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躲闪不急,心下只是怪自己为何不好好呆在卫明风身后,如今不死也破相了,她听到各处传来“小心”的声音,随后他便被人拉到一侧,她抬眼看去正是项墨言。
项墨言伸手便要将她推开这打斗之处,她心下一动,紧紧的抓住项墨言的衣袖,低低道:“快,挟持我。”
项墨言听此难免有些犹豫,但见晓月眼中的坚定以及乞求之色,他这才将刀置于晓月的脖颈之上,大喝道:“还不快停下来。”。
众人见项墨言如今皆停下动作,项墨言慢慢向殿外走去,而殿外如今也被围个水泄不通,弓箭手也都在外面待命。晓月看着侍卫弓上的箭一触即发,心下也未免有些害怕。若是这一个不小心她定会被刺成一只刺猬。
项墨言看着阻拦在前方的侍卫道:“你们还不快让开,否则我便杀了这人。”
任重自殿外跟了出来道:“她只是区区一名婢女,不可,不要放走此人。”
卫明风看着晓月的方向,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在手心留下一排印记,他道:“大人难道这是想要害死本王的婢女?”
任重看着前方被挟持的晓月,他不知何时她竟成为了殿下的婢女,他道:“还请二殿下大局为重,这乃项氏余孽项墨言,如今好不容易有抓他的机会,不能放虎归山啊!而且这也是陛下一直交给您的任务,还请二殿下舍弃您的婢女。”
卫明风道:“大胆,任大人你可知如今你在说些什么?她若是伤了一根头发届时本王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
任重从未想到卫明风竟会说出此言,可是他也十分为难,项氏项墨言如今就在他的大理寺,若是放走,届时让他如何向这陛下交代。
卫明风道:“抓捕项氏之事本王会自行处理,届时若是父皇怪罪,任大人只管将此事推到本王身上。”
卫明泽站在身侧连连拍手道:“素闻皇兄不近女色,如今可是让皇弟刮目相看啊!可是……”他扭头看向前方拼命向刀刃上靠的晓月道:“你能保她一时,能保的了她一世吗?”
任重听到这话只觉一头雾水,但是任重心中明白晓月这女子在二殿下心中定是不一般的存在,如今竟为了救她能够放走项氏,而且此人还是项氏的项墨言。
卫明风却看着卫明泽道:“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否则谁也不能伤她。”
他说的如此坚定,竟让卫明泽恍然失神,到底是何时卫明风对晓月如此用心的,在他记忆以来,卫明风并非贪恋女色之人,他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这才使他更加的防备甚至畏惧。
因为他的生母曾经同他说过,人若是什么都不在乎这才是无敌之处,他的父皇在情爱方面便是如此,仿佛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让他真心相待,无论是前皇后,还是如今的皇后柳卿如,抑或是他的母亲。
可是他的父亲却也有在乎之事,那便是这帝王之位,这卫国。所以为了他的位置,为了卫国他不惜杀害项氏一门,只因为他的疑心,所以如今这项氏便成为他终日发愁的弱点所在。
母亲跟她说过,若要走上这帝王之位,断情绝爱便是首先之法则,所以他才沉溺于酒色之间,一方面为了迷惑众人,以为他不学无术。另一方面便是尝尽这人间情爱,届时才不会所惑。
他承认他曾经爱上过,或是喜欢过一些女子,譬如柳师师,她同他的母亲一般,活的很明白很豁达,可是却独独没有过爱情这一关。
在柳师师的身上他曾经看到过他母亲的影子,所以他也许曾经在不经意间依赖过她,欣赏过她,甚至爱恋过她,跟她说过他的野心报负,所以她才会为她做此,直到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起初只觉美好,可时间一长便厌倦了,更不用说会为了她们付出生命。如今他却恍然大悟,他以为自己尝尽了,拿得起也放下了,可如今看着卫明风如此决绝而又坚定,他不禁怀疑他有过吗?
卫明风终于是有了软肋,如今要对付于他变得更加容易了,只是他却心下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就此而生。
卫明风看着众侍卫道:“放他们离开。”侍卫听此皆犹豫不决,将目光看向任重,任重却不发一言只是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项墨言挟持着晓月一路向大理寺外走去,直到消失在卫明风眼前,卫明风心中却明白项墨言定是不会伤害晓月的,因为从他的眼神之中卫明风看到了兄长对妹妹的爱护。
任重道:“殿下,如今我们便向陛下复命吧。”
卫明风,卫明泽与任重三人乘坐轿辇自清闲殿而去,而星儿虽然杀害了九原匪徒,并且揭露出项墨言,但是她还杀害了宅院中其他无辜之人手法极其残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从轻发落判发配偏远之地修筑驰道,即日出发。
清闲殿上任重将刚刚在大理寺发生之事与卫麟悉数到来,卫麟面上怒气慎重,但还是暂且忍了下来,他道:“任大人,如今你与尹大人定要全力配合,速速抓住这项氏余孽项墨言。”
任重道:“是。”
卫麟道:“还有明泽,你负责协理此案,朕特命你掌两院之兵,定要协调好各方关系,不论死活早日捉拿住项氏。”
卫明泽道:“是。”
卫麟似是有些疲惫之意,他摆了摆手道:“明泽,任大人你们暂且退下,朕还有话要与明风说。”
二人行礼道:“是”,看着任重与卫明泽退下,卫麟的怒气才真正爆发出来,“跪下!”
这一声自殿内响起,回荡在屋舍之中,却是将刚刚走去殿外的卫明泽与任重都震慑一番。
卫麟道:“明风,你真叫朕失望,项氏就在眼前,你竟白白将他放走,你当真是糊涂。”
卫明泽听此跪于卫麟面前道:“儿臣知错。”
卫麟道:“你知错?你知什么错,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不是放走了项氏,而是为了一介女子放走了项氏,你是不是对那女子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