身,转身离去,临走时,高声笑道:“何妨?何妨?”
看到白衣儒者离开,粗豪汉子起身问道:“君何去?”
“北属玄武,其道相称。吾当去之。”
“好!如此,吾便去西边!也罢,也罢!”粗豪汉子也大笑了起来,看着白衣儒者离开后,便直接转身,朝西而去。
过了一会儿,山林间的雨又落了下来,不小不大,飘飘洒洒。白鸽在桌子上盯着那棋局,忽而一跃身上去,几下扑腾,便把棋局搅个混乱,又等到天晴,身子一腾,拐了个弯,又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白鸽飞了没几里,忽而一根木棒刚猛,而要保护修复筋脉者,需是温性奇药,更添要有三百年份,方可勉强足够通穴蕴气所需。一来二去,能共存用药的,又足够所需的,都几乎是绝了迹的奇药。这本《玄道元功》又怎么学得下呢?
所幸,千年门派自有底蕴,这一池子水,百年玄寒心水,足可以让人通穴蕴气,而且只要加以引导,便可成增加兼修补之奇效。可是,尽管如此,学这本《玄道元功》的人还是寥寥无几,甚至到了最后,是一个人都没有。原因很简单,因为,当你通尽全身穴道,蕴气丹田之后,到了锤骨炼筋之时,所有炼成的内息,全都会被吸收殆尽,除非锤骨炼筋,震脏锻皮都修炼完毕后,一点内息都保留不下来,只有等到这四项都完了才可以重新修炼内息。如此折腾,人生百年,都差不多到了知命之年了。正因如此,这本《玄道元功》学的人,真的是缺缺。
而现在天寒,正是因为机缘巧合,把最开始最高的门槛轻易踏过,而也是天寒之前不曾习武,不知气息之妙用,对武学也是半知不懂,反倒把这本《玄道元功》成了最适合他的功法。天寒现在便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知晓自己平白得了千百年来玄寒心水的能量,蕴成了一身惊世的内息,也没有知晓,自己随着修炼,自己的内息会渐消失,直至不知多久的将来才再可以蕴成内息,
得之无喜,失之无忧。远远看去,天寒盘膝而坐,顶上的瀑布汹涌而下,击打着天寒赤裸的身子。毫无疑问地,天寒开始了《玄道元功》的第二层的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