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犁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惊讶的从地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江明庭很有耐心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魏小娘生病了,大夫已经过来看过了,说是今日的吃食太过油腻,以后还是要多吃些清淡的才好。”
江守犁急得跳脚,恨不得现在就过去魏凉凉的院子里看她。
江明庭及时阻止了他,“父亲,现在女儿过来找你是想让父亲替魏小娘子做主。”
江守犁这才停下脚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小娘子今日的事情是有幕后凶手的,女儿还请父亲为魏小娘子做主。”
江守犁停顿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人选。
但是他也没有那么肯定就一定是她,所以便等着江明庭说下去。
江明庭直接回答道:“今日魏小娘的吃食是这位何香姑娘负责的,现在就让这位姑娘告诉父亲。”
说着,江明庭就把何香带了上来。
何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也没有了刚才见到江明庭时的惊慌,只是很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江守犁本来以为只是魏凉凉不太注意饮食才导致的生病,现在听到何香说这件事情是柳江姜指使她做的,他却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柳江姜向来是瑕疵必报的性子。
现如今她明面上就表露过对魏凉凉的厌恶,又怎么可能容忍他继续在伯爵府上待着?
只是让江守犁有些失望的是,柳江姜到底还是耍了性子,全然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
江明庭知道江守犁可能会怎么想,便也没有再过多打扰他的思绪。
江守犁思索了片刻之后,便让江明庭和何香一起离开了。
荷香有些不解,从书房里走出来后,她还是忍不住地叫了一声江明庭。
“大小姐,何香有一事不懂。”
江明庭问,“你想知道什么?”
“老爷他为什么不找主母对质?难道老爷也不替魏小娘子做主吗?”
江明庭转过身去,背对着何香,“父亲会做主的。”
“可是刚才老爷他并没有说要为魏小娘子做主,大小姐怎么这么肯定?”
何香觉得,既然江守犁明面上没有说要替魏小娘子做主,或许还是看在柳江姜是当家主母的面子上,还是不愿意让柳江姜遭受委屈,这才让她们两人离开,草草了事。
何香到底还是站在魏凉凉这一边的,要不是她担心一个人的力量斗不过柳江姜,她也不会去做这等害主的事情。
现在看到江守犁并不为魏小娘子打抱不平,她心里很是郁闷。
“你放心好了,父亲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何香心里虽然还存在疑惑,但是看到江明庭说话的分量还是可信的,所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江明庭心里清楚,江守犁虽然明面上没有表明对柳江姜的态度,但事实上正是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是对柳江姜真正的失望透顶。
很快江守犁便从书房赶到柳江姜所在的院子里。
柳江姜原本一开始还死不承认,还说自己一直都待在院子里没有出去,更不可能去陷害魏凉凉。
但是,江守犁也不直接去,让江明庭把何香带过来,到她院子里来对峙,而是直接去找了厨房里的几个厨娘。
柳江姜先前是因为担心太多人知道她自己的计谋,反而会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并没有去跟厨房里的几个厨娘打通关系。
那几个厨娘被请到柳江姜的院子里来后,也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守犁一旦问什么,她们便也就答什么,丝毫不顾忌会对柳江姜造成什么影响。
一问下来就知道,柳江姜的确在午饭的时候去过厨房。
而且还和其中魏小娘子院子里的一个下人说过话,还把人家要拿去给魏小娘喝的白粥换成了油焖猪蹄。
柳江姜简直是毫无还击之力,任凭那几个厨娘说的话,就能把她的罪行牢牢地钉在柱子上。
江守犁面无表情的让几个厨娘离开了。
柳江姜吓得浑身发抖,跪在江守犁面前扒拉着他的裤腿,哭着喊着,“大郎,我也是一时糊涂,你不要怪我啊……”
江守犁明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柳江姜所为,按理说他应该十分生气才对,可是当柳江姜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心疼,没有生气,更多的是纠结。
他站起身来,柳江姜的手还死死地拉着他的裤腿,不愿松开。
“你可以放手了。”
江守犁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柳江姜真的害怕了,她从未见过江守犁这帮目中无人的样子。
即便是以前她犯了什么错,或者是江明月犯了什么错,只要她有哭闹,在他面前撒个娇,即便江守犁会对她发脾气,却也只是发过脾气就好了。
可是现在,面对这等伤害人的罪过,他却连责备她的语句都没有。
这到底是冷漠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她说了?
“大郎,我不要放手,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待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回去……”柳江姜疯了,一般的拉着江守犁不让他走。
但是江守犁哪有这么好说话,他直接踢开了柳江姜,甩着袖子离开了。
柳江姜根本不知道那一瞬间她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江守犁离开之后,便让人在柳江姜的院子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
而后他自己则是去了魏凉凉的院子。
此时的魏凉凉刚喝下药,正在睡着。
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挲她的手,她警惕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是江守犁守在自己的床边。
她一点不可思议,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立马就被江守犁给按了下去。
“大郎,你怎么来了?”
“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不给我来?”
魏凉凉的嘴上扯出一丝苦笑,“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连你也知道了。”
“我是这个家里的老爷,难道我院子里出了事情还能有我不知道的?”
魏凉凉苦笑却也没有说话。
想当年,即便院子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他这个做老爷的,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