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chapter110:

夹着那张带有费迪南德·奥法里斯笔迹纸笺的那本书,名叫:。这是一本读起来非常艰涩的政治学着作,但同时又被认作是能够详彻联邦政治基石的扛鼎之作。

此时被鲁道夫拿在手中的厚重书籍,并非是全新的刚出版读物,而是一本被人反复乃至写下心得批注的旧物。

一笔一划、一字一句,都出自费迪南德·奥法里斯之手。

鲁道夫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书本,只觉得心中的空旷迷惘之下,有越来越重的撕痛在一点点地逼近。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他低声问道。

费迪南德的两位私人医生、弥赛亚和卡特均摇了摇头。

“对外就说西奥多叔叔他……身染恶疾,需要静养吧。”鲁道夫说出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所房间。

夏佐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鲁道夫的背影:男人挺直的脊背配合他稍快的步速,有着一种被强撑掩盖下的脆弱。

他一向崇尚强者,对于表现出诸如软弱之类的情绪总是不屑一顾。

然而,却不讨厌男人此时表现出来的脆弱……甚至为之心有所系。

但他却没有立即跟去,而是留在房间里安排未被提及的那些应尽事务,比如最为首要的如何尽快安葬事宜。

在临走出房间之前,夏佐突然心有所感地看向了弥赛亚:“……”

弥赛亚挑了下眉:“有话就说。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心有灵犀,别指望我能从你眼神里得到什么讯息。”

夏佐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后才慢慢地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转身离开房间紧追着鲁道夫而去。

“啧——”弥赛亚不耐地咂了下舌,“还真是……”

“还真是一出惨痛悲剧啊。”卡特医生喃喃地接道。

“嗯哼……”弥赛亚发出了一声含糊的鼻音,没有再多言语什么。

——还真是野兽一般的直觉。

当夏佐找到鲁道夫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

阿里阿德涅星的夜晚比前联邦首都星要长,恰逢秋夜,类日恒星更是早早跌出了地平线。

夏佐是在要塞尖塔的顶层上找到自己的alpha的。

“你还好吗?”他走到横躺着塔顶仰望星空的男人面前,用了一句再平淡不过的开场白打招呼问道。

“……还好。”鲁道夫低低地回答说。

夏佐摸遍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最后翻出来了一块有着金箔包装的巧克力递到男人面前:“那个……要来一块吗?”

鲁道夫摇了下头:“……不了。”

夏佐拉过他的手,硬把糖果塞到他掌心中:“心情不好的话,吃一点甜食会感觉好一点。”

“……好。”鲁道夫这次没有再去推拒。

挨着他坐下后,夏佐学着他的样子也平躺在塔顶上,顺着他的目光和他一起望天。

鲁道夫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但俩人的距离挨得很近,近到呼吸、体温都清晰可感。

尤其是在夜色重了,寒意也在加重的时候,更显得身边人的呼吸和体温那样真实和亲密。

“你还好吗?”夏佐第二次这样问他。

“……”鲁道夫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太好。”

夏佐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记忆中,男人掌心中的触感总是干燥、温暖的,而这次入手却带着丝丝的凉意。

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上去,细细地暖着对方的指尖。

“西奥多叔叔……”鲁道夫开了一个话头,却停在了那里。

夏佐继续玩着他的指尖。

俩人又互相沉默了许久……久到漫天的繁星都点点现身了,鲁道夫才长叹出了一口气。

“半年前,几个盟国的暗杀事件里,有西奥多叔叔的势力在推波助澜。”他低声说。

也正是那几起突然而来的暗杀,搅动得整个人类起了这场至今都没出现什么结局的大混乱。

“……我一开始只是有所怀疑,但是前几天从爷爷那里证实了这个推测。”鲁道夫的声音绷得很紧,“他其实一直……”

“他看向锡德里克的时候,眼睛里会有敌意。”夏佐轻轻地说,“我判断不好这种敌意的程度,但每次都会觉得很不安。”

他在感知系方面的造诣深刻到自己都不自知,这是融合了他自身天赋以及亲族最后遗泽所形成的无法复制的一种鼎峰。

鲁道夫伸手将他揽入自己怀中,沉默许久后,才说了一句:“夜里风太凉。”

“我不冷。”虽然这么说着,夏佐还是又捏了捏他的指尖,发现不似之前那样冰凉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看天上的星星,”看星空时间久了,夏佐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不再顾虑自己会不会说出不恰当的话,和鲁道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常爬到屋顶上看星星。不过那时候我住的房子很低很矮,所以看上去星星也离得更远了。凯恩还……”

在说出“凯恩”这两个字之后,夏佐不禁心中掠过一阵虽已僵化但长存已久的哀痛。他定了定心神,勉强用平静的口气说出了后半句话:“……凯恩还跟我说过,只有处于星空的拥抱中,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它的美丽。”

——后来,我投身到了星空的怀抱中,但却……

——永远地失去了你。

鲁道夫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和这种变化的原因,用掌心摩挲了一下他后颈上的咬痕:“你还有我。”

只是一个闪神之间,夏佐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他紧了紧仍被自己捏在手中的男人的指尖:“你也还有我。”

这句话很平常,而且还有一个听似很敷衍的“也”字,但却在此时承担起了最大的安慰职责,并在这个寒风渐起的秋夜中,带来了浅潜而生的暖意。

“为了这片星空……”鲁道夫喟然长叹道,“多少人在为之前仆后继?”

“你呢?”夏佐问他,“你是在为了这片星空吗?”

对于这个问题,鲁道夫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我很想为我自己一次。”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夏佐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你其实最想做的是战术研究?”

“不,”鲁道夫纠正着他的说法,“我感兴趣的是战史、战术之类的学科知识,但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一个丈夫和父亲吗?”夏佐并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

鲁道夫点了下头:“我小时候从父母那里受到的关爱并不太多,父母之间的相处也经常会出一些……小问题。所以,我构想过无数次如果是自己来担任他们的角色的话,应该要怎样去做。”

“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大概是多大?”夏佐问。

“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年龄吧。”男人坦言道。

“那你还一直没有结婚,还被光球吐槽说什么‘认识你多久你就打了多久的光棍’?”夏佐忍不住打趣他。

“这是因为我总要先找到你。”鲁道夫说。

——是先要找到你,不是先要找到一个oga。

“……你现在找到我了。”夏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他觉得这种说法好像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

“所以离我的愿望只差一个孩子了。”鲁道夫说。

夏佐轻轻地“啊”了一声,半天后,才又低声“嗯”了一下。

“嗯”过之后,夏佐便有些局促地岔开了话题:“……我们要不要下去准备休息了?还是说明天对新议会的接待可以挪到后天?”

“好。”鲁道夫率先起身而下,接着伸手将夏佐从塔顶上接下来,“我们去休息。”

“是真的休息啊。”夏佐认真地强调说。

“好。”鲁道夫在他额上落下了一个浅吻。

在临走下要塞塔之前,将军再次抬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星空,然后步伐坚定地向楼下走去。

丧亲的悲恸依然留存在他心中,非但没有减退分毫,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鲜明和灼痛,给他带来一阵又一阵仿佛能撕裂开心脏的剧痛。

然而,在这一来袭的剧痛中,却有着什么新生的坚固在慢慢萌起,刺疼着他的清明,提醒着他肩上担负起的那些沉重使命。

事已至此,于今之计,唯有大步前行。

宇宙历四千一百三十八年十月二日,距去年荆棘军团叛出伊特诺联邦整整十一个月之后,代表着旧联邦体制的新议会政权来到了北冕座星系的主星阿里阿德涅星上,正式与十一个月之前的“叛军”进行议和。

当然,这个议和只是名义上的说法。实际上进行的举动,乃是……归附。

或者更直白一点儿,用“投降”这两个字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时隔一年半之后,鲁道夫再次见到了埃蒙德:这位联邦前内务部长、现流亡政府代议长,还曾经在一年半之前联邦是否要对蝎蛛星云出兵一议案的讨论中,站到了附议鲁道夫的这一方。

如果说上次的附议是他出于自己的本心之意,眼下的这次归附,则已经成了不得不为之的无奈之举。

好在让这位任期短暂的代议长心中还能稍感安慰的是,在议和之初,不管是鲁道夫还是锡德里克,都没有表露出想要废除议会和称帝的意图。

当然,两位将军也没有表露出要再次全盘接受议会统治的意愿。

……看来,终究是要大换血了……短短不到一年间就苍老了很多的埃蒙德这样想到。

只是不知道这种换血,将会给日益衰迈、活力渐失的联邦政体带来新的生命,还是将它向着崩盘的深渊再次推进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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