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岑景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母亲给迎了进来。
岑夫人却对他道:“景儿,你把门给关上,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你讲。”
岑景一听这话,心里便已猜出了大概,转身关上房门,岑景走回到岑夫人的面前站定。
“之前在猎场,皇上问起你的婚事,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已有心仪的女子,之前每次问你,你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母亲今日就还非要从你嘴里问出一个答案了,你心仪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是不是……颖秋?”
岑景立刻道:“当然不是颖秋,怎么会是她?”
他这般立刻撇清的态度,让岑夫人对自己之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她还以为景儿之前一直不肯承认,是因为害羞,如今看来,显然并非如此。
可是景儿身边的女子除了颖秋,又没有旁人了,他哪里来的心仪之人?
“你果真不喜欢颖秋?颖秋不好吗?知书达理,又乖巧懂事,你瞧瞧你那几个妹妹也都挺喜欢她的,我和你父亲对她也都是很满意……虽然你姨父家如今没落了,可是你父亲说了,我们家本也不图亲家什么,若是你二人真的是情投意合,他也是同意的。”
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岑夫人当然是更喜欢一些的。除了喜欢之外,她也挺可怜卫颖秋的。
原本卫颖秋家里情况也不错,算是富庶之家,可从去年开始,家里生意一落千丈,今年越发不好了。
卫颖秋的母亲之所以写信来给自己的姐姐,让她照顾一阵儿自己的女儿,也是想让岑夫人庇护一下卫颖秋的意思。
岑夫人原本想着,若是颖秋跟自己儿子成为夫妻也不错。可是景儿这般断然否认,看来他对颖秋真的是无意。
“那到底是谁?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果真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便说出来,我张罗着去帮你提亲就是了,何必这样一直瞒着。难道……她并非是良家女子?”
岑景闻言哭笑不得,“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岑夫人还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良家女子,那你藏着掖着的做什么?我与你父亲又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你若是果真看上了,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我们断不会反对的。我立刻找媒人帮你提亲就是了。”
“眼下还不能提亲。”岑景无奈道。看来今天母亲是非要从自己嘴里问出个答案来,不然不会跟自己罢休的了。
“什么叫……‘不能提亲’?”
“她母亲今年刚出殡,还在孝期。”
“还在孝期啊。”岑夫人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大妥当,“今年刚出殡,那她要守孝三年,岂不是还有两年呢?这两年之后你都二十四岁了,这是不是……太晚了些?”
他们家儿子已经算是京城这些年轻公子里娶妻最晚的了,难道还要再等两年,到时候人家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先立业再成家,不晚。”
岑夫人此时已经开始琢磨起来,今年母亲出殡的小姐……没有印象啊,今年哪家的夫人过世了?
“难道是……杨统领家的小姐?可是他只有一个嫡女已经出嫁好几年了,你该不会看中了他家庶女吧?”
“不是,您就别乱猜了,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您的。”
“别到时候啊,你不跟我说明白,我日日想着这件事睡觉都睡不好的。”岑夫人又喃喃道:“可是去年,除了杨统领的夫人病逝之外,也没听说哪家的夫人去了,就还只有一个勤王妃,可是那勤王妃她……”
岑夫人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略带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见自家儿子一脸的淡定,并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
“难道真的是……文茵郡主?!”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心仪的女子竟然是文茵郡主。
“可是她的母妃……”那么心狠手辣,仅仅因为嫉妒就要把人家给杀了,这有些太可怕了……
“她母妃是她母妃,她是她,她跟她母妃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勤王妃以前看起来又何尝不是亲切又温柔?谁能想到她竟会杀人凶手。
“我当然知道。”
因为自己从很小就认识她了,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比谁都清楚。
……
除夕这日,孟止念睡到日上三竿方醒,结果吃了午饭之后,又躺去床上睡了。
李言绪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怎地这么懒了?你以前不是最爱这些热闹的吗?”
“让我睡一下吧,等到了晚上还得熬一夜呢,我怕我到时候就没精神了。”
见孟止念是真的困了,李言绪也就任由她去了,将床帐放下,他转身欲去书房。
刚出了门,就见傅妈妈正站在门口出神,还一根一根地数着手指头,似乎在算什么。
“怎么了?”
听到李言绪的声音,傅妈妈立即回过神来,冲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少夫人睡了吗?”
“睡了,妈妈让下人们都避开吧,让她好好睡,别去打扰她。”
“好,公子放心吧。”
孟止念一直到夜幕降临之时方才醒过来,李言绪打趣她:“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担心你这一觉是不是要睡到明年了。”
孟止念懒懒地靠在李言绪的身上,“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总是犯困。”
“好了,起来吧,外面下雪了。”
“真的?!”孟止念的困意一下子就全都消散了。
眼看着她趿了鞋就要出去,李言绪忙拉住她,“冷,先把衣裳穿好。”
李言绪层层叠叠地把孟止念给包了个严实,这才许她出门。
果然,外面雪花已经是纷纷扬扬。
这时候,傅妈妈急忙地走了过来,“少夫人小心点儿,别着凉了。”
“没事,你看,我穿这么多呢。”
“那也不行,万一……反正,赶紧进屋去吧,大过年的别真生病了。”
孟止念没办法,只好坐在房里,透过窗子看雪。
“妈妈也太紧张了,我身子一向很好,又穿得这么厚,怎会着凉?”
说起来还真有些奇怪啊,以前也没见傅妈妈这么紧张过。