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晓月目光清冽中又带着些许颤动,他知道这项墨言定在这里,他伸手将晓月拂开,伸手便碰上柜门。
他触上衣柜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有些犹豫,此刻这屋内再未有其他护卫,这里只有他,晓月,或许还有项墨言三人,他并不知如今项墨言是否有伤势。
若是有伤,或许他可与项墨言一战,可若是没有,项墨言被发现定要与自己鱼死网破,届时他根本便不是项墨言的对手。
正在他思虑之际,手中感觉一阵粘稠,他张开掌心看去竟沾染了些许血迹,他不禁向晓月看去,她满脸惨白,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目光不禁一撇这才发现晓月手指处竟有血迹一滴一滴落于地面之上,而地上也有星星点点,他不禁自她胳膊处望去,却发现自她手臂处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如今正向外淌血。
他伸手向晓月而去,刚刚触到衣袖,晓月一惊向后一退急急躲过。看着晓月满脸的疑问以及防备,卫明泽却咧嘴苦涩一笑,道:“你手臂是刺客所伤?”
晓月这才明了原来他方才举动是为了看她的胳膊,她将胳膊隐于身后道:“是,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小伤无事的,我包扎一番便可。”
卫明泽道:“你随本王来。”看着卫明泽终于不再关注那个衣柜,晓月谢天谢地,她跟在卫明泽身后道:“殿下怎么了?”
卫明泽坐于桌前道:“你也坐下”,晓月乖巧的坐在他的对面,舔着脸冲着卫明泽道:“殿下难道要帮忙上药?”
晓月只是随便出言,她心知卫明泽也不会有如此好心,如今之际她正在思考如何转移他的注意让他离开这里,却听到卫明泽道:“对。”
晓月有些许不可思议,卫明泽却并未理会,命晓月将胳膊抬起,伸手将胳膊处的布料掀起,晓月疼的却是龇牙咧嘴。
卫明泽浑然不觉,他看着伤口的眼神暗了暗,这分明不是刺客所伤,看着这伤口划痕的方向分明便是自己自胳膊处而砍下的。
而这伤口却也是极深,再深入一毫,只怕定是要伤到筋骨,届时若是要复原只怕得耗费多时,他看着晓月隐忍的侧脸,这女人对自己还真狠。
他自怀中拿出一瓶药取下塞子自晓月伤口处洒去,动作甚是粗鲁,她真想问问卫明泽到底有没有上过药,可碍于如今卫明泽脸色不好,她也并未出言相问。
药粉覆盖之处有些许刺痛之意,晓月道:“殿下,这是什么药?”
卫明泽淡淡道:“毒药,会让你伤口溃烂,接着毒性蔓延全身,直到你化作一滩血水。”
晓月假意惊讶道:“哇,果然最毒男人心,殿下真是狠毒,在下佩服。”
卫明泽看着晓月如今面含笑意却丝毫不见惊恐,他有些惊讶道:“怎么,你不信?”
晓月道:“信,怎会不信,您当然有理由让我不得好死。”
卫明泽面色一缓道:“为何如此说?”
晓月缓缓道:“因为我是您夺嫡路上的阻碍,处处坏您好事,从在南门外救二殿下便开始了,再到大理寺,然后是东郊巷,所以您有充分的理由杀我,而且更充分的便是我的身份是项氏余孽,如若您杀了我或许还能能够立下大功一件呢。”
卫明泽道:“你还算坦白。”
晓月道:“那是当然,殿下不也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一直利用于我,如今您不着急着杀我,想必是以后我还有大用处,所以反正也不会死,我也算是可以恃宠而骄,那我便提个要求好不好?”
卫明泽听晓月如此,挑了挑眉道:“什么要求?”
晓月道:“您能给我轻点上药吗?再这样下去我不被毒死,也得疼死了。”
卫明泽听此不禁面色一凛,似是觉得晓月有些许不知好歹,不过虽然如此但他还是稍稍放缓包扎的动作。
他从未给人上过药,所以不知该如何做,而以往他有伤皆是他的侍妾或是养在身边的美人为他上药,她们举止轻柔,以至于他丝毫不觉疼痛,如今想来这上药竟这么难。
卫明泽自进来这房间便觉得此地气味有些许异常,如今晓月坐于他身侧他这才明了,他鼻息处除了充斥着一丝血腥之气,还有一甜醉之气而来:她到底是饮了多少酒,可如今看她面色毫无半分醉酒之意。
包扎完毕,他帮晓月拉下衣袖,可这袖子被剑划了深深一道,而且沾满血污,却是再也无法穿了,卫明泽道:“此处大概有替换的衣服,你且去换一件。”
晓月心知这衣物放于柜中,思及此她有些为难,“是是,那还请殿下回避。”
卫明泽却丝毫未动,而是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去外面院中回避?”
晓月尴尬一笑,确实是不妥,卫明泽身为皇子怎可有在院落中等的道理,而且如今夜色正浓外面风声阵阵,只怕也定是寒气交加。
晓月道:“哪里敢让殿下去院中,殿下这便坐在此地,我自行前去内室中更换。”
晓月当然不是怕什么男女之防,如今正是冬季,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换下外面的衣物便跟脱下外套一般随意,只是这柜中的项墨言若是被他察觉,该当如何。
“怎么,难道还要本王给你拿?”卫明泽见晓月迟迟不动身道。
晓月道:“不用不用,怎可麻烦殿下,我自己来”,说罢便起身向衣柜前而去,若她再要推脱只怕定会令卫明泽生疑,还好开这柜门之人的是她。
晓月轻轻掀开一条小缝,她向身后看去,发现卫明泽只是背对着她并未有任何举动,借着屋内的灯光她发现这柜中竟空无一人,她这才放心的将柜子打开,自其中取出一件衣服,脱下外衣将穿于身上。
想必刚才项墨言大概是在她与卫明泽在屋外谈话时便已经离开了。只是如今他是否还会想着报仇,如今这次接近卫麟的机会来之不易,只怕下次行动会更难,晓月思及此心下再次陷入焦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