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才与白虎如何,顾诚终究是得了逃脱的时间。
一转眼,马踏山林,伴着后头斗法浩大动静,顾诚已翻山越岭而去。
“这兜率青牛弓是什么来历?与我玄黄法力如此贴合,全然不像龙虎山的物件。”
一面催动法力,驱使玄黄马奔驰,顾诚得空也将背后长弓取下,这宝弓自融了那青碧石牛之后,顾诚玄黄气联系之下,便得知了名头。
此弓名唤兜率青牛,听这名字,便知道与太上祖师有几分关系。
青牛弓并非寻常法器,顾诚感受不到其中禁制,只能以玄黄法力驱使,似乎能够随心变化,此前挽弓射箭,便是最为直接的功用。
细细摩挲青牛弓,顾诚明白青牛弓不凡,入得自家手中,多少有几分揣摩之心。
只是无论他如何驱使玄黄气探索,法力渡入弓身之中,都如泥牛入海,不见声息。
除非挽弓射箭,能够随心而用,其余还有什么效果,却难弄明白。
一时间琢磨不清,顾诚也只能暂且放着。
说起来,也是托了这青牛弓的福,顾诚却是把顾才那葫芦法器都收入囊中,瞧着葫芦法器吸摄白虎内丹的威力,以及顾才失宝之后恼怒神情,即便没有取出查探,也能猜到,这法器应当不简单。
虽说暂时不能取用,毕竟此时也不是什么好时机,但不妨碍他有所收获之后的欢喜。
没有多想,顾诚将长弓背负,转而专心驱使玄黄马,往金山寺方向而去。
全力催动法力奔驰之下,有个两三日的功夫,他就能够赶到金山寺。
……
“你是哪派弟子,竟将那虎妖放了出来,莫非没有看到我录下的字?”
顾诚正埋头奔驰,却见一青年道人,风姿缥缈,一手提携了那白虎,飞遁而至。
道人驾驭云光,不似法器,只看情况,便能知晓,少说也是炼罡境界的修士。
且听其言语,不难明白,这道人或许就是那位镇压了虎妖的龙虎山弟子张灵业。
顾诚所料不差,年轻道人确是张灵业。
他在龙虎山修行,却感应到自家布置被人破坏,当下驾驭遁光,来到白虎龙潭,正巧见得白虎与顾才斗法,本以为是顾才坏了封禁,挥手便将顾才打杀,却不想寻不得青牛弓,这才将白虎捉拿了,追寻上来。
道人遁光速度,自不是玄黄马所能比较,顾诚哪里能够躲得过道人追寻。
顾诚见此,心下一提,一时间冷汗直流,他虽想到过,放出白虎之后,可能会引来这龙虎山道人,却没想到,这道人会来的这般快。
停下玄黄马,正寻思着怎么回答,却见道人缓缓落下遁光,一抬手,便将顾诚背后兜率青牛弓收了过去。
“咦!”
长弓入手,道人便有些惊疑的看了顾诚一眼,似是发觉了什么不对之处。
顾诚心头诸般思绪闪过,不知如何应对是好,却听那道人问道:“你这小子,是玄都教弟子?”
嗯?
一听这个,顾诚一时没能反应,正愣神,那道人又道:“我看你法力气息分属太上一脉,也算是与这青牛弓一脉相承,难怪能取下这青牛弓。”
“可是龙虎山的张前辈?”
听到这里,顾诚有了几分计较,也不回答道人问题,反问了这么一句。
“不错,这虎妖是我镇封,你既知我名号,当是看了那石牛刻印,何故还将其释放?若非看你一身法力气息,乃是太上祖师一脉,释放妖虎的罪责,我却是要与你好好算算的。”
年轻道人微微点头,看向顾诚,一手拉着锁链,锁链另一头却是被捆着脖颈的白虎,此时的白虎已然化作寻常大小。
看着本来凶煞十足的白虎,被张灵业捉拿之后,完全变作了温顺小猫,顾诚也是有些紧张。
他不敢说实话,却也不知自己要是诓骗张灵业,对方能不能看出,心念一转,想到了金山寺老僧名帖,有了几分计较。
当下告罪道:“还请前辈见谅,我不过偶然得了机缘,习得太上祖师正法,见识不多,不小心得罪了一名魔教修士,那修士法力深厚,我不是对手,见能取下那兜率青牛弓,便与这虎妖做了个交易,只为保命,却是坏了前辈布置,还请前辈见谅。”
顾诚言语间,也没说自己是什么玄都教弟子,只说自己修了太上法门,这倒也算不上欺骗。
张灵业听他言语,也没有计较这里头的关窍,只是问道:“我看你一身气息,不过初成通窍,尚未到那突破感应关窍,你师尊便由得你下山了?你师尊是哪个?或许我还认识。”
张灵业以为顾诚是玄都教弟子,语气缓和不少,却是多问了几句。
顾诚哪里有什么师尊,自然不好回答,不过好在,那长清僧与他名帖之时,曾提过玄都教之事,于是回复道:“前辈可认得玄真子?”
顾诚本来也找个由头,不至于让张灵业太过怀疑,却哪里想到,听了他的话后,那张灵业反倒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玄真子,我认得,他曾来过这江南地面,我也听过他的名号,若是算起辈分,你当称我一声师叔。”
提起玄真子,张灵业面色有些古怪,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倒是因此,没有再怀疑顾诚。
“玄真子是你师尊,你通窍修为就下山行走之事,倒也不奇怪了。”
张灵业摇头,似乎有些感慨,也不知对玄真子是个什么印象,听着语气有几分奇怪:“罢了,你既是玄都教弟子,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青牛弓我收了,这妖虎我也要带回龙虎山,你有什么事,自去办吧,下次若是在这江南地面,遇到魔教修士闹事,自可去龙虎山求助,不可再如此行事。”
张灵业看着倒是态度温和,没有顾诚想象中大派弟子的桀骜,也不像金山寺老僧说的那般不好亲近,顾诚也是松了口气。
“师叔自去便是,我省得的。”
张灵业闻言,微微点头,旋即转身欲走,忽的却有回过身来,看向顾诚。
顾诚心下一惊,还以为张灵业这是发觉了什么,有些紧张。
“莫要紧张,不是要问责与你,你既在这江南地面办事,我正好回转龙虎山,你这驱马之术速度太慢,若是有什么地方要去,我可带你一程,也免得及节外生枝。”
听得这话,顾诚心下一松,道:“却是要去拜访镇江府金山寺的一位前辈,不敢劳烦师叔,我自去便是。”
“金山寺?是那长清和尚?玄真子与那和尚关系,我倒也是听过,你这马儿,若要到那金山寺,怕是要走上一两日,平白耗费功夫,莫要多想,我送你一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