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早的话音刚落,池青海就开口说道:“我……我不知道……”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话语中的欲言又止和顾忌,池早早也是听出来了。
“舅舅,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你就告诉我吧!”池早早双手抓紧舅舅的手臂,蹙着眉头,满眼企盼的说道。
“早早,别问了,舅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池青海目光闪躲,很明显有事在隐瞒。
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宁可当年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可事实上,偏偏他现在却是是知情甚祥的人。
“我不信!舅舅,那是我妈妈,我有知情权!”池早早知道舅舅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不过,她向来是个不会轻易罢休的人,凡事她想知道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知道。
舅舅依旧不言,满脸纠结,池早早再次说道:“舅舅,你告诉我,妈妈当年之所以进监狱,是不是跟我爸爸有关!”
“他不配做你爸爸,他就是个负心汉!”池早早话音刚落,池青海就破口大骂。
池早早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老实巴交的舅舅如此暴怒的样子,还有舅舅这番话,她好像似乎验证了她刚刚的猜测。
看来,她的爸爸真的是个不怎么样的人,更有甚者,当年妈妈进监狱,真的和他有关。
“他是谁?当年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的好奇心就好像是个巨大的漩涡,一旦开启就很难停下来,池早早此刻特别的想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池青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登时住了口。
“舅舅,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池早早这个急脾气,见舅舅一副没有打算将事情告诉她的样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哎,真是作孽啊!”池青海眉头深锁,无奈的长叹。
池早早拧着眉,看着舅舅的样子,从刚刚舅舅的反应,她似乎猜到了她的爸爸,貌似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毕竟能让如此老实的舅舅生气恼怒成这个样子,就证明了一切。
她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盯着舅舅看,等他的回答。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一转眼你都长大了,或许,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池青海知道真相本不应该由他告诉池早早,应该是由他的妹妹亲口说出,可偏偏他命苦的妹妹现在又得了精神分裂症,看样子,当年的事情只能他告诉池早早了。
“舅舅,你告诉我,我的爸爸到底是谁?”虽然舅舅口口声声说那个人不配做她的爸爸,但她还是特别想知道她的爸爸是谁,或许这就是人的天性吧。
“当年他是个穷小子,和你妈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订了婚,可就在要结婚的前不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婚没结成,你妈妈还进了监狱坐了牢,而他却直接弃你妈妈于不顾,和一个富家千金结了婚!”提起那男人的寡情薄意,池青海就气不打一处来。
事实上,池青海和妹妹池雅丽,在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俩兄妹俩也算是相依为命,他也算是看着妹妹恋爱,更想看着妹妹得到幸福,可没想到那个看似道貌岸然的家伙,实际上却是个伪君子,攀附权贵,嫌贫爱富,在池雅丽最痛苦的时候弃她于不顾。
池早早越听脸色越难看,从小到大,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但她心里却无时不刻在猜想着她的爸爸会是怎样的一个人,长得高不高,胖不胖,说话的声音好不好听……
可今天听完舅舅的话,爸爸在她心里本就残缺不全的形象,更是毁得彻底。
她没想到她的爸爸会是一个那样不堪的人,那些负面的词语都是用来形容她的。
突然,她不想知道她的爸爸是谁了,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爸爸并不是个好人,既然不是个好人,她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了,或许不知道他是谁,还能保留一丝丝他在她心中的父亲形象。
“舅舅,我想去看看妈妈。”池早早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心疼妈妈,她虽然也是未婚妈妈,但相比之下,妈妈是个苦命又悲催的女人。
池青海似乎了解了她的想法,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详细的再说给她听,也没再提她爸爸的事情。
下午,池青海和池早早还有俩小萌娃一起来到了C市城郊的精神病院。
医生带他们来到一间病房,池早早并不打算让孩子们看到这样的姥姥,直接让护士代为看管孩子们一会儿。
站在门前,池早早的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的手僵在半空,想要去拧开门把手,却始终没有勇气。
她的心难受的要命,好像梗着什么东西,吐不出咽不下的,向来不喜欢抹眼泪的她,此刻眼泪却又跑出来凑热闹。
“早早,进去吧。”池青海在旁提醒,他知道池早早的心里难受,可现实就是这样,任谁也没办法改变,人们能做的,就只有接受而已。
池早早抽了抽小鼻子,点点头,扬手揩去眼角的泪,眨了眨眼,将聚满眸子的泪雾疏散。
下一秒,她握住门把手,将门推开。
精神病院的卫生很好,可病房里却乱的很,她一进病房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枕头还有被褥。
再转眸看向病床,一个女人坐在床上,看向窗子外面,目光有些空洞。
女人穿着竖杠的病号服,或许是她瘦的缘故,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的大,好像麻袋一样,她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发质似乎是营养不良所致,干枯毛糙的好像稻草。
虽然女人的样子很狼狈,但却无法忽略她的美丽,她的五官精致绝美,是那种让女人一见就嫉妒,让男人一见就倾心的容貌。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早早的妈妈,池雅丽。
池早早能有这样漂亮完美的五官,或许正是因为她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妈妈。
她缓步走了过去,收拾好的泪再次涌出了眼眶,她哽咽的轻唤,“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